打完电话，林恕没有回家。
那个曾经充满她和姜瑶欢声笑语的家，现在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提醒她有多愚蠢的牢笼。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城市的喧嚣，反衬出她内心的死寂。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她的公司账户，被冻结了。
林恕的脚步顿住。
她立刻登录公司后台，果然，几个主要投资方同时发起了资产清算申请。
理由是“项目核心技术已**，公司失去核心竞争力，存在巨大投资风险”。
消息传得真快。
沈澈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要狠，还要绝。
他不仅要她的技术，还要她彻底翻不了身。
林恕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她低估了沈澈的**，也高估了资本的耐心。
很快，员工的电话一个个打了进来。
“林总，怎么回事啊？投资方为什么突然要撤资？”
“林总，我们下个月的工资还能发出来吗？”
“林总，外面都在传，我们公司要倒闭了！”
林恕一个个安抚过去，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别慌，正常的技术性调整，很快会解决。”
“工资会照常发，大家安心工作。”
“公司的运营一切正常，不要信外面的谣言。”
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她脱力地靠在路边的栏杆上。
夜风吹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她却感觉不到冷。
因为她的心，已经冻成了冰。
她掏出手机，翻到姜瑶的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高级餐厅的音乐声。
“喂？阿恕？”姜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公司账户被冻结了。”林恕开门见山。
“什么？”姜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哦，这个啊，沈澈跟我说过了。这是正常的商业流程，你把技术**了，原来的公司自然就没有价值了呀。”
“那我的员工怎么办？”林恕的声音在发颤。
“这个你不用担心，”姜瑶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说一件小事，“沈澈说了，他会择优录用一部分你的员工，至于剩下的……那就没办法了，商场就是这样嘛，优胜劣汰。”
优胜劣汰。
她说得真轻松。
那些跟着她一起奋斗了好几年的兄弟姐妹，在她眼里，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姜瑶，”林恕的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姜瑶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林恕，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质问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沈澈一起算计我的？”
“我没有算计你！”姜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是在帮你！你那个小破公司，能跟星海科技比吗？我是在为你争取更好的未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苦心？
林恕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的未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
林恕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当场崩溃。
她抬头看着无尽的夜空，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哭是没用的。
愤怒也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她必须冷静。
手机再次震动。
是那个慵懒男声发来的消息。
一个加密文件。
林恕点开，里面是沈澈和星海科技的详细资料。
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富。
季白，京城有名的**，也是她大学时的学长。
虽然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但办事能力，绝对一流。
林恕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开始仔细研究那份资料。
星海科技，表面上看，是沈澈白手起家创立的公司。
但实际上，背后最大的股东，是他的父亲，沈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