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书意,前朝太子妃,当朝的意嫔,现在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冷宫咸鱼。新帝登基,
白月光表妹成了心尖宠,而我,成了旧时代的垃圾,被随手丢弃。所有人都以为我没了依靠,
没了权势,只能在冷宫里绣花绣到死。我的好表妹跑来耀武扬威,要我最珍贵的首饰。我给。
宫里的老人想给我下马威,克扣我的用度。我忍。就连皇帝他妈,都想拿我当筏子,
立她太后的威风。我也接着。他们不知道。御膳房用来讨好皇帝的顶级新贡米,
是我家铺子产的。京城贵女们一掷千金都买不到的“云间坊”锦缎,是我设计的。
就连支撑这个王朝军费开支的江南盐税,大头也得流进我的口袋。我只想安安静地当个咸鱼,
搞搞事业,数数银子。可他们,非要来招惹我。那没办法了。就让他们见识一下,
什么叫资本的力量。当皇帝发现,他连给军队发粮草,都得看我的脸色时。那张脸,
一定很精彩。1我叫柳书意,目前职业,冷宫咸鱼。这个职业不错,活少,没人催,
管吃管住。唯一的缺点,就是总有不长眼的东西,来打扰我晒太阳。比如现在,
我那位刚被封为贵人的好表妹,江若云,正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堵在我这破院子门口。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她那声音,又甜又腻,像挂了三层蜜。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翻了个身,继续在我的躺椅上打盹。阳光正好,暖洋洋的。“姐姐这是睡着了?也是,
姐姐如今清闲,不像妹妹,整日要侍奉陛下,实在是操劳。”她说着,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眼神在我这简陋的院子里扫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头上。一根赤金点翠的凤凰钗。先帝赏的,
是前朝最有名的匠人“鬼手张”的绝笔。价值连城。“姐姐这钗真好看。
”江若云娇滴滴地说,“妹妹过几日生辰,正缺一件像样的首饰呢。姐姐身份尊贵,
想必不会和妹妹计较这点小东西吧?”她身边的大宫女,叫春桃的,立刻会意,
上前一步就要来拔我的钗。我终于睁开了眼。不是因为她要抢我的东西。而是因为,
她挡住了我的太阳。我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把那根凤钗取了下来。钗身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凤凰的眼睛是用鸽血红做的,活灵活现。江若云的眼睛都看直了,贪婪藏都藏不住。
“姐姐……”我没看她,只是把凤钗拿到眼前,细细端详。然后,我随手一抛。
凤钗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落在了院子里的泥地上。沾了些灰。“脏了。”我说,
“我不要的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捡去吧。”江若云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大概是想看我愤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我没有。我的表情,
就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春桃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她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把凤钗从泥里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捧到江若云面前。江若云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点心疼和后悔。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了回去。“还有事吗?
没事就别挡着我晒太阳。”她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最后还是抓过那根凤钗,转身就走。
“姐姐好生歇着吧,妹妹就不打扰了!”那声音,咬牙切齿的。我闭上眼,
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傻子。那根凤钗,确实是鬼手张的绝笔。但它真正的价值,
不是金子和宝石。而是钗尾那只凤凰的尾羽,里面是中空的,藏着一张京城**的银票。
数额不大,也就三十万两。是三年前,我用来打通漕运总督关系的敲门砖。
现在关系已经稳固了,这张银票也用不上了。我正愁没地方处理这根钗,
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希望她发现这笔意外之财的时候,能高兴得久一点。毕竟,
私通**,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尤其是对一个刚受宠的贵人来说。我翻了个身,
继续我的咸鱼大业。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真舒服。2天黑透了。
我院子里那扇一年都开不了几次的后门,被人轻轻敲响。三长两短。是暗号。我推开门,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看着像个普通花匠的老头闪了进来。他叫老何,是我在京城的总掌柜。
也是“云间坊”、“万宝楼”、“四海通”这些产业背后,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主子。
”老何躬身行礼,从怀里掏出几本厚厚的账册。“这是上个月江南几家绸缎庄的流水,
还有北边茶马古道的账目,都汇总过来了。”我点点头,接过账册。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
我一页页地翻看。手指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像在抚摸我最心爱的宝贝。
“漕运总督那边,最近不太安分。”老何低声说,“听说新帝有意整顿漕运,他想多捞一笔,
把咱们的分红,从三成提到了四成。”“给他。”我头也不抬。“主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老何有些急了。“我知道。”我翻过一页账册,“他胃口越大,死得越快。
把我们和他交易的证据,再备份一份,送到我们在吏部的暗桩手里。告诉他,先别动,
等我消息。”“是。”老何应下。他看着我,欲言又止。“还有事?”我问。“主子,
今天江贵人的事,下面的人都传开了。”老何叹了口气,“您何必受这份委屈。
只要您一句话,别说一个贵人,就是……”他没敢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老何。
”我合上账册,看着他,“你知道咸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老何一愣。“是能躺平。
”我淡淡地说,“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没人管我,不用应酬,我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这种日子,千金不换。”“可他们欺人太甚!”“他们不是欺负我,
是欺负一个叫‘柳书意’的弃妃。”我笑了笑,“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
我只是个喜欢数钱的生意人。”老何沉默了。他跟了我十年,知道我的脾气。
我从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也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江若云在我眼里,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顶多算个……清理库存的工具人。“对了。”我想起一件事,“那根凤钗,
江贵人拿回去了吧?”“拿回去了。听说她一回宫就献给了陛下,陛下龙心大悦,
当场就赏了她一对南海明珠。”“哦?”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萧玄……那个名义上还是我丈夫的男人。他难道没认出这根钗?不可能。
这钗是当年我们大婚时,父皇亲手赏给我的。他当时就在边上。我摩挲着下巴,有点意思。
他要么是忘了。要么,就是故意在恶心我。觉得我连父皇赏的东西都保不住,是个废物。
用我丢掉的东西,去讨好他的新欢。这手段,挺幼稚的,也挺符合他的人设。“让他高兴吧。
”我摆摆手,“你去告诉**的管事,就说江贵人是我的贵客。
她要是有什么大额的存取,务必……给她最大的方便。”老何的眼睛亮了。
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主子英明!”送上门的鱼,不钓白不钓。那三十万两银子,
只是个开胃菜。我倒要看看,江若云这条小鱼,能帮我钓出多大的浪来。3好日子没过几天,
新的麻烦又来了。这次,是皇帝他妈,当今的李太后。她派了个老嬷嬷来我这儿传懿旨。
那嬷嬷姓张,是太后身边最得脸的人,鼻子翘得比天还高。她捏着嗓子,宣读太后的旨意。
大概意思就是,太后心善,觉得我在冷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下个月是先帝的忌日,
她要我去佛堂祈福。为了彰显孝心,让我亲手绣一幅《百鸟朝凤图》的屏风,
供在先帝牌位前。张嬷嬷念完,斜着眼看我。“意嫔娘娘,这可是太后给您的恩典。
您可得用心,别辜负了太后的一片苦心。”我身边的侍女,小月,气得脸都白了。
《百鸟朝凤图》?那屏风足有一人高,绣工复杂得要死。别说一个月,就是最熟练的绣娘,
日夜赶工,也得绣上大半年。这明摆着就是刁难。要是交不出来,
一个“对先帝不敬”的大帽子扣下来,我这条小命就得玩完。“知道了。”我平静地接过旨。
“多谢太后恩典。”张嬷嬷似乎没料到我这么痛快。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
全堵在了嗓子眼。愣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句:“娘娘心里有数就好。”然后领着人走了。
“娘娘!您怎么能答应啊!”小月急得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别急,天塌不下来。”我走到书桌前,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折好,交给她。
“你今晚出宫一趟,把这个,交给东街‘云间坊’的掌柜。”小月虽然不解,
但还是点了点头。李太后啊李太后。你以为你出了一道必死的难题。却不知道,这对我来说,
是道送分题。一个月后。先帝忌日。我穿着一身素服,捧着一个巨大的锦盒,跪在佛堂外。
李太后在皇帝萧玄的搀扶下,姗姗来迟。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进了佛堂。
江若云跟在后面,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大概是觉得,我今天死定了。“意嫔,
你绣的屏风呢?”李太后在主位上坐下,居高临下地问。“回太后,在此。
”我示意小月打开锦盒。一幅精美绝伦的《百鸟朝凤图》屏风,展现在众人面前。
绣工之精巧,配色之华丽,简直不似凡间之物。上百只鸟儿栩栩如生,
簇拥着一只神采奕奕的凤凰。那凤凰的眼睛,是用极小的金线绣的,随着光线转动,
仿佛在闪闪发光。整个佛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幅屏风给镇住了。李太后的脸色,
从一开始的轻蔑,慢慢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这……这是你绣的?
”她声音都有点抖。“是。”我垂着头,恭顺地回答。“不可能!”江若云尖叫起来,
“这么大的屏风,这么复杂的绣工,一个月怎么可能绣得完!她一定是在作假!
”萧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审视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心里冷笑。
当然不是我绣的。开什么玩笑,我的手是用来数钱的,不是用来拿针的。这幅屏风,
是前朝绣神“苏大家”的收山之作。十年前,被我爹花重金买下,当做我的嫁妆,
一直压在库房底。我只不过是让老何把它从库房里拿出来,
再伪造了一些针线布料的采买记录而已。至于苏大家……她老人家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李太后,你想用刺绣来刁难我。却不知道,我家的“云间坊”,
垄断了全国七成以上的高档丝线和绣品。整个大夏朝,谁的刺绣最好,谁的针法最巧,
我比你清楚得多。跟我玩这个,你还嫩了点。4“皇上!太后!臣妾敢用性命担保,
柳书意她绝对是在欺君!”江若云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这种水平的绣品,
非十年以上的功力不可。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哪来这种手艺!定是她从宫外买了现成的,
来蒙骗您二位!”她这话,说到了李太后的心坎里。李太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意嫔,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抬起头,一脸的无辜和委屈。“太后明鉴,
臣妾……臣妾不知若云妹妹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我的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一个月,臣妾日夜赶工,熬得眼睛都快瞎了,才勉强完成了这幅屏风。
这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凝聚了臣妾对先帝的哀思。若云妹妹她……她怎能如此凭空污人清白?
”演戏嘛,谁不会。比的,就是谁的脸皮更厚。萧玄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毕竟以前,我在他面前,
永远都是端庄、得体、无趣的太子妃。“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江若云哭得更凶了。
萧玄被她吵得头疼,挥了挥手。“行了,别哭了。”他转向李太后,“母后,此事确有蹊跷。
不如,就传宫里绣坊的掌事姑姑来看看,一验便知。”李太后点了点头,“准了。
”江若云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以为,她赢定了。很快,
两个四五十岁的姑姑被带了上来。一个是宫廷绣坊的刘掌事,一个是尚功局的王掌事。
这两人,是大夏朝刺绣界的权威。她们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刘掌事和王掌事对着屏风,
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一会儿看看针脚,一会儿摸摸丝线。江若云紧张地盯着她们。
李太后的身体也微微前倾。只有我,依旧稳如泰山地跪着。开玩笑。刘掌事的小儿子,
去年在国子监打架,是我找人平事的。王掌事的丈夫,在户部当差,上个月刚通过我的门路,
升了半级。你请的专家,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半晌,两位掌事对视一眼,走上前回话。
“回太后、皇上。奴婢二人已经查验过了。”刘掌事清了清嗓子,“这幅屏风,
所用的乃是‘双面异色绣’的针法,此法早已失传。而且这丝线,是极为罕见的‘冰蚕丝’,
韧性极佳,非高手不能驾驭。”王掌事接着说:“尤其是这凤凰点睛之处,
用的是传说中的‘金错针’,能让绣品在不同光线下呈现不同光泽。此等技艺,
奴婢们也只是在古籍上见过。当真是……神乎其技。”两人说完,齐齐转向我,
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意嫔娘娘深藏不露,如此绝技,实乃我大夏之福。
奴婢们佩服,佩服之至。”江若云傻了。李太后的脸,彻底黑了。萧玄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艳。“不!这不可能!”江若云状若疯狂,
“她们一定是被收买了!皇上!她们在撒谎!”“放肆!”萧玄终于怒了,
“两位掌事乃宫中老人,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来人,江贵人言行无状,惊扰先帝安宁,
拖下去,禁足三月,抄写女诫一百遍!”江若云被人拖了下去,嘴里还在不甘地尖叫着。
佛堂里,终于安静了。李太后脸色变幻了半天,最终还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是哀家错怪你了。你这份孝心,先帝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这个,就当是哀家赏你的。”我恭敬地接过来。
“谢太后。”心里却在想,这镯子,回头能当多少钱。嗯,成色不错,至少能换五千两。
这趟买卖,不亏。5经过“屏风事件”,我在宫里的处境,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至少,
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茬了。江若云被禁足,李太后也消停了。我的咸鱼生活,
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大的那个麻烦,还没解决。
萧玄。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我的夫君。他开始注意到我了。这不是个好兆头。果然,
没过几天,他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堆东西。绸缎,珠宝,人参,燕窝。都是顶好的东西。
送东西的太监,是他的心腹,王德全。王德全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娘娘,这是陛下赏您的。
陛下说,您身子弱,让您好好补补。”我看着那堆东西,没什么表情。“替我谢过陛下。
”王德全见我反应平淡,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陛下还说了,娘娘您娘家是做生意的,
听说最近生意不太好做。要是……有什么难处,娘娘尽管开口,陛下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不是真的关心我娘家生意好不好。他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力量。我娘家,柳家,确实是生意人。但明面上,
只是个普通的皇商。做的,都是些绸缎布匹的买卖。在京城这地界,不上不下,毫不起眼。
这是我爹当年特意为我铺的路。藏拙。越是不起眼,越是安全。我真正的产业,
都挂在别人的名下,层层嵌套,就算是大理寺的顶级高手来查,也查不出半点端倪。
萧玄突然关心起柳家的生意,显然是起了疑心。他想看看,柳家到底有没有能力,
搞到“苏大家”的遗作。或者说,他想看看,我会不会因为他这点小恩小惠,就感激涕零,
把自己的底牌都掀开给他看。天真。我微微一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愁。
“有劳王公公转告陛下。臣妾的父亲,前几日还来信说,城南的铺子,因为地段不好,
快要开不下去了。若是陛下能……开个金口,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德全眼睛一亮。
“娘娘放心,您的话,奴才一定带到。”他心满意足地走了。觉得已经探到了我的底。原来,
所谓的柳家,也不过如此。为一个快倒闭的铺子,就要来求皇帝的恩典。看来,那幅屏风,
真的只是个巧合。我看着王德全的背影,喝了口茶。城南的铺子?
那是我三年前就准备丢掉的弃子。一直没处理,就是为了等今天。用一个无用的铺子,
打消皇帝的疑心,换来暂时的安宁。这笔买卖,划算。至于我真正的底牌……萧玄,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等你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6王德全的回报,效率很高。第二天,
萧玄就下了一道旨意。不是给我家城南铺子开金口,而是……直接把它查封了。理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