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快开门!我是你三叔啊!你爸妈刚走,我们这些亲戚得帮你撑起来啊!”门外,
一个粗犷的男声夹杂着几个女人的哭嚎,拍门声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我透过猫眼,
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旁边簇拥着几个同样神色“悲戚”的男男女女。十年了,
整整十年,他们终于又想起了我这个侄子。只是,爸妈的头七还没过,尸骨未寒,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来了。1“小凡啊,你可算开门了!让我们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门一开,一个肥硕的身影就挤了进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力道大得让我差点跪下。他就是我三叔,周建国。紧接着,三婶、四叔、四婶,
还有几个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表哥表姐,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他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眼眶红红的,仿佛真的为我爸妈的离去而心碎。
“大哥大嫂走得太突然了,我们这心里堵得慌啊!”三婶王琴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一边打量着这套我爸妈留下的三居室,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是啊是啊,
”四叔周建军附和道,“小凡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这几天就住这儿陪陪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已经自顾自地把行李扔在了客厅,
几个表哥表姐更是毫不客气地冲向了客房,开始抢占地盘。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心中一片冰凉。爸妈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双双离世的。处理后事的这些天,
我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灵魂,浑浑噩噩。而这些所谓的亲戚,从头到尾,
连一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直到今天,爸妈的赔偿款和保险金到账的消息,
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他们就来了。“小凡,你爸妈……留下了多少钱啊?”饭桌上,
沉默了不到十分钟,三叔周建国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闪烁着贪婪而急切的光。
我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三叔,爸妈的头七还没过。”“哎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三婶王琴立刻打起了圆场,“你年纪小,
社会经验不足,这么大一笔钱放在你身上,我们不放心啊!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是啊小凡,”四叔也跟着劝道,“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还能害了你不成?这笔钱,
我们先帮你保管着,等你以后结婚成家了,再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保管?”我笑了,
笑得有些苍凉,“四叔,我记得十年前,我爸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债,
上门求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说先帮我们保管房子,等我们缓过来了就还。
结果呢?”结果是,他们连夜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出了家门,第二天就把房子挂牌卖了。
我们一家人在寒冬腊月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一年,我才十六岁。我永远忘不了,
我妈跪在他们面前,哭着求他们留下那套房子,因为那是我爷爷奶奶留下的祖屋。
而三叔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嫂,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欠的钱,总得还吧?这房子,
就当是抵债了。”现在,他们又想故技重施。“那……那不是情况特殊嘛!
”三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再说,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干嘛?
”“是啊小凡,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
”“你爸妈肯定也希望我们这些叔叔婶婶能多照顾你。”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劝着,
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坏人。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摔在桌子上。
“这是我爸妈的遗嘱,经过公证的。”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客厅安静下来,
“他们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这套房子,存款,以及这次事故的全部赔偿金,
总计八百三十二万,全部由我一人继承。”“不可能!”三叔第一个跳了起来,
一把抢过文件,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上面的白纸黑字。“这……这绝对是假的!
你爸妈怎么可能一个子儿都不留给我们?”四婶尖叫道。“就是!大哥大嫂最重亲情了,
不可能这么绝情!”他们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在他们看来,我爸妈的遗产,
他们理应分一杯羹。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丑态毕露的模样,
一字一句地说道:“遗嘱上写得很清楚,任何试图通过非法手段争夺遗产的亲属,
将自动丧失继承我父母任何遗物的资格。另外,”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爸在遗嘱里还提了一件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说,十年前,
他确实找你们借过钱,总共二十万。但是,你们逼他还了四十万,还抢走了我们家的祖屋。
这笔账,他一直记着。”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轰然炸响。
三叔和四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三叔指着我的鼻子,
气得浑身发抖。“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我站起身,指着门口,“现在,
请你们离开我家。否则,我不介意报警,顺便把十年前的事情,跟警察好好聊聊。
”2“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三叔周建国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你长辈说话!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爸妈教我,人要有良心,不能忘恩负义。”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但他们没教我,面对一群豺狼,还要笑脸相迎。”“你!”“够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表哥周强突然站了出来,他一把拉住暴怒的周建国,皱着眉看我,
“小凡,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大家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这么僵?
”周强是三叔的儿子,比我大五岁,在一家公司当个小主管,
平时总是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派头。“好好说?”我冷笑,“你们冲进我家,
理直气壮地要分我爸妈用命换来的钱,这也叫好好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三婶王琴尖着嗓子喊,“你一个毛头小子,拿着那么多钱,迟早要出事!
我们是怕你走上歪路!”“我的路怎么走,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拉开房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大概从没想过,
那个十年前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少年,如今会变得如此强硬。“好,好,
好!”三-叔连说三个“好”字,脸色铁青,“周凡,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
他拽着不情不愿的三婶,第一个冲出了门。其他人见状,也只好骂骂咧咧地跟了出去。
“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等着瞧,有你后悔的时候!
”污言秽语像垃圾一样砸向我,我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将所有的喧嚣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巨大的悲伤和疲惫如潮水般将我淹没。爸,妈,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最疼爱的弟弟,你们最看重的亲情。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一早,门外又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这次,比昨天更加疯狂。我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不仅有三叔四叔他们,还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的奶奶。
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被三婶和四婶一左一右地“搀扶”着,
看起来摇摇欲坠。看到我,她浑浊的老眼里立刻涌出泪水,伸出干枯的手,
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这个不孝孙!你爸妈刚走,你就要把我们这些老的赶尽杀绝吗?
”“奶奶?”我愣住了。自从十年前我们家被赶出来,奶奶就一直跟着三叔过。这十年,
她对我家不闻不问,甚至连我爸妈去世,她都没有露过面。“小凡,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
”三叔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爸妈走了,奶奶有多伤心?
她老人家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就吵着要来看看你,你倒好,还想把我们都赶走?
”“就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亲孙子把亲奶奶往外赶!”四婶在一旁煽风点火。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也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我没有……”我试图解释。“你还敢狡辩!”奶奶突然挣脱三婶的手,像一头发怒的母狮,
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辣地疼。“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你爸妈的钱,就是我们周家的钱!你想独吞?门都没有!”奶奶一边打,一边嘶吼着,
“那八百万,必须拿出来!你三叔四叔做生意要用钱,你几个表哥要娶媳妇,哪样不要钱?
你爸妈不在了,你就有义务帮你这些叔叔哥哥!这钱,今天必须分!”她的话,
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了我的心脏。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老人,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的亲奶奶?周围邻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么对长辈?”“就是啊,拿着父母的遗产,
也该分给亲戚一点嘛。”“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三叔和四叔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知道,把奶奶搬出来,用孝道来绑架我,是他们最后的王牌。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成了那个不孝、自私、贪婪的恶人。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看着奶奶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奶奶,”我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您真的觉得,爸妈的钱,应该分给他们吗?”“废话!不给他们给你这个白眼狼吗?
”“好。”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下一秒,一个熟悉的,
带着哭腔的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楼道。“妈,求求您了,
您跟建国他们说说,那套房子不能卖啊!那是爸留下的,是我们的根啊!
我们一家人以后可怎么活啊……”那是十年前,我妈妈的声音。3手机里,
我妈的哭求声还在继续,凄厉而绝望。楼道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手机上。奶奶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三叔和四叔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震惊、羞耻、慌**织在一起。“……小凡,这是你爸生意失败,欠了我们的钱,
我们拿房子抵债,天经地义!你可别听你妈瞎说!”录音里,传来了奶奶冷硬无情的声音。
“妈!那才二十万!这套房子市价至少五十万!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我爸嘶哑的吼声响起。“逼死你们?周建华,你少给我戴高帽!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早就让建国找人打断你的腿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要么拿钱,要么滚蛋!”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整个楼道落针可闻。
邻居们看向奶奶和三叔一家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指责,变成了鄙夷和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啊,为了十几万,就把亲儿子一家赶出去,还抢了房子?
”“这老太太心也太狠了吧!”我关掉录音,平静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奶奶:“奶奶,
这段录音,我保存了十年。当年我年纪小,没能力保护我爸妈。现在,
我不想再让他们受委屈,哪怕他们已经不在了。”“你……你……”奶奶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我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周凡!你个小畜生!
你竟然录音!”三叔周建国恼羞成怒,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抢夺我的手机。我早有防备,
侧身一躲,让他扑了个空。“怎么?三叔,是怕我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都欣赏一下你们周家人是怎么对待亲兄弟的?”我晃了晃手机,冷笑道。
周建国动作一僵,恶狠狠地瞪着我,却不敢再上前。他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
要真把这事捅到网上去,他和他儿子周强的前途就算是毁了。“小凡,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大表哥周强再次站出来打圆场,只是这次,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当年的事,
是我们不对,我们认。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你道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道歉?”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十年的无家可归,
十年的骨肉分离,我爸妈临死前都没能再回一次自己的家。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就够了吗?”“那你想怎么样?”四婶王琴尖声叫道,“非要逼死我们你才甘心吗?
”“我不想怎么样。”我收起手机,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我只想拿回本该属于我们家的东西。十年前,你们卖掉祖屋的钱,刨去我爸欠的二十万,
剩下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还给我。”“你做梦!”三叔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钱早就花光了!”“花光了?”我笑了笑,“三叔,
你前年不是刚给你宝贝儿子周强全款买了套婚房吗?四叔,你去年也换了辆新车吧?
别告诉我你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周凡,你别太过分!
”周强咬着牙说道,“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钱!”“是吗?”我拿出另一份文件,
是我托朋友查到的,当年祖屋的交易记录和他们这几年的银行流水。“要不要我帮你算算,
你每个月的工资,刨去开销,需要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全款买下那套一百多平的房子?
”周强的脸彻底白了。“周凡!”奶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猛地冲上来,
一把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小凡啊,奶奶错了!奶奶知道错了!
你就饶了你叔叔他们吧!他们要是出事了,奶奶也不活了啊!求求你了,看在你爸妈的份上,
你就高抬贵手吧!”她哭得老泪纵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死死地抱着我的腿,
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邻居们的风向又开始变了。“唉,再怎么说也是亲奶奶,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是啊,老人年纪大了,别气出个好歹来。
”我看着脚下撒泼打滚的老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如果哭闹有用,十年前,
我妈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皱着眉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请问是周凡先生吗?我是市公安局的张警官。
关于您父母的交通事故,我们有了新的发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而是一场蓄意谋杀。
”4“你说什么?谋杀?”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是的,周先生。
”张警官的声音沉重而清晰,“我们在肇事车辆的刹车系统上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了这场车祸,目标就是你的父母。”蓄意谋杀。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却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恶毒的阴谋。是谁?到底是谁,
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害死我的父母?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眼前这群所谓的“亲人”。
三叔、四叔、奶奶……他们刚才为了钱财而露出的丑陋嘴脸还历历在目。为了钱,
他们能把我们一家赶出家门,那么,为了更大的一笔钱,
他们会不会……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生。“周先生?周先生你还在听吗?
”电话里传来张警官的询问。“在,我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张警官,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目前还不方便透露。
不过我们需要你来警局一趟,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另外,
也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你父母生前的人际关系情况。”“好,我马上过去。”挂掉电话,
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抱着我腿哭嚎的奶奶,一脸惊慌失措的三叔,
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此刻在我眼里,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凶手,为爸妈报仇!“怎么了小凡?谁的电话?
”大表哥周强看我脸色不对,试探性地问道。我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看着他身后那一大家子人。“警察的电话。”我缓缓开口,“我爸妈不是意外,
是被人谋杀的。”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楼道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奶奶停止了哭嚎,呆呆地看着我。
三叔和四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谋……谋杀?
”三婶王琴结结巴巴地问,“怎么……怎么会……”他们的反应,太奇怪了。
如果是正常的亲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应该是震惊、愤怒,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们,只有恐惧。仿佛这个消息,印证了他们内心深处某个最可怕的猜想。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警察让我现在过去一趟,配合调查。”我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该跟警察提供什么样的线索了。”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拨开人群,径直下了楼。身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再也没有人敢拦我。
坐在去往警局的出租车上,我的手一直在抖。我努力回忆着爸妈出事前的一切。
他们是本市一家小有名气的建筑公司的老板,为人忠厚老实,与人为善,
生意场上虽然有竞争对手,但从没听说过跟谁结下过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矛盾,
就是和周家这群亲戚。难道……真的是他们?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可是我爸的亲兄弟,
亲母亲啊!到了警局,张警官接待了我。他向我详细说明了案情,肇事司机已经抓到,
是个亡命之徒,收了别人二十万,制造了这起“意外”。“根据肇事司机的交代,
给他钱的人,是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身形偏胖,口音像是本地人。”张警官说道。
偏胖……本地口音……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三叔周建国那肥硕的身影。我的心猛地一沉。
“周先生,你父母生前,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尤其是经济上的纠纷?”张警官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十年前我们家和叔叔们的恩怨,
以及今天他们上门逼迫我分遗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警方。我说得很平静,
但每说一个字,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张警官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刻安排人,
对我的三叔周建国和四叔周建军展开了秘密调查。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深秋的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回到家,
屋子里一片狼藉,三叔他们显然是匆忙离开的,行李还扔在客厅,
桌上的残羹冷炙散发着馊味。我没有收拾,只是默默地走进爸妈的房间。
他们的遗像摆在床头,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那么灿烂。“爸,妈……”我跪在床前,
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一定!”接下来的几天,
我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在等待警方的消息。而三叔他们,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第五天,张警官再次打来了电话。“周凡,我们查到了。买凶杀人的,
是你三叔,周建国。”5尽管心里早有预感,但当张警官亲口说出那个名字时,
我的世界还是瞬间崩塌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为了钱。”张警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我们查到,周建国最近在外面堵伯,
欠了上百万的高利贷。他知道你父母有一大笔保险金和赔偿款,就动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