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协议结婚，每月生活费三十万。”
“年终奖五百万。”
“甲乙双方不得同房，乙方未经允许，不准触碰甲方身体任何部位。”
“乙方须无条件配合甲方，在公开场合扮演恩爱夫妻。”
我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还有她脚边那份长达十八页的婚姻协议。
心中，只剩哂笑。
就这玩意儿，狗来了都得摇摇头。
但我签。
和钱比起来，尊严算个屁。
冰冷的真皮沙发硌得我骨头生疼，对面的女人，顾若雪，江城第一美女总裁，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我。
她很美，顶级的，至少九十八分。一身白色职业套裙，包裹着黄金比例的身材，**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只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和一张毫无瑕疵的、冷若冰霜的脸。
“看完了吗？”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有温度。
我将视线从那份堪称“卖身契”的协议上移开，迎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有问题吗？”她问。
“没问题。”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顾总开的价钱，很公道。”
我的回答似乎让她有些意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可能预想过我的愤怒、不甘，或者讨价还价，但绝不是这种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的接受。
“很好。”她不再多言，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推到我面前，“签了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顾若雪的丈夫，陈渊。”
我拿起笔，笔尖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我没有丝毫犹豫，在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渊。”
写完，我将协议推了回去。
整个过程，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因为我知道，这三十万月薪，这五百万年终奖，是我爸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唯一的希望。三年前，陈家破产，父亲被人设计，一夜白头，最后气急攻心成了植物人。天价的医疗费，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对着顾若雪微微躬身：“**，夫人和二**来了。”
顾若雪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冷声道：“知道了。”
话音刚落，两个环绕着珠光宝气的身影就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女人，应该是顾若雪的母亲，李琴。她身边的年轻女孩，则是顾若雪的表妹，周莉。
李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挑剔，仿佛在看菜市场里一块不新鲜的猪肉。
“若雪，这就是你找的那个……丈夫？”李琴的语气充满了夸张的难以置信。
她身边的周莉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捂着嘴，眼神轻蔑：“姐，你从哪儿找来的啊？这身地摊货加起来有三百块吗？我们家的保姆穿得都比他体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无所谓地笑了笑。
**来了。
我的反应？没有反应。对蝼蚁的叫嚣，最好的回应就是无视。
顾若雪的脸色更冷了：“妈，莉莉，这是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李琴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甲几乎要戳到顾若雪的脸上，“为了对抗赵家，你就随便找这么个废物来当挡箭牌？你让顾家的脸往哪儿搁！赵天龙哪点不比他强一百倍？”
“赵天龙想的是吞并顾氏，不是联姻。”顾若雪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那也比找个穷光蛋强！”周莉在一旁煽风点火，“姐，你看他那穷酸样，待会儿爷爷的寿宴，你带他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做慈善呢。”
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局外人。
李琴见顾若雪不为所动，便将炮火对准了我。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下巴抬得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小子，给你一百万，现在就滚出顾家，跟我们若雪一刀两断。”
一百万。
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着她。
“不够。”我吐出两个字。
李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更没想到我会嫌少。
“你……你还嫌少？”她气得发笑，“你这种人，一辈子见过一百万吗？”
我没理她，转头看向顾若雪，平静地问：“顾总，协议签了，什么时候生效？”
顾若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现在。”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协议第十七条，乙方须无条件配合甲方，在公开场合扮演恩爱夫妻。现在，就是公开场合。”
说完，在李琴和周莉震惊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伸出手，挽住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