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双方不同房，乙方不准触碰、拥抱、亲吻甲方。”
“甲乙双方不准干涉对方私人生活。”
“乙方必须无条件配合甲方，在公开场合扮演恩爱夫妻。”
我看着面前厚厚一沓，多达十八条的婚姻不平等协议，心中只有一声冷笑。
这玩意，狗来了都得摇摇头。
但我签。
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尤其是在妹妹的病床前。
“签吧。”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我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人。
洛云曦，江城第一美女总裁，身价百亿，此刻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我。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那张被誉为“江城颜值天花板”的脸上，除了冰冷，再无他物。
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协议末尾的乙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萧然。
字迹刚劲有力，如同刀刻。
洛云曦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为了钱出卖婚姻的男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但那丝讶异转瞬即逝，她将一份银行卡推了过来。
“这里面是第一个月的三十万，密码六个零。记住你的身份，演好你的戏，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她的声音像是在下达一道命令。
“明白。”我收起银行卡，言简意赅。
钱货两讫，我只是个演员，她是我的雇主。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华贵，满身珠光宝气的妇人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云曦！你真的找了这么个玩意儿结婚？我们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来人是洛云曦的母亲，赵美兰。她一进门，那双刻薄的眼睛就死死锁定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扫视着我身上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地摊货，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妈，这是我的事。”洛云曦的眉头蹙了起来。
“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找个穷酸小子来当上门女婿，让整个江城看我们家的笑话？”赵美兰的声音尖利刺耳，“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你多少钱，赶紧滚！”
她颐指气使地指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甚至懒得抬眼看她。
这种角色，在我过去的人生里，连让我皱一下眉头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沉默，在赵美兰看来，是懦弱和心虚。
她气焰更盛，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狠狠摔在茶几上。
“一万块！拿着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别脏了我家的地！”
钞票散落一地，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洛云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妈！你够了！”
“我够了？我没把他打出去就算客气了！”赵美兰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你看他那穷酸样，配得上你吗？王少爷哪点不比他强百倍千倍？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我终于有了动作。
我缓缓站起身，一米八五的身高带给她十足的压迫感。
我没有去看地上的钱，而是目光平静地迎上她那双势利的眼睛。
“第一，我不是你家的下人，请你说话客气点。”
“第二，我和洛云曦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你让我滚，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第三……”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把你的钱收好，我不喜欢别人用钱砸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赵美兰嚣张的气焰上。
她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这个“穷酸”敢顶撞她。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是你女儿的丈夫。”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转向洛云曦，“我们的协议里，好像不包含要忍受你母亲的无端羞辱。如果这是附加条款，酬劳需要另算。”
洛云曦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恼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大概以为，我只是个为了钱摇尾乞怜的软骨头。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赵美兰尖叫起来，对身后的保镖吼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把他给我扔出去！狠狠地打！”
两个身高体壮的保镖立刻面露凶光，朝我逼近。
洛云曦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阻止。
我却先一步动了。
没人看清我的动作。
只听到“砰”“砰”两声沉闷的撞击，和两声短促的惨叫。
那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保镖，一个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另一个则捂着肚子，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弓着身子，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赵美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洛云曦那双冰山般的眸子里，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她紧紧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我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回沙发，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我抬起眼皮，看向已经吓傻的赵美含，淡淡开口。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