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婚证上的血色黄昏十月的风裹着碎叶，狠狠抽在萧璇脸上。
民政局门口的石狮子沾着露水，冷冰冰的，像他此刻的心情。“啪”的一声，
红色离婚证被塞进他掌心，皮质封皮硌得指节发紧，那抹红刺得他眼睛生疼。“萧璇，
你是个好人。”樊旎的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连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半秒。
她穿着高定套装，妆容精致得挑不出半点瑕疵，和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形成刺眼的对比。
萧璇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最终只挤出一句：“五年……就值这五个字？”樊旎没回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裙摆扫过他的裤脚，留下一阵冷香。黑色宾利的车门自动打开，经纪人张姐探出头，
语气里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旎旎，别耽误了下午的杂志拍摄，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时间。
”车轮碾过落叶，卷起一阵尘烟，彻底将他的过往碾碎。五年前，他是京影编导系的状元，
保研名额稳稳在手，导师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这届最有灵气的苗子”。而那时的樊旎，
只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连一句完整的台词都捞不到。第一次见她，是在剧组的角落，
她被副导演指着鼻子骂“废物”，蹲在地上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野草。萧璇心善，
递了张纸巾，从此就被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缠上了。“萧璇，我写的剧本被制片人骂了，
你帮我改改好不好？”“萧璇，那个投资人想潜规则我，你救救我……”“萧璇，
他们说我耍大牌，全网都在骂我，我该怎么办啊？”为了她，他撕了保研通知书，
熬夜三天三夜改剧本，把自己攒了四年的人脉全砸了出去；为了她，他替她挡私生饭的围堵，
被推倒在地，膝盖磕出老大一个口子，还笑着说“没事，不疼”；为了她，
他扛下“耍大牌”的黑锅，被全网骂“软饭男”“凤凰男”，连父母都被连累着遭人指点。
她登顶影后的那晚，星光璀璨。萧璇在家炖了她最爱的排骨汤，从傍晚等到凌晨，
汤热了三次，人没等来，只等来了一条微信：“萧璇，我们不合适，离婚吧。
”他以为是玩笑，直到今天站在这里，才明白自己五年的付出，
不过是她登顶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好人”——这是最廉价的赞美，也是最残忍的告别。
萧璇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手机震个不停。他点开微博，热搜前三条全是关于樊旎的。
#樊旎离婚##影后值得更好的##萧璇配不上樊旎#点进热搜，全是对他的嘲讽。
“就萧璇那个废物，除了吃软饭还会干嘛？赶紧离，别耽误我家旎旎搞事业！
”“听说他连工作都没有，全靠旎旎养着，这种男人留着过年？”“五年了，
旎旎终于解脱了，祝姐姐事业蒸蒸日上！”评论刷得越快，萧璇的心就越沉。他攥紧手机，
指节泛白，眼眶里的涩意止不住地往上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他麻木地划开接听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谁？
”听筒里没有传来预想中的骚扰声，反而飘来一阵软糯的童音，像刚出锅的棉花糖，
轻轻砸在他的心上：“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闺闺呀？闺闺好想你。”萧璇浑身一僵，
脚步猛地顿住，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你……你说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童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小鼻子抽了抽：“爸爸，我是闺闺呀，萧念闺。
妈妈说，今天可以给爸爸打电话了，可是爸爸为什么不来看闺闺？”萧念闺？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韩媚……那个名字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时隔六年，
再次被提起时，依旧带着钻心的疼。六年前，他和韩媚是京影的金童玉女。
他是编导系的才子，她是声乐系的学霸，两人约定好，等他毕业就结婚，
一起在文娱圈闯出一片天。可这一切，都毁在了樊旎手里。那天是他和韩媚的两周年纪念日，
他攒了很久的钱，订了她最爱的西餐厅，还准备了一枚小巧的戒指。可临近约定时间，
樊旎突然哭着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被投资人堵在酒店，要是不陪酒，就会被封杀。他犹豫过，
可樊旎的哭声太惨，他终究是狠不下心，只能给韩媚发了条信息：“临时有事，
下次再陪你过。”等他赶到酒店，把醉醺醺的樊旎救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他回拨韩媚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第二天，他在宿舍楼下等了韩媚一上午，终于等到她。
他想解释，可韩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萧璇，你心里，
到底有没有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那时的他，
被樊旎的“柔弱”蒙蔽了双眼，竟说了最伤人的话：“韩媚，你能不能懂事点？
樊旎她只是个小演员，要是被封杀了，一辈子就毁了！”韩媚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懂事？原来在你眼里，我的委屈，我的等待，都比不上她的一句哭诉。
”那天之后，韩媚就消失了。他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只在她的宿舍抽屉里，
找到了一封分手信。信上只有一句话：“萧璇，祝你和她，得偿所愿。
”他以为她是气他偏心，以为等她消气了就会回来，可这一等，就是六年。
2年舔狗终成空他从来没想过，韩媚当年的离开，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闺闺，
”萧璇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手心全是冷汗，“你妈妈呢？让妈妈听电话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略带沙哑，
却依旧温柔的声音响起：“萧璇，是我。”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萧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顺着脸颊滑落。他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韩媚……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韩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当初你和樊旎形影不离，所有人都说你是她的专属后盾。
我怀着闺闺的时候，日子过得很难，可我不想让孩子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让你觉得，
我是在逼你做选择。”“那现在呢？”“昨天刷微博，看到你离婚的消息了。”韩媚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闺闺四岁了，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的照片睡觉，
问我爸爸在哪里。萧璇，她是你的女儿，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照片？
他什么时候给过韩媚照片？萧璇突然想起，六年前，他和韩媚一起去拍了一组情侣**，
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留给了她，背面还写着“媚媚，余生请多指教”。原来，
她一直都留着。“地址，把地址给我！”萧璇急切地说，“我现在就过去，马上！
”挂了电话，萧璇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韩媚给的地址。车子一路疾驰，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他一遍遍在脑海里想象着闺闺的样子，想象着韩媚这些年的不易，愧疚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楼道里贴着斑驳的小广告，
墙面被孩子画得乱七八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气味。萧璇深吸一口气，
一步步走上三楼。走到302门口，他抬手，却迟迟不敢敲门。他怕，怕这一切都是梦，
怕敲门之后，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扎着羊角辫，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看到萧璇的瞬间，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爸爸！”小女孩尖叫一声，
挣脱身边女人的手，像只小炮弹一样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腿。萧璇低头，
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她的眉眼和自己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连笑起来时眼角的小梨涡都如出一辙。“闺闺……”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对不起，爸爸来晚了。”闺闺抬起头，
用肉乎乎的小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哭，闺闺保护你。
”萧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暖。他一把将闺闺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仿佛要把这四年的亏欠都补回来。韩媚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质家居服，
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
手背上还有几处浅浅的疤痕，那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痕迹。曾经的她，
是声乐系最耀眼的明珠，皮肤白皙，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她却变得如此朴素，
甚至带着一丝憔悴。“进来吧。”韩媚侧身让他进来，语气里带着些许局促。屋子不大，
一室一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的墙上贴满了闺闺的涂鸦，
沙发上放着几个洗得褪色的玩偶，茶几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还冒着热气。“坐吧，
我去给你倒杯水。”韩媚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有些单薄。萧璇抱着闺闺坐在沙发上，
闺闺黏在他怀里，一会儿扯扯他的头发，一会儿摸摸他的下巴，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
声音甜得发腻。“闺闺，告诉爸爸，这些年，妈妈有没有欺负你？”萧璇轻声问。
闺闺摇摇头，皱着小眉头说：“妈妈没有欺负我，妈妈很辛苦。每天要上班，
还要给闺闺做饭、讲故事。有一次妈妈生病了，还硬撑着给闺闺洗衣服，闺闺好心疼。
”萧璇的心猛地一揪。他能想象到，韩媚一个人带着孩子，既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闺闺，
日子过得有多难。而他，却在樊旎身边，做了五年的舔狗，对她们母女的苦难一无所知。
韩媚端着水杯走过来，放在他面前：“喝点水吧。”萧璇抬头看着她，
眼神里满是愧疚：“媚媚，对不起，让你和闺闺受委屈了。”韩媚避开他的目光，
轻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过不去！”萧璇猛地站起身，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欠你们母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媚媚，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弥补你们，好不好？”韩媚抬起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眼神复杂。她沉默了很久，
才轻声说：“萧璇，我不是要你的补偿。我只是想让闺闺有个爸爸，让你知道，
你还有一个家。”那一刻，萧璇心里的执念轰然倒塌。他为樊旎付出了五年，
换来的是冷漠、背叛和“你是个好人”的敷衍；而他错过的韩媚，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为他生儿育女，默默承受了所有的苦难，还始终保留着他的照片，让女儿记得他这个爸爸。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萧璇紧紧握住韩媚的手，眼神坚定：“媚媚，从今天起，
我不会再让你和闺闺受一点委屈。我会让你们过上最好的日子，会让闺闺成为最幸福的孩子。
”3神秘来电炸出亲闺女韩媚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挣脱。当晚，萧璇没有走，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凑活了一夜。半夜，他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睁开眼，
看到韩媚正蹑手蹑脚地走进闺闺的房间，给她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得不像话。萧璇的心，一点点暖了起来。就在这时，
他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脑袋。他捂住头，
疼得浑身冒汗，眼前发黑。紧接着，
的情节、人物设定、分镜脚本完整呈现；还有各种导演技巧、综艺策划方案、艺人包装思路，
密密麻麻地充斥着他的大脑。这是……什么？萧璇愣住了，疼痛感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他闭上眼睛，仔细梳理着脑海里的信息，
发现这些东西仿佛本来就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只是之前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他突然想起，
大学时，他总能轻易写出惊艳的剧本片段，总能哼出好听的旋律，
导师说他有“天生的文娱嗅觉”。可自从和樊旎在一起后，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再也没有心思搞创作，那些天赋也渐渐被埋没了。原来，不是他没有才华，
而是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亲手放弃了自己的天赋。现在，封印解除了。萧璇握紧拳头，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不仅要弥补韩媚和闺闺，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让那些曾经嘲讽他、看不起他的人，都刮目相看！第二天一早，萧璇就起床了。
他给韩媚和闺闺做了早餐——煎蛋、牛奶、三明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烟火气。
闺闺抱着三明治，吃得满嘴都是酱：“爸爸做的饭真好吃，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韩媚瞪了闺闺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就你嘴甜。”看着母女俩温馨的样子，
萧璇心里满是暖意。他拿出手机，注册了一个音乐平台的账号，账号名就叫“萧璇”。
他坐在电脑前，打开编曲软件，凭借着脑海里的信息，只用了两个小时，
就完成了《春泥》的编曲和录制。录音的时候，他把自己这五年的委屈、不甘，
还有对韩媚的愧疚，都融入了歌声里。他的嗓音本就干净有磁性，
此刻更是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中午十二点，《春泥》准时上线。没有宣传，
没有流量加持，账号里只有零个粉丝。萧璇没有急着推广，只是把歌曲分享给了韩媚。
韩媚戴上耳机，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当“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
开出下一个花季”的歌词传入耳朵时，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这首歌，
像极了她这些年的经历。那些苦难，那些委屈，最终都化作了滋养她成长的养分，
让她变得更加坚韧。“很好听。”韩媚摘下耳机，看着萧璇，眼里满是欣赏，“萧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