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实习后，闲来无事，帮同学改简历。同学说我改的效果好，
投行业最顶尖的大江集团一投一个准。没人知道，是我推脱不过，让我爸秘书内推了她们。
那之后，同学们都找我改简历，每次我只收一杯奶茶。直到有一天，
班上的学霸江平平来找我。她笑着递给我一叠简历：“班长，我太喜欢你改的简历了，
帮我也投了吧。”可一周后，她却带导员堵我在教室：“班长，
你也不想你拿内推名额收钱、经营黑中介的事，上头条吧？”“五倍赔偿。不光是我的，
所有你‘改’过的简历，你都得赔个够。”……辅导员在班群里发通知，
说他最看好的学霸江平平，求职又失败了。简短的字句掩不住导员的失落。
群里一排排的叹息，彰显了大家对平平的惋惜。还有人说，以平平的成绩都找不到工作，
我们可怎么办。在群里发完通知，导员又给我私发了一条消息。“曼儿，平平那份简历，
你改好了吗？这都快截止了，她还没收到面试通知。”我连忙把优化好的新简历给他看。
是一个总裁办的实习机会，需要清北背景和高含金量项目，门槛很高，但是所幸，
我打通了关系。很快，我就收到了江平平的语音。点开是她充满惊喜的语音。“太谢谢你了！
我刚收到HR的邮件了，真的比我自己海投靠谱一百倍！”我揉揉酸胀的眉心，
回了两个“恭喜”的表情。刚放下手机，又收到爸爸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眼尖地看到了我电脑屏幕上还没关掉的简历文件，“闺女，都跟你说了几遍了，
别帮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毕业了都是各奔东西的陌生人，
有这精力不如多放在自己身上。”爸爸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他刚给我安排好家里的职位，
就等我回去接手锻炼。“回家来爸爸能照顾你，家里的事业还不够你忙的？”我笑着应下，
不动声色地把页面切换到了游戏界面。次日一大早，导员就来宿舍找我。“曼儿，曼儿，
你来一下，这事儿就你能帮忙。”他生拉硬拽把我从被窝扯到走廊，一看，江平平等在那里。
江平平拿着手机，屏幕正显示着她刚收到的录用邮件。“曼儿，就这个总裁办的职位，
我想换个更有前景的核心部门。”我皱了皱眉：“平平，那个部门要求很高，
需要专业资格证。你看要不先在现岗位积累经验？”江平平不乐意了，拉着我的胳膊央求。
“求求你了，就再帮我一次呗，如果我收到这个offer，好多同学都会羡慕我呢。
”我被这软声软气的央求弄得不知所措，也只能一口答应下来。“平平，这样吧，
只要你把从业资格证考下来，我就能帮你争取面试机会。”江平平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语气却还是带着笑意。“曼儿，我昨天就听人说，你跟这个资格证培训机构，关系不一般啊。
”我听到这话心里像被刺了一下，但还是耐心解释：“平平，之前帮大家改的都是普通简历。
可你这个岗位要求太高，必须要有专业资格证，我真的无能为力。
”江平平笑着拉住我的手：“我懂，总要显得自己有门路嘛。”她环顾四周，
目光停留在我桌上那叠简历上，然后利落地给我发了个“沾沾喜气”的红包。
金额是66.6，不多不少。我没收。送走了平平后。当晚，她加进了我们的求职信息群。
求职群里时不时会发一些最新的招聘信息，也有大家互相约着去图书馆复习。
江平平在群里问大家明天去哪复习考证，俏皮地发了几个表情包，说她明天也要去。
我愣了愣，一个学霸倒是愿意跟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一起学习。紧赶慢赶，
我帮她整理好了考资格证需要的全部资料和复习重点，准备明天带给她。忙到深夜，
刚打开游戏，就听手机震个不停。切开一看，是我微信小号收到了江平平的好友申请。
备注：同学，有事情商量。我这边还疑惑呢，怎么平平不用大号跟我说话。下一秒，
就被拉入了一个“求职骗局受害者联盟”里。而我的常用账号，始终安安静静。
这时我才想起，这个小号是当初申请来收验证码用的。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个账号的主人是我。
可拉我进这个群要做什么？我最近没有需要**的事情。江平平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一份详细的统计表，记录着所有找我修改过简历的同学信息。姓名、聊天记录、推荐岗位，
列得明明白白。不统计不知道，原来这半年我陆续帮过这么多同学修改简历。这些同学里，
有人去了知名企业，有人考进热门单位。看着这份清单，
我不由感到欣慰：现在就业形势太难，能帮大家找到好工作，就是我最大的成就感。
可江平平又发来一条语音，内容顿时让我浑身发冷。“同学，你也看看这个表格。
根据劳动法规定，职业介绍必须具有相关资质。黎曼儿这种行为已经涉嫌非法职业中介了。
”她语气严肃，义正词严。我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全是江平平在引导。
她把同学们找我帮忙的聊天记录都截图发出来，还附上了几个失联同学的校园卡照片。
“同样是通过她介绍工作，王芳去了之后音讯全无，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同学们，
个人信息是她要走的，工作地点是她安排的，她凭什么掌握我们这么多隐私？
”“我知道大家顾及同学情分，不好意思质疑她。但我绝不能看着更多人受害。
我会联系警方，等证据收集完就立案。”随着语音发来的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上面是几个女生被带上车的画面。“我仔细查证才发现，她推荐工作大江集团，地点很偏僻，
而且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失联了。这说明她根本就是个骗子，
利用我们的信任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见群里无人回应，江平平又接连发了几条刑法条例。
伪造经历、利益输送…一项项指控像冰雹砸得我浑身发冷。“同学们请放心，
她必须承担法律责任。这种黑心中介至少要赔偿我们所有人的损失。”这句话发出来后，
群里顿时活跃起来。“确实，上周她推荐给我的岗位必须要考证，还说是我自己能力问题。
要是真心帮忙，怎么会推荐这种岗位？”“平平真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拿过辩论赛冠军的学霸。”“是啊，比某些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
只能靠当中介牟利的人强多了。”有人开始捧江平平，就有人跟着踩我。
他们过去求我帮忙时的客气面孔全变了，现在都被“赔偿”冲昏了头脑。
他们兴奋地比较着谁投的简历多，谁推荐的公司多，盘算着能拿到多少赔偿金。
看着那些熟悉的微信头像，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当初是他们哭着求我帮忙改简历，
而我只收一杯奶茶。且不说我熬夜帮每个人量身定制话术，
光是搜集那些内部面试题库就花费了多少心血。
求职结果本就受个人表现、竞争情况各种因素影响，每次我都提醒大家要好好准备面试，
能力才是关键。这时一个经常找我帮忙的学妹在群里发声：“平平，法律我们不太懂，
你确定能让她受到惩罚吗？”江平平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放心，我手里还有更确凿的证据。
”她把几份我帮忙修改的简历标红圈出来。“这些简历都美化了实习经历，
黎曼儿这种行为属于协助伪造材料，大江集团追责起来是要留案底的。”“要是她不赔偿，
我们就用这个举报她，正好我认识公司法务部的学长。”群里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才有人小声说：“平平，要不就让她道个歉算了？
留案底是不是太严重了...”江平平沉默片刻，随即又把那份统计表发了出来。
“同学们看清楚，这是她利用我们牟利的证据。光是靠贩卖我们的简历和内推名额，
她就从企业那里拿了不少好处费。不拿出让她坐牢的证据，她怎么可能愿意赔偿？
”求职利益面前，多年的同学情分一文不值。我退出小号，大号上依旧没有任何人私信问我。
我忍不住点开电脑里存好的那些简历修改记录。文件夹里，
还存着大三时爸爸教我写第一份简历的模板。我的父母，
当年也是山区里被好心人资助才走出来的孩子。他们常告诉我，人不能只接受阳光，
更要学会传递阳光。大学里，我看到太多家境困难的同学为前途发愁，便想起了父母的教诲。
最开始，我只是帮室友优化下简历，提点面试建议。前几次，我分文未取，
可大家找来的公司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同学都来求助。我不好意思拒绝，
便想着至少筛掉一些完全不合适的同学，提高成功率。没承想，求助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我常常熬夜帮大家搜集面试资料、寻找内推机会。不过也好，
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照亮别人的路，让我觉得生命很有意义。我落寞地合上电脑，
桌面上还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帮江平平准备好的所有备考资料。心里发冷。第二天，
江平平堵住了我。我抬起头，她毫不遮掩她脸上的志得意满。
她拿出我帮她打印的厚厚一叠考证资料，却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洁白的A4纸四处散落，
霎时被路过同学的脚印踩脏。她观察着我的神色，嗤笑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黎曼儿，看看这个。”文件里是昨晚群里的“证据”，此时已经被精心整理打印。
除此之外，还附带了一份提交给学校就业指导中心和几家合作企业的举报信。
“你的上述行为，已严重违反了校规及企业实习协议中关于诚信推荐的相关条款。根据规定，
任何形式的虚假推荐与利益输送都是被严格禁止的。你的行为破坏了公平的求职环境，
构成了欺诈。”江平平条理清晰，一字一句地说着，不愧是学霸。
“而且你涉嫌利用同学个人信息牟利的责任也是无法逃脱的，
已经有多位同学向我反映他们投递后受到了骚扰电话。”“黎曼儿，
你也不想因为一个非法中介的罪名被学校处分，甚至在档案里留下记录吧？
”“那就赔偿我们所有人的损失！不光是我，还有所有被你骗过的同学，都要赔！
”她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洋洋洒洒地记录了她统计的我“推荐”过的所有同学名单。
大家竭尽全力，把我帮过的每一个忙都清清楚楚地列成了罪证。
可他们截图的聊天记录却没截完整，上面分明是他们以恳求的语气发来的求助。扪心自问，
为每一份简历我都熬夜研究到凌晨，却从没收过一分钱。而市面上专业的求职咨询，
一小时就要几百块。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帮助完全免费，他们也不会排着队来找我。
江平平又放软了语气，“曼儿，我理解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校规和企业制度大于天，
维护公平求职环境是我们的责任。”她环顾人群，冷笑几声。“曼儿，
看你平时的穿戴也不像是赔不起这点钱的人。就几万块，何苦把自己的档案弄得这么难看？
”这时，手机屏幕跳出几条消息，我打开看，是“受害者联盟”群里的消息。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群里问举报进度了，我一眼便认出那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我们因为一起做课题熟络起来，过去她几乎所有的大公司网申，都是找我帮忙修改的。
我连一杯奶茶钱都没收过她的，只是觉得同为校友应该互相帮助。我冷冷地锁上手机屏幕，
抬头看向江平平。她还在笑着，眼神里带着稳操胜券的决心。“我不会赔偿的。
你们是要举报，还是要报警，我奉陪到底。”我转身离开，把她甩在身后。
江平平还在我身后提高音量：“你知道你伪造简历内容已经涉及诚信问题了吗？
你帮那么多人编造经历，是要被所有企业拉黑的！”“黎曼儿，你别不识好歹！
我现在是给你留余地！”我没有回头，世界安静了。我翻着通讯录，
想找一个能帮我应对调查的人。虽然我并不心虚，但总不能太过被动。好在爸爸一直教育我，
人脉和头脑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工具。我马上联系了爸爸公司法务部的首席律师陈律。
我把收到的群聊记录转给他，他快速浏览后便皱紧了眉。“**，
你在帮同学们修改简历和推荐的过程中，有没有明确强调这属于同学间的私下帮助，
与集团官方招聘无关？”“强调过。我一直都说这只是我个人帮忙，走正常流程，
成败看他们自己。”我把手机递过去，点开相关的聊天记录。记录里，
我反复说明这只是友情协助。陈律将关键记录截图保存。半晌，
他沉吟着开口：“我们可以从这个核心点切入，主张你的行为是个人层面的求职互助，
而非集团官方的、营利性的职业中介服务。
”“法律和校规并不禁止同学之间基于自愿的经验分享和力所能及的推荐。
”“关于部分同学认为简历被‘过度美化’的争议，这属于认知差异，
我们可以提供标准模板佐证，最多承担道义责任。”我嗯了一声，放心了些。
可陈律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沉了下去。他又调出另一份文件指给我看。“但是这个问题，
比较棘手。你看，你为帮他们准备的这些内部面试题库，属于公司保密资料范畴。
你这样传播，涉嫌侵犯公司商业秘密。”“可这些题是我凭自己实习记忆整理出来的，
只是想帮他们更好地准备！”“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无论你以何种方式获取并传播，
这都违反了员工保密协议。如果公司HR深究，事情会非常麻烦。
”最后陈律叹口气：“**，请做好心理准备，校方和公司层面可能会给予不利裁定。
不过我会全力斡旋，将影响降到最低。”听证会前一晚，江平平又来宿舍找我。
面对我的毫不退让，她脸上写满了恼怒。“黎曼儿，你是不是在象牙塔里待傻了，
非要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上听证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我准备的材料足够让你被直接开除。”“你现在认错道歉，我还可以考虑让学校从轻处理。
”她手里拿着的“证据”，正是我曾熬夜帮她逐字修改的实习报告。
我对她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校长的办公室里，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江平平陈述。她手拿厚厚的材料，有那个统计表格，还有一叠聊天截图。
截图里，她特意圈出了我回复中的一些用词和表情。而旁边，坐满了曾经找我帮忙的同学。
这半年来，他们无论是课程作业还是求职难题，我都会尽力相助。除了改简历，
我们之间还有无数次的深夜答疑和资源共享。可是此刻，他们全都回避着我的目光，低着头，
默不作声。江平平将材料提交给校长，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随后开始陈述。
“黎曼儿在近一年来，多次以免费帮助为幌子进行不当推荐。她引导同学投递的岗位，
与大家的专业背景严重不符。这涉嫌虚假推荐的事实，且经过她指导的简历存在严重夸大，
已经出现多名同学面试被拒的情况。”“她利用同学的信任，以此为自己积累人脉资源，
严重破坏了公平的求职环境，并侵犯了同学们的正常求职权益。”她语气坚定，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