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失恋了但是我在热恋中精选章节

小说:老公失恋了但是我在热恋中 作者:吴白霜 更新时间:2025-12-20

我发现老公躲在书房里循环播放失恋情歌已经第三遍了,而我正忙着给新情人回甜蜜信息,

完全无法共情他的悲伤。作为一个体面的妻子,

我决定拿出诚意解决问题——让我那位善解人意的情人来陪他喝一杯。“兄弟,女人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的情人拍了拍我老公的肩膀,递过一杯威士忌。

我老公看着这位英俊的客人,

突然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她最喜欢的类型...”周二晚上七点四十三分,

我家书房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前奏。梁静茹的《分手快乐》,今晚第三遍。

我蜷在客厅沙发最舒服的那个角落,

刚给新消息设置了特别提示音的指尖还停在手机屏幕上发烫。

林琛发来一张他在健身房的**,汗水沿着锁骨往下淌,配文是“想你了”。我咬着下唇笑,

迅速点开相册选了张角度最好的照片,又删掉,换上一张更随意但明显精心调整过的。

“少来,你明明在专心举铁。”发送。几乎是同时,书房里的歌声飘进客厅,

梁静茹正在唱“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1。我手指顿了顿,

抬眼朝书房虚掩的门望过去。橙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一点,

在地板上拉出一道暖昧又孤零零的光带。陈屿——我合法配偶,

结婚证上并肩而站的那位——此刻大概正对着电脑,或者干脆就是对着黑屏的显示器,

沉浸在他不知第几轮的“失恋疗伤”中-1。这状态持续快一周了。

起因似乎是他那个毕业多年、已婚已育、最近才重新加上微信的大学女同学,

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家常菜照片,配文有点感伤,大意是怀念从前慢。

陈屿跑去评论区小心翼翼地慰问了一句,发现对方设置了“仅聊天”。就这么点破事。

我实在无法共情。我的胸腔里正塞满另一种滚烫的、甜腻的、让人忍不住笑出声的情绪。

林琛又发来一条:“铁哪有你重?举你一辈子都不累。”我的脸一下子热了,

把半张脸埋进抱枕里,肩膀笑得直抖。热恋期的文字游戏,怎么听都像真理。

直到书房传来一声清晰的、努力压抑过的抽鼻子的声音。我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作为一个体面且自认还算善良的妻子,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可问题在于,

我正处于一场全方位、多角度、高频次的热恋中,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严重超标,

看路边枯树都像在抽新芽。这种状态下,

让我去理解并安抚一个因为“仅聊天”而黯然神伤的中年男人,

难度堪比让谢娜在失恋后立刻停止工作-1——不是不可能,是能量场完全不对接。

我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瞧。陈屿背对着门,肩膀微微垮着,

电脑屏幕上确实是那女人的朋友圈截图(他居然截图了!),旁边还开着个音乐软件,

歌词一行行划过。他手边放着杯水,一口没动。昏黄的台灯光晕笼着他,

那背影写满了“被世界抛弃”的寂寥。我退回客厅,重新陷进沙发。安慰他?说什么?

“别难过了,她老公可能做饭更好吃”?还是“至少你还能看见她朋友圈封面,

虽然只是朵莲花加一句‘感恩’”?我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林琛的头像亮着,

他分享了一首歌过来。点开,是轻快的R&B,

跟书房里循环的伤感流行乐像是两个世界的产物。一个念头,

带着我热恋期特有的、自以为能解决一切的天真和莽撞,猛地撞进脑海。

既然我无法提供情绪价值,为什么不找一个能提供的人来?林琛就是个绝佳人选。

他善解人意(对我),情商高(对我),说话风趣(对我),

而且长得帅——陈屿自己就常嘀咕,说他们公司新来的小伙子个个油头粉面。

让一个英俊潇洒、正在热恋(和我)的年轻人,来开导一个困在陈旧遗憾里的中年男人,

从逻辑上看,简直是降维打击,专业对口。我被这个天才构想点燃了。

立刻点开林琛的对话框。“在干嘛?有个事……可能需要你江湖救急。”“说。

”他回得很快。“我老公,嗯,心情不太好。在书房听苦情歌,第三遍了。”我斟酌着词句,

努力让这件事听起来更像一个需要朋友帮忙的、稍显滑稽的家庭插曲,

而不是什么古怪的婚姻危机。“我安慰不了,你懂的,频道不对。

能不能……过来陪他喝一杯?聊聊天,开导开导?就当是帮我个忙。

”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你确定?”他终于回过来,“我去陪你老公喝酒?

这情节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非常确定!”我手指翻飞,“就是喝点酒,

说点男人之间的废话。让他别老琢磨那些八百年前的事了。你那么会说话,肯定没问题。

拜托啦,回头好好谢你。”我在后面加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又过了漫长的两分钟。

“地址发我。带酒吗?”我差点欢呼出来,迅速把定位发过去。“带!带点烈的!

他酒量还行,喝到位了才能吐真言,然后倒头就睡。”“行吧。为你,

我可是什么离谱事都干了。”后面跟了个摇头苦笑的表情。搞定。我长舒一口气,

感觉自己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看看,这才是现代婚姻的智慧:合理调配资源,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重新愉悦起来,甚至有点期待。陈屿需要一个朋友,

林琛需要在我面前表现他的大度和可靠,

我需要清净和甜蜜的独处时间(用来跟林琛发信息)。三赢。四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我跳起来去开门。林琛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印着洋酒logo的纸袋,

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他穿了件简单的黑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头发抓得很有型,

身上有股清爽的须后水味道。不得不说,这皮相确实有让人心情愉悦的功效。“快进来。

”我压低声音,把他拉进来,朝书房努努嘴,“在里面呢,状态低迷。”林琛换鞋,

抬眼看了看这间他第一次踏足的房子,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随即又换上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他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交给我。

”我引着他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陈屿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只是音乐已经停了,房间里安静得有点压抑。他闻声迟缓地转过头,眼睛有点红,

视线先落在我身上,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和未散的悲伤。然后,

他的目光移到我身旁的林琛身上。时间好像凝固了几秒。

陈屿脸上那种沉浸在个人悲伤里的迷茫,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愕。他的眼睛瞪大了,瞳孔似乎都收缩了一下,

视线死死粘在林琛的脸上,然后缓慢地,下移到林琛那件显然不便宜的黑衬衫,

挽起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以及手里那个彰显品味的酒袋上。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老公,”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又体贴,“这是我朋友,林琛。

我跟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他特意过来看看你,陪你喝两杯,聊聊天。”林琛上前一步,

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略带同情和理解的笑容,朝陈屿伸出手。“屿哥是吧?

常听薇薇提起你。听说你有点闷,兄弟过来陪你喝点儿,说说话。

”陈屿像是被那声“薇薇”刺了一下,机械地伸出手,跟林琛握了握。他的手好像有点凉。

“你……你好。”陈屿的声音干巴巴的,他的目光依然无法从林琛身上挪开,

像在研究什么复杂难懂的标本,“麻烦你了。”“不麻烦。”林琛笑得愈发自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带了点威士忌,咱们尝尝?”我赶紧去厨房拿杯子和冰块,

感觉自己像个促成历史性会面的外交官。等我端着东西回来,

两个男人已经在书房的小沙发上坐下了。沙发不大,他们之间的距离显得有点微妙。

林琛正在开酒,动作熟练。陈屿则挺直了背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飘忽,

时不时飞快地瞥一眼林琛的侧脸。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冰块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林琛递了一杯给陈屿,然后拿起自己那杯,很自然地跟陈屿碰了一下。“屿哥,我先干为敬。

这世上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陈屿看着他,

也端起杯子,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随即被烈酒呛得咳嗽起来,脸瞬间涨红。林琛笑着,

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很自然地拍了拍陈屿的后背。“慢点慢点。酒得品。

”他的手掌在陈屿背上停留了一瞬才收回。陈屿的咳嗽停了,但脸更红了,

不知是酒呛的还是别的什么。他低着头,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女人嘛,

”林琛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翘起腿,用一种过来人兼胜利者的松弛口吻说,“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尤其是那些过去了很久的,留在记忆里美化一下就行,真没必要拿出来折腾自己。

天涯何处无芳草,对吧?”陈屿猛地抬起头,看向林琛。他的眼神很复杂,

震惊里混杂着一种了悟的刺痛,还有一丝……荒谬?他张了张嘴,

声音沙哑:“你……你怎么知道是……”林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抿了口酒,没直接回答。

“猜的。不过屿哥,听我一句劝,往前看。你现在拥有的,”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书房门口——我正假装在整理书架,“才是实实在在的。珍惜眼前人。

”陈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我。我立刻挤出一个鼓励的、充满爱与关怀的微笑。

陈屿转回头,看着林琛。他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近空白的迷茫。

他端起酒杯,这次没有犹豫,将剩下的半杯一口灌了下去。烈酒灼烧着他的食道,

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不是之前那种沉浸在怀旧音乐里的、文艺的伤感。

而是某种更尖锐、更具体、仿佛被硬物直接捅到肺管子的疼痛。他放下杯子,

玻璃底磕在木质茶几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他抬起手,捂住了脸。

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林琛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

他准备好的那套“时间疗伤法”-1或“自我疗伤法”-1说辞好像卡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我,用眼神询问:“这……效果是不是反了?”我也懵了。

按照我的剧本,此刻陈屿应该被林琛的开朗帅气和不羁人生观感染,暂时忘却烦恼,

至少是喝到微醺开始吐苦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那杯酒不是酒,而是催泪的毒药-6。

林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伸出手,搭在陈屿剧烈颤抖的肩膀上,试图安抚:“屿哥?

你……没事吧?我说错什么了?”陈屿捂着脸,用力摇头,

闷闷的、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

混合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没……你没说错……”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深呼吸好几次,

才勉强压住那阵剧烈的情绪波动,放下了手。他的眼睛通红,泪水糊了满脸,毫无形象可言。

但他此刻似乎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只是用那双蓄满泪水的、带着近乎崩溃般了悟的眼睛,

死死盯着林琛,像是终于拼凑出了某个残酷谜题的最后一块碎片。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林琛英俊的脸,打理有型的头发,质感上乘的衬衫,

最终落回对方那张带着些许茫然和尴尬、却依旧难掩魅力的脸上。陈屿的嘴唇哆嗦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冷的深海里艰难浮上来,

浸透了绝望的寒意:“这……这就是她最喜欢的类型。”空气彻底凝固了。

林琛搭在陈屿肩上的手僵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从无措尴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猛地扭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这什么情况?!”的剧烈质询。我也僵在书架旁,

手里那本假装擦拭的书“啪”一声掉在地板上。陈屿那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慢腾腾地割开了我一直试图忽略的、蒙在婚姻表面的那层卡通创可贴-7。原来,

他循环那些失恋情歌,缅怀的或许从来不是那个设置了“仅聊天”的旧日女同学。原来,

他无法接受我安慰的原因,不仅仅是我们“频道不对”。原来,

我自以为是的“三赢”解决方案,我找来证明自己魅力、用以“开导”他的新情人,

恰恰是照进他失败婚姻里最刺眼、最无情的一束强光,

精准地映亮了他早已心知肚明、却一直自欺欺人的那个真相——他的妻子,正在热恋。

而恋爱的对象,是另一个男人。一个完全符合他妻子“最喜欢类型”的男人。

书房里只剩下陈屿压抑不住的、越来越失控的抽泣声。林琛迅速收回了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眼神在我和崩溃的陈屿之间惊惶游移,刚才那份游刃有余的潇洒早已粉碎。我站在原地,

脚底发凉,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正为我带来的“慰藉”而彻底崩溃;一个是我情感意义上的情人,

此刻正因这场荒诞剧而目瞪口呆。我那基于热恋逻辑的完美计划,

最终精准地引爆了这场婚姻里最不堪的雷区。讽刺像书房里弥漫的威士忌气味,无声,

却浓烈得让人窒息。书房里弥漫着一股威士忌、眼泪和极度尴尬混合的怪味。

陈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一种有节奏的、委屈的抽噎,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林琛已经像被烫到一样弹开,退到了书房角落,

几乎要和书架上的《家庭收纳大全》融为一体。他手里还捏着那个威士忌酒杯,指尖发白,

眼神在我和陈屿之间快速切换,满脸写着“我现在消失还来得及吗”。而我,

本世纪最天才的“婚姻问题调解员”,还僵在原地,

脑子里像有几百个滚筒洗衣机在同时甩干,嗡嗡作响。

掉在地上的那本《幸福的婚姻》摊开着,正好停在“坦诚沟通是基石”那一页,

此刻像个巨大的讽刺表情包。“那个……”我试着发出声音,嗓子干得厉害,“老公,

你……你先别哭,这事儿……”“这事儿怎么样?”陈屿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鼻尖也是红的,配上他一周没健身稍微有点松软的下巴,

莫名有种被抢了骨头的大型犬的悲愤感,“让你朋友来安慰我?啊?苏薇薇,你可真行!

你是嫌我伤得不够透,专门找把锉刀来给我伤口抛光的是吧?!”他越说越激动,

抓起茶几上那瓶刚开的威士忌,看了看标签,又发出一声惨笑:“还带麦卡伦12年!

这么讲究!平时我说想买瓶好点的酒你都说浪费!

”林琛在角落弱弱地举了下手:“那个……屿哥,酒是我买的……”“你闭嘴!

”陈屿和林琛异口同声地冲他吼。林琛脖子一缩,彻底不吭声了,只拿着手机飞快地打字,

我猜他是在给他的健身搭子或者别的什么人发救命信号。陈屿的矛头重新对准我,

他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气势却莫名因为这份狼狈涨了几分:“苏薇薇,我们结婚五年!五年!我工资卡在你那儿,

我妈催生我顶着,你嫌我打呼噜我去医院看睡眠门诊!结果你呢?你热恋?!你跟谁热恋?

跟这个……这个……”他伸手指向林琛,手指都在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这个发型比我贵的小白脸热恋?!”“谁是小白脸?”林琛忍不住了,小声嘀咕,

“我有正经工作的……”“你还有理了?!”陈屿彻底爆发了,

抓起沙发上一个靠垫就想扔过去,举到一半大概觉得太娘,又狠狠砸回沙发上,发出闷响。

“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在我家里!用我的杯子!喝着他的酒!安慰我失恋?!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我知道,此刻我理应感到愧疚、惶恐、无地自容。但奇怪的是,

看着陈屿顶着那张哭花了的、毫无威慑力的脸怒吼,听着他那些毫无新意的控诉,

我内心那点因为被撞破而产生的惊慌,竟然慢慢被一种荒诞感取代了。

尤其是当他说到“发型比你贵”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笑。不行,苏薇薇,严肃点,

你是过错方。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一个激灵,总算挤出了点愧疚的表情。“老公,

你听我解释……”“我不听!”陈屿捂住耳朵,动作幼稚得像小学生,但很快又放下,

咬牙切齿,“行,你说!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儿来!”“……”我被噎住了。编?

事实不就是我找了个情人,然后脑抽把情人叫来安慰你吗?这还有什么可艺术加工的?

就在书房气氛再次凝结时,陈屿忽然打了个哭嗝。响亮的,带着威士忌余韵的哭嗝。

“嗝——”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脸涨得更红,羞愤交加。

角落里的林琛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一下,迅速低头咬住自己嘴唇。我赶紧抿住嘴,

生怕泄露出一点笑意。这个时候笑出来,就真的没法收场了。陈屿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胸膛起伏,呼吸粗重。但很奇怪,那阵爆发式的愤怒和悲伤过后,

他眼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算计?果然,他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再次开口时,声音平静了不少,虽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行,苏薇薇,你厉害。婚内出轨,

还带回家**。证据确凿。”我心里一紧。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告诉咱妈。”我腿一软,差点没站稳。陈屿嘴里的“咱妈”,

特指我妈。那位退休前是高中教导主任、战斗力约等于一点五个灭绝师太的老太太。

她要是知道这事儿,能从城东杀到城西,用她当年整治早恋学生的**话术,

把我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反复摩擦,并且至少未来三十年,

我都会成为她所有老姐妹茶余饭后的反面教材。“别!”我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

陈屿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甚至还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虽然没什么用。

“还有我爸,你爸,你大姨,你二舅,你那个最爱晒幸福的表妹……”他每说一个称呼,

我的心就往下沉一截。“陈屿!”我急了,“我们有话好商量!”“商量?

”陈屿把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这是他今晚最帅的一个动作。

“苏薇薇,我现在是受害者,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你看到了,我都哭成这样了。

这属于……属于婚姻内的重大安全事故!你负全责!”林琛大概觉得安全了,

又悄悄探出点头,小声插嘴:“屿哥,那个……感情的事,谈不上全责吧……”“你!

负连带责任!”陈屿立刻指着他。林琛又缩回去了。陈屿重新看向我,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像是悲伤沉淀后析出的某种现实颗粒。

“我的身心受到了严重伤害,需要补偿。这是合情合理的。”我忽然有点明白了。哭也哭了,

闹也闹了,该进入实质性问题了。这很陈屿。他向来是个务实的人,当年追我的时候,

情书写得磕磕绊绊,但帮我修电脑、搬行李、对付难缠的房东时毫不含糊。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谨慎地问,心里开始盘算存款数字。陈屿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腿有点麻,踉跄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走到书桌旁,

拿起那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个女同学朋友圈的莲花封面。他看了一眼,

直接按熄了屏幕,然后手指划动几下,点开了另一个App。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那是一个购物网站的商品页面。一台最新款的PS5游戏机,

带两个手柄和一款热门赛车游戏套装,促销价旁边还有个显眼的“24期免息”标签。

我清楚地记得,上个月他旁敲侧击想买的时候,

我以“家里电视不够好配不上”以及“你哪有时间玩”为由拒绝了。“这个。”陈屿说,

语气理直气壮,“‘工伤’赔偿。”我:“……”“还有,”他继续划动屏幕,

这次是某个运动品牌的旗舰店页面,一双**版篮球鞋,价格抵我半个月工资,“这双鞋,

我抢了三次都没抢到。你人脉广(他说这话时瞥了一眼林琛),想想办法。”我张了张嘴。

“另外,”他退出购物软件,打开了手机备忘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从下个月起,

每周五晚上是我的‘法定自由活动时间’,不准问我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几点回来。

当然,目前我可能只是去楼下网吧打游戏或者去河边钓鱼。”“家里的洗碗机该换新的了,

我看上的那款,比现在这个容量大,还能联网。”“你大姨下个月过生日,

她一直想让我开车送他们全家去那个新开的农家乐,来回得一天,之前我嫌累没答应。

现在我觉得,亲情需要维系,这个任务我接了。”“最后,”他放下手机,看着我,

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妈下周过来住三天,检查我们‘造人计划’进度。

之前我们说好一起应付,现在,你得独立承担主要火力。并且,不能让她看出任何端倪。

如果我心情不好,可能会不小心说漏嘴。”他一口气说完,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林琛手里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我消化着他这一长串“赔偿清单”,

从物质到精神,从短期到长期,安排得明明白白。悲伤是真的,算计也是真的。

这大概就是中年男人的崩溃,崩溃完了,还得抓紧时间把崩溃带来的利益最大化。

荒诞感再次涌上来,这次更加汹涌。我的出轨,他的“失恋”,

最终居然落地成这么一份充满生活气息的“索赔协议”。“怎么样?”陈屿追问,

眼圈还是红的,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某种熟悉的、跟我讨价还价时的神采。我还能怎么样?

我看了看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琛,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拿着“精神创伤”当令箭、瞬间完成情绪切换的陈屿,忽然觉得,

我这场轰轰烈烈的热恋,像个投入巨大却炸出一地哑弹的烟花。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