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是被一阵手机**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物业管家,时间是早上八点半。我按了静音,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睡。
没过五分钟,我的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响得又急又快,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我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三个人。物业管家,一个保安,还有王浩。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青筋一根一根地蹦着,要不是管家拦着,我怀疑他能把我的门给拆了。
“潇言!**给我滚出来!你个神经病!你对我家车做了什么!”王浩在外面咆哮,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我没开门。
我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煎了个鸡蛋,烤了两片面包,倒了杯牛奶,不紧不慢地吃起了早餐。
门外的叫骂声和砸门声一直没停。
“潇言!你开门!你这是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我要报警!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我一边吃面包,一边拿出手机,拨了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我家门口有人砸门,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并且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对,地址是XXXX小区B栋1701。麻烦你们尽快过来一下,我感觉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挂了电话,我继续吃我的早餐。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外的砸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我知道,是警察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是1701的潇先生吗?我们是派出所的,在你家门口,麻烦你开一下门,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警察的声音很客气。
“好的,警察同志,我马上开门。但我先声明,我只跟你们沟通,外面那几个人情绪很激动,我怕他们伤害我。”我对着手机说。
“你放心。”
我这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王浩,物业管家,保安,还有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把楼道堵得水泄不通。王浩一看见我,眼珠子都红了,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又要冲上来。
“你个王八蛋!”
“冷静点!”旁边的警察一把将他按住,严肃地呵斥道,“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动手!”
**在门框上,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看,就是他,一直在我家门口大吼大叫,还要砸我的门,我要求追究他的责任。”
年纪大一点的警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浩,开口问道:“是你报的警,说他把你的车给……焊在车位里了?”他显然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超现实。
王浩指着我,手指都在抖:“对!就是他!警察同志,你们快把他抓起来!这是犯罪!他把我的奔驰车焊死在车位里了!”
警察转头看向我:“潇先生,是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一脸无辜:“警察同志,这话不对。我没有碰他的车,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的车。我只是在我的私人产权车位上,进行了一些合法的施工和改造。我的车位,我想怎么弄,是我的自由吧?”
“你的车位?”王浩吼道,“你那叫改造吗?你那是建监狱!”
“我的车位,我想建个花园也行,建个厕所也行,建个笼子,也碍不着别人的事吧?”我摊了摊手,“至于你的车为什么会在我的笼子里,这你得问你自己啊。你为什么要把车停在我的私人车位上呢?”
“我……”王浩一时语塞。
警察听明白了,他皱了皱眉,对我说:“潇先生,你先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坐着电梯下到了负二层。
当他们看到B117号车位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两个见多识广的警察,都愣在了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辆黑色的奔驰,安静地趴窝在钢铁囚笼里。那些粗壮的螺纹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焊点虽然丑陋,但每一个都显得无比坚固。整个场面充满了后现代的暴力美学气息。
“我的车……我的车……”王浩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了。
物业管家和保安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一个看热闹的邻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了嘴。
警察绕着“笼子”走了一圈,伸手推了推钢筋,钢筋纹丝不动。他回头,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潇先生,这……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是啊。”我点点头,“昨晚干了一宿,累死我了。手艺不太好,让你们见笑了。”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王浩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我对警察喊:“警察同志!你们都看到了!他这是非法拘禁我的车!这是故意毁坏财物!快抓他啊!”
年纪大的警察清了清嗓子,对王告说:“王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得先界定几个事实。第一,这个车位,是你的还是潇先生的?”
物业管家赶紧凑上来,小声说:“是……是潇先生买的产权车位。”
“第二,”警察又看向王浩,“你停车之前,经过车位主人的同意了吗?”
王浩的脸憋得通红,不说话了。
“第三,”警察最后看向我,“潇先生,你在施工的时候,有没有对他的车辆造成任何直接的物理损伤?比如划痕,凹陷?”
我摇了摇头:“绝对没有。我全程都非常小心。不信你们可以仔细看,车身和我的钢筋之间,至少还有五厘米的安全距离。而且,我这里有全程的录像。”
说着,我拿出了我的手机,把我凌晨拍的视频,还有对着监控自证身份的视频,都播放给了警察看。
警察看完,沉默了。
他转过身,对王浩说:“王先生,这个情况,我们现在很难定性为‘故意毁坏财物’。因为潇先生并没有对你的车进行直接的损害。他只是对自己的产权空间进行了改造。这属于民事纠纷。”
“民事纠纷?!”王浩跳了起来,“我的车都出不来了,你跟我说是民事纠纷?”
“确实是这样。”警察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建议你们双方先进行协商。如果协商不成,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去法院起诉潇先生,要求他拆除障碍物,恢复原状。”
听到“起诉”两个字,王浩的脸都绿了。他比谁都清楚,这事儿闹上法庭,他占不住理。
他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协商?我跟他协商个屁!我现在就要把车开出来!你们,你们物业,赶紧给我找人把这堆破铜烂铁给我拆了!快去啊!”
物业管家一脸为难:“王先生,这……这是潇先生弄的,我们没有权力拆啊……”
“我不管!你们不拆,我自己拆!”
王浩说着,就冲了上去,用手抓住两根钢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把钢筋掰弯。
钢筋纹丝不动。
他的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手上的皮都磨破了。
**在旁边的柱子上,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王先生,”我幽幽地开口,“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20毫米的螺纹钢,国标的。你要是能用手掰弯,你就可以去参加世界大力王比赛了。”
王浩停下来,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
“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我继续说,“这个‘笼子’,现在也是我的私人财产。你要是敢暴力破坏,那我可就要报警了。这,才叫‘故意毁坏财物’。”
王浩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
他想发作,但警察就在旁边。想讲理,他理亏。想动手,他又打不过钢筋。
他彻底没招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个软糯的女声。
“老公,怎么回事啊?”
柳如烟来了。
她穿着一身真丝的睡衣,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针织开衫,长发披散着,脸上没化妆,但依然很漂亮。
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柳如烟显然是刚睡醒,被楼下的吵闹声惊动了。她脸上还带着一丝惺忪和慵懒,看到眼前这副景象,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震惊。
“这……这是怎么了?”她走到王浩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王浩看到她,像是找到了救星,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指着我大吼:“你问他!问这个神经病!你看他干的好事!”
柳如烟的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探究。
我迎着她的目光,面无表情。
“潇先生,”她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少了几分平时的理所当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没什么误会,柳太太。”我淡淡地说,“我只是给我的车位装个门而已。有问题吗?”
“装门?”她看着那狰狞的钢筋笼子,显然无法把这东西和“门”联系起来,“可……可我们的车还在里面啊。”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地看了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施工的时候太黑了,没注意到里面有台车。那可能就要麻烦你们等我什么时候想拆门了,再把车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