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
我踉跄了下，险些站不住。
我从家里离开，正好两个月零十天。
沈晔霖慌忙支开宋恬。
我盯着他，挤出干涩的声音：“好恶心！你对得起我吗？！”
不知被哪个字眼**到，沈晔霖眼底的慌乱被熟悉的憎恶取代。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比起来，你做的那些事才恶心一万倍！”
胸腔一阵钝痛。
我知道信任一旦坍塌，废墟上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
所以我开了口：“离婚吧。”
他沉默半晌，只说“先搬回家再谈”。
回家没几天，宋恬的孩子没了。
是沈晔霖逼她打掉的。
我知道他是在表态，念着过往十几年，我终究有些心软。
可那时我没看懂他沉重的恨意。
也想不到沈晔霖只是想用一个合理的名头，将我困在家里，让我受尽磋磨。
十五年的回忆太绵长。
回过神来，我隔着泪光看向他。
“爸的事始终哽在你心里，所以你就要这样作践我是吗？”
“作践？”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
“你不就是喜欢钱吗？现在这副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强忍泪意：“我说过很多次，他的死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
沈晔霖提高的分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气：“我只相信看到的证据！”
“我们家这么多年给你的还不够吗？就算是养条狗也知道摇摇尾巴，你居然为了点钱落井下石！”
他“砰”地摔上车门，将我推搡进屋。
“我真后悔堂叔领养的是你！更后悔和你结婚！”
果然，最熟悉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疼。
连日的委屈如山洪暴发。
我用尽全力，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手掌**辣的疼，可是心更疼。
“离婚？”
沈晔霖目光含恨：
“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你这种人！”
“我要你一天比一天痛苦，要你给我爸谢罪！”
满腔赤诚被耗尽后，理智也全无。
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沈晔霖没躲，反而露出讽刺的笑。
“害了我爸还不够？现在还想杀我？来啊，你敢吗？！”
然而我握刀的手毫不犹豫调转方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沈念真！”
沈晔霖正要过来摁住我的手，阴影处的宋恬冲出来扯住他的衣袖。
“你别上当！她一个搞解剖的，怎么会不清楚哪里是要害！”
“她就是在用苦肉计，想让你心软！”
男人清醒了几分，连连点头。
“对，你不会......”
可我握住刀柄，刺得更深了些。
鲜血顺着刀刃滴滴答答往下落，脚下的地毯红了一片。
沈晔霖的声音在发颤：“你就这么想离开？”
见我没应声，他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们前脚离婚，后脚我就娶宋恬回家！看谁会后悔！”
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眼睛，如今装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于是我轻声说了句“随你”。
他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镇定，拨出电话让助理准备协议。
很快，他把签好的协议砸给我。
“滚吧。”
当晚，我随意止了下血，如释重负地从沈宅离开。
我走后的那个周末。
春风得意的宋恬站在庭院里，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这些东西通通扔掉，晔霖有洁癖，扔完好好做消毒。”
沈晔霖下车看见这一幕，脸色阴沉下来。
“谁让你动她的房间！”
宋恬贴上去，娇嗔道：“她走了东西留着也是晦气，我们可以把这里改成婴......”
“你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我会娶你？！”
四周安静下来，宋恬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他转身看向工人：“原封不动的给我搬回去。”
沈晔霖站在凌乱的房间里，视线落在一个陈旧的皮匣上。
他眉心一跳。
是沈爸的东西。
沈晔霖打开匣子，里边有些陈年旧物和一张信笺。
信笺一展开，沈爸的字迹映入眼帘。
他的脸色随即变得惨白。
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