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早上,我起床。
王美兰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是很难吃。
但她在努力。
吃饭时,我说:“今天去扫墓。”
王美兰手一抖,勺子掉了。
林建国说:“程默,能不能……”
我说:“不能。”
王美兰低头:“我去换衣服。”
她上楼。
林薇薇说:“我也去。”
我说:“随你。”
林倩倩说:“我也去。”
我说:“你不用去。”
林倩倩说:“为什么?”
我说:“你跟我妈没关系。”
林倩倩哦了一声。
王美兰下楼,穿了身黑衣服。
脸色苍白。
我们出门,开车去墓园。
路上没人说话。
到了墓园,找到我妈的墓。
照片上,我妈在笑。
我摆上花。
王美兰站在墓前,腿在抖。
我说:“磕头,道歉。”
王美兰跪下。
磕第一个头,很轻。
我说:“用力。”
王美兰咬牙,用力磕。
额头碰地,发出闷响。
磕第二个头,更用力。
磕第三个头,额头破了,流血。
她抬头,看着墓碑。
“对不起……”
声音很小。
我说:“大声点。”
王美兰喊:“对不起!我错了!”
她哭了。
不知道是疼哭的,还是真愧疚。
我说:“我妈听不见了。”
王美兰瘫在地上。
林薇薇扶她起来。
我看着墓碑。
“妈,仇人在给你磕头。你看见了吗?”
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像在回应。
我们站了一会儿,离开。
回程车上,王美兰一直在哭。
林薇薇安慰她。
我没说话。
到家,林建国在客厅等。
看见我们回来,他站起来。
“程默,公司出事了。”
我说:“什么事?”
林建国说:“几个大客户突然取消订单,说我们产品质量不行。”
我说:“质量问题?谁负责的?”
林建国说:“生产部经理,老刘。”
我说:“开除。”
林建国愣住:“开除?老刘跟了我十年……”
我说:“现在公司我说了算。开除。”
林建国咬牙:“好。”
他打电话。
打完,他说:“还有,原材料供应商要涨价,涨30%。”
我说:“换供应商。”
林建国说:“一时找不到……”
我说:“我来找。”
我打电话给助理:“林氏的原材料供应商,全部换成我们自己的。”
助理说:“明白。价格比市场低15%。”
我说:“好。”
挂断电话,林建国看着我。
“程默,你……你有自己的供应链?”
我说:“嗯。”
林建国眼神复杂。
他知道,林氏已经完全被我控制了。
下午,我去公司。
林氏大楼,员工看见我,眼神奇怪。
他们知道我是林家女婿,也知道我是软饭男。
但现在,我是老板。
我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林建国跟进来。
我说:“爸,你坐。”
他坐下。
我说:“公司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客户和供应商。”
林建国说:“还有什么?”
我说:“内部腐败。采购部吃回扣,销售部虚报费用,财务部做假账。”
林建国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查的。”
我把一叠文件扔桌上。
“自己看。”
林建国翻看,越看手越抖。
最后,他抬头:“这些……都是真的?”
我说:“证据确凿。”
林建国瘫在椅子上:“我……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你只是装不知道。”
林建国沉默。
我说:“这些人,全部开除,追回赃款。”
林建国说:“会引发动荡……”
我说:“动荡就动荡。烂肉不割,全身溃烂。”
我按内线叫秘书。
“通知所有部门经理,半小时后开会。”
秘书说:“是,程董。”
半小时后,会议室。
二十多个经理坐满。
我坐在主位,林建国坐旁边。
我说:“今天开会,只说一件事:整顿。”
下面人面面相觑。
我说:“采购部王经理。”
一个胖子站起来:“程董。”
我说:“你去年吃回扣一百二十万,证据在这。”
我把文件扔过去。
王经理脸色惨白:“程董,我……”
我说:“开除,报警。”
王经理腿软,瘫在地上。
保安进来,拖他出去。
我说:“销售部李经理。”
一个中年女人站起来,手在抖。
我说:“你虚报费用八十万,证据在这。”
她也瘫了。
保安拖走。
我说:“财务部张总监。”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来,还算镇定。
他说:“程董,我没错。”
我说:“你做假账,帮林总逃税,证据在这。”
我把文件扔过去。
他看了,脸色变了。
“这……这是……”
我说:“开除,报警,税务局那边我会举报。”
张总监瞪林建国:“林总!你答应过保我的!”
林建国低头,不敢看他。
保安拖走。
我一连点了八个人。
全部开除,全部报警。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脸色发白。
我说:“还有谁有问题,现在自首,我可以从轻处理。”
没人说话。
我说:“好。从现在起,公司规章制度全部重订。谁再犯,下场一样。”
散会。
人走光了,只剩我和林建国。
林建国说:“程默,你太狠了。”
我说:“不狠,公司早完了。”
林建国说:“那些都是老员工……”
我说:“老员工更该死,吃里扒外。”
林建国叹气。
我说:“爸,你退休吧。公司我来管。”
林建国看着我:“程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让林氏活过来,然后变成我的。”
林建国苦笑:“你已经做到了。”
我说:“还没完。”
我站起来,准备走。
林建国叫住我:“程默,银行那边……”
我说:“怎么了?”
林建国说:“还有一笔贷款,五千万,下周到期。”
我说:“我知道。”
林建国说:“你能还吗?”
我说:“能。但我不还。”
林建国愣住:“为什么?”
我说:“我要抽贷。”
林建国脸色大变:“抽贷?那公司就完了!”
我说:“完了就完了,反正现在是我的公司,我想怎样就怎样。”
林建国站起来:“程默!你不能这样!林氏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我说:“你的心血,已经被蛀虫啃光了。”
林建国说:“那你注资一个亿,不就是为了救公司吗?”
我说:“我注资,是为了控制公司。现在控制权拿到了,公司死活,我不在乎。”
林建国瞪着我,突然跪下。
“程默!我求你了!别抽贷!林氏不能倒!”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岳父。
一年前,他看我像看垃圾。
现在,他跪着求我。
我说:“爸,起来。”
林建国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说:“你跪着也没用。”
林建国抬头,眼睛红了:“程默,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林氏?”
我说:“我要你承认,当年你知道王美兰害死我妈,但你包庇了她。”
林建国脸色惨白。
“我……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医院记录上有你的签名,你同意延迟手术。”
林建国瘫在地上。
我说:“承认,我就放过林氏。”
林建国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说:“我承认……我知道……”
我说:“录音了。”
我拿出手机,播放录音。
林建国的声音:“我承认……我知道……”
林建国瞪大眼睛:“你……”
我说:“证据有了。现在,你可以起来了。”
林建国站起来,腿在抖。
我说:“贷款我会还,公司我会救。但从此以后,林氏姓程。”
林建国点头:“好……好……”
我说:“回去吧。”
他走了,背影佝偻。
我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
城市在脚下。
手机响了,助理汇报:“程少,周氏破产清算完成。资产打包,一块钱收购,手续办好了。”
我说:“很好。新公司叫什么?”
助理说:“您定。”
我说:“叫默薇集团。”
助理说:“默薇?程默和林薇薇?”
我说:“嗯。”
助理说:“明白。我马上注册。”
挂了电话。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车流如织。
一年隐忍,三天破局。
还不够。
还有王美兰。
还有那些帮凶。
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