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我带着童年逃跑了精选章节

小说:婚礼前夕,我带着童年逃跑了 作者:九边薰伊 更新时间:2025-12-19

婚礼前夕,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尘封的录像带。影像中,10岁的我,

给18岁的我留下一份「未来请求」:如果18岁的时候,你依然没有逃出牢笼,

请不要忘了勇敢逃出去,并务必实现所有的「梦想清单」!为此,我逃婚了。

我和控制狂母亲之间的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01「这婚,我不结了!」

我猛地从化妆镜前站起来,厚重的婚纱裙摆哗啦一下,把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扫了一地。

声音不大,却像颗炸雷,把整个化妆间都震住了。化妆师愣在那儿,

手里的粉扑掉了都没敢捡。门口,我妈冯素芳正跟亲戚说着客套话,脸一下子僵住。

她转身走进来,高跟鞋踩得咚咚响,顺手把门“砰”地一声关严实了。「你发什么神经?」

她声音冷得像冰,眼睛死死盯着我,「客人都到齐了,

楚家的长辈、你爸单位的领导、咱们家所有亲戚都在外面。你现在说不结?

我们冯家的脸往哪儿放?你的教养呢?」我紧紧攥着拳头,关节咯吱作响。「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通知我?」她冷笑一声,逼近一步,

手指差点戳到我脸上,「你身上这件婚纱是全市最贵的!你手上这镯子是外婆传下来的!

为了这场婚礼,我花了多少心血?冯家动用了多少关系,掏了多少钱?你说不结就不结?

你长本事了!」门又开了,外婆拄着拐杖,被舅舅扶着走进来。她看都没看我,

直接对着我妈开口:「素芳,怎么回事?司仪都催三遍了!」

外婆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劲儿,「这点事都办不利索?我早说过这丫头野得很,

欠管教,你就是太惯着她!」舅舅在一旁阴着脸帮腔:「姐,舒舒是不是又犯傻了?

女孩子到岁数就该结婚,何况楚家条件这么好,别人想攀都攀不上,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说完又扭头看我,摆出那副说教的嘴脸:「舒舒啊,你们年轻人整天把‘爱情’挂嘴边。

啥爱不爱的,人这一辈子,凑合过就得了。听舅的话,别闹脾气,老老实实把婚结了,

大家都省心。」我咬紧牙关,感觉血往头上涌:「少来你们那套老掉牙的道理!

我不爱楚锐鸣,我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弄不清!这算什么结婚?根本就是做生意!」「爱?

你懂什么叫爱!」妈厉声打断我,眼神冷得吓人,「爱能当饭吃?能让你住大房子开好车?

能让你在人前有面子?我给你铺的路,闭着眼睛走都不会错!别在这儿给我冒傻气!」

外婆用力跺着拐杖,发出沉闷的响声:「够了!宁舒,看看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

我们冯家三代人的脸,今天不能让你一个人丢光!」她捂着胸口,语气更凶了,「我告诉你,

今天你就是哭,也得给我哭着把这场婚礼办完!素芳,她要是不听话,就按老规矩办!

我们冯家的女儿,还没出过这么不懂事的!」老规矩……我立刻想起23岁那年,

我想去大城市工作,他们就是这样,把我关在老家那间黑乎乎的储藏室里,

关了整整三天……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角落里,我爸一直像个隐形人,

缩在沙发里低头玩手机,好像眼前这场针对我的围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爸!」

我几乎是绝望地喊了他一声,「你说话呀!」他身子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

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躲闪的眼睛:「呃……听**。」他嘟囔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请新娘入场——!」门外,司仪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妈深吸一口气,

脸上又挂起那副完美的假笑。她伸手用力抓住我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舒舒,别闹了,

妈是过来人,还能害你吗?快走,时间到了。」外婆和舅舅一左一右站着,像两尊门神,

生怕我跑掉。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华丽婚纱和珠宝包裹着、脸色却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自己,

又看着身后这三张所谓的「亲人」的脸,他们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把我活活闷死。

我猛地甩开我妈的手,提起那件沉甸甸、价格不菲的婚纱裙摆。「我去趟洗手间!」

经过沙发时,一直没动静的爸爸突然飞快地伸出手,把一样又冷又硬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是一把车钥匙。我震惊地看向他,他却早已经重新低下头,盯着手机屏幕,

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后门」。02凌晨的鹏城机场,

我攥着行李箱的把手站在出口,两条腿还在发抖。「舒舒!」晓婷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的老天爷,你可算出来了!我真以为你要嫁给那个妈宝男。」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憋了一路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我真的逃出来了,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从那场精心策划的婚姻里。我从包里摸出那个泛黄的录像带,递给晓婷。「这是什么?」

她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给18岁的我。」我指着壳子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嗓子哑得厉害,「我十岁那年偷偷录的。一个多月前,我收拾东西,翻出家里那台老摄像机,

鬼使神差放进去一看……晓婷,你不知道,我看到十岁的自己在录像里说那些话,

心都要碎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那时候的我穿着碎花裙,扎着羊角辫,

对着镜头特别认真地说:『18岁的我,你要是看到这个,说啥也得跑出去!

妈妈不让我画画,可我就是喜欢呀……美术老师都夸我画得好,说我以后能当设计师呢。

宁舒,你可别忘了,千万不能再让妈妈管着了!你要学画画,要画漂亮的房子,

要去有大游乐场的城市呀!』」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晓婷,我这一个多月,

都不知道是咋过来的….十八年了,我早就麻木了!我自以为自己很幸福很安逸,

那是因为我被驯化得太久,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啦….」晓婷的眼睛也红了:「我的天,

你十岁就……」「嗡嗡嗡——」我的手机突然像发疯一样震动起来。关了一整天机,

现在一打开,屏幕差点被消息挤爆。217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微信消息999+,

娘家人轮番上阵。我手抖着点开最上面那条,

外婆那气呼呼的声音立刻钻进耳朵:「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妈生你的时候差点把命搭上,

当初就该掐死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跑?不要脸的东西!」舅舅的质问紧随其后:「宁舒,

你跑哪儿去了?赶紧跟舅舅说!看你把你妈急的,血压都180了!

再不回来舅舅可真报警了!」表姐倒是「好心」劝着:「舒舒,你这事做得太绝了。

姨妈为你付出多少?你怎么能这么伤她的心?快回来认个错,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看着那些消息,手指抖得按不住屏幕。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可这些文字还是像无形的锁链,

勒得我喘不过气。郑晓婷一把抢过手机:「别看了!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更绝的。」

我苦笑,打开银行APP,「你看,我攒的那十五万,全冻上了。」

那是我省吃俭用好几年攒下的——当美术老师那点死工资,偷偷接私活挣的外快,

过年塞枕头底下的压岁钱……一分一分攒起来,就盼着哪天能派上用场。现在全没了。

「他们凭什么啊?!」郑晓婷气得脸通红。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外公。我看着屏幕上「外公」

两个字,犹豫了好一会儿。在这个家里,外公是唯一一个对我还算和气的人。「舒舒啊……」

外公的声音听着特别疲惫,还带着小心翼翼,「你这孩子,咋能这样呢?你妈一晚上没合眼。

外公不怪你,你肯定有自己的难处……」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样,

外公给你转五千块钱,你在外头先安顿下来,有啥事咱好好说,别跟家里闹这么僵,行不?」

我眼眶又热了。这一刻,我多么想相信他是真的关心我。郑晓婷突然抢过电话,

有些生气了:「你该不会还想回去吧?」「不是……外公他……」「这是套儿!」

郑晓婷急得直跺脚,「只要你一收钱,他们立马就能定位你在哪儿!

你是不是脑袋让门夹了?」我僵住了。是啊,我怎么会这么天真?在这个家里,

谁敢真正站在我这边?我瘫在机场的椅子上,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十八岁那年,

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全县第一。那个分数,足够我上梦想中的北辰大学建筑系。

我在心里已经把未来的蓝图都画好了——去北辰,学建筑,设计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可第二天,我妈就把外婆、舅舅、姨妈全都叫来了。一大家子人把我围在中间,

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女孩子家搞什么建筑?整天在外面跑,风吹日晒的,像什么样子。」

「你看你表姐雪梅,学师范多好,又稳定又体面。以后在咱们市里当个老师,离家近,

多方便。」「舒舒啊,听**话,把志愿改成本市的美术师范。这才是正经出路。」

我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松口。那是我寒窗十二年换来的成绩,是我离开这个家的唯一机会。

我妈看我不听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建筑那是男人干的活,得下工地,你行吗?」外婆更是直接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在家门口念!」我死活不肯。绝食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外婆冲进我房间,

一把把我按在床上,另一只手端着粥碗就往我嘴里灌:「不听话就是欠收拾!

你以为你是个啥?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谁**呢?」粥呛进气管,我咳得死去活来,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爸就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攥着门框。他的嘴唇在颤抖,眼睛里全是挣扎。

可最后,他还是别开了头,一步步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带上了。那一刻,

我的心比被灌粥还要难受。最后,我还是改了志愿。去了市区师范学院,学了美术教育,

毕业后回县城中学当了美术老师。那些年,我偷偷参加过设计比赛,拿过省里一等奖,

还得过全国的建筑设计新人奖。可每次只要让妈发现了,就把我的作品集撕了,

把获奖证书扔进垃圾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教你的书!」

我所有的社交账号密码,妈都知道。我的手机,妈随时翻看。连我跟谁说了几句话,说了啥,

妈都要问个底朝天。二十三年了。我就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连扑腾几下翅膀的力气都快没了。「晓婷。」我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但眼神特别狠,

「我不回去了,这次说破大天也不回去了!」晓婷紧紧握住我的手,正要说什么,

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鹏城号码。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心里咯噔一下——舅舅在县城认识的人不少,难道…03我哆哆嗦嗦地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宁舒是吗?我是亿科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程维。

你的作品集,公司高层都觉得很有灵性。周二方便来面试吗?」挂掉电话,

我在鹏城初夏的街头又哭又笑。晓婷使劲拍我后背:「看吧!是金子到哪儿都发光!」

那晚我熬了个通宵,把大学时偷偷做的设计图、教书这几年接的私活案例,全都整理成册。

我在作品集扉页郑重写下:「给18岁的我——看,我没忘。」周二面试格外顺利。

公司高层对我那个「自由呼吸的老城」项目很感兴趣,我们聊了整整一小时。

临走时他送我出门,说三天内给答复。接下来两天,我又收到了两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鹏城的天,似乎更蓝了。直到第三天晚上,程总监的来电响起,我激动地接起来,

听到的却是委婉的拒绝。「宁**,您的专业能力很出色,

但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团队……祝您找到更好的机会。」我握着手机,当场愣在原地。紧接着,

另外两家公司也发来了类似的拒绝邮件。不对劲。晓婷托朋友打听,

得到的消息让我浑身发冷——原来我妈托人用我的账号密码登录了所有求职网站,

把我投递的记录全都截图发给了各家公司的HR:「这位应聘者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正在接受治疗,希望贵公司不要录用她,以免影响工作。」

我颤抖着点开那个好几天没敢看的家族群。果然,里面早就炸开了锅。我妈在群里发长语音,

哭得撕心裂肺:「我女儿被人骗到鹏城去了,现在精神都不正常了,求大伙儿帮帮忙,

劝她回来……」外婆紧接着发了一条更狠的:「这孩子肯定是着魔了,

让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晚了就救不回来了!」

舅舅直接在群里@了几个在南方工作的亲戚:「你们都给我盯着点,看到宁舒立刻告诉我。

哪家公司敢用她,就别怪我闹上门儿!」最让我心寒的是,七大姑八大姨像闻到血的鲨鱼,

疯狂地添油加醋:「这孩子从小就不正常,现在彻底疯了!」「在老家当老师当得好好的,

突然就跑出去,肯定是被传销组织洗脑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救药,

一个个神叨叨的。哎,爹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一条条往下翻,

直到看见我爸的头像——他安静地待在群里,一言不发,像个沉默的旁观者。

晓婷也凑过来:「你爸是死人吗?他连个屁都不放!」我摇头:「晓婷,你还别说。

这次我爸还真就硬气了一回,不是他,我还跑不出来呢。他被我妈压了那么多年,

还能偷摸帮我一次,我都不知道他是啥时候想通的!」至于工作,

我早有准备——离开县城前,我已经向学校提交了辞职信。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既然要逃,就要逃得彻底。几天后,我又收到了一家小设计公司的面试通知。

这次我特意用了晓婷的手机联系,用她的地址投递简历。面试很顺利,

老板当场就表示愿意录用。可就在我踏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老板追了出来,

面露难色:「宁**,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你……说你是个在逃的精神病人。

我们公司太小,实在承担不起这个风险……」又是我妈搞的鬼,没跑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04在鹏城的第二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