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烟是整个青鸾宗的掌上明珠。
人长得漂亮,天赋又高,宗门里上到长老下到杂役,没一个不捧着她的。
据说,她也是方澈在“书里”的官配。
所以,当我这个“变数”出现时,她的反应可想而知。
她第一次来找我,是方澈给我送了一把据说能斩断星辰的古剑之后。
我当时正用那把剑剔牙。
没办法,剑鞘上的宝石硌得慌,剑刃倒是挺好用。
柳斐烟带着一群内门弟子,浩浩荡荡地来到我后山的专属地盘。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环佩叮当,画着精致的妆容,下巴抬得快要跟天平行了。
“你就是姬乌?”她开口,声音清脆,但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懒得起身,只是从躺椅上掀了掀眼皮。
“有事?”
我这态度,显然是惹毛了她。
她身边一个狗腿子立马跳了出来。
“大胆!见到圣女还不行礼?”
我掏了掏耳朵。
“圣女?哪个茅坑的封号?没听过。”
“你!”那狗腿子气得脸都绿了。
柳斐烟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我手上那把古剑上。
“这把‘碎星’,是方师兄送你的?”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哦,你说这个啊。”我把剑扔到一边,发出“哐当”一声,“一个男人送的,叫什么我忘了。”
柳斐烟的脸色更难看了。
“姬乌,我不管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方师兄,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施舍。
好像我得了她这句话,就该感恩戴德。
我乐了。
“我说,这位圣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慢悠悠地坐起来,看着她。
“第一,不是我找他,是他天天跟个苍蝇一样来烦我。”
“第二,他爱送东西,我拦不住。我要是扔了,别人还说我浪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管好你自己的男人。管不好,就别让他出门乱叫。”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柳斐烟脸上。
她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顶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你……你放肆!”
“这就放肆了?”我打了个哈欠,“你要是见过我真放肆的样子,怕是得吓尿裤子。”
“给我掌嘴!”柳斐烟气急败坏地尖叫。
她身后的两个女弟子立刻冲了上来。
我没动。
就在她们的手快要碰到我脸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们弹了出去。
两个人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斐烟也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惊疑。
“滚。”我说,“别在我睡觉的地方吵吵嚷嚷。”
柳斐烟咬着牙,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带着她的人走了。
她知道,我不好惹。
至少,不是她想的那么好惹。
我以为她会消停一阵子。
没想到,她比方澈还能给我“惊喜”。
明着来不行,她就开始玩阴的。
先是宗门食堂,我的饭菜里,总是会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泻药,或者是一些能让人灵力紊乱的草药。
我百毒不侵,吃了跟没吃一样。
食堂打饭的大妈,倒是拉了好几天肚子。
后来她打饭的时候,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是我住的小屋。
半夜总有人往我屋里扔毒蛇、蝎子。
第二天,这些东西都成了我后山那只老鹰的点心。
老鹰现在看见我,都跟看见亲妈一样。
我没去找柳斐烟的麻烦。
太累了。
只要没打扰到我睡觉,我都能忍。
直到那天,她触碰了我的底线。
她把我那张凝聚了我无数心血、陪伴我度过无数个午后、堪称我退休生活灵魂的藤编躺椅,给劈了。
那天我正好下山买了点桂花糕。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柳斐烟拿着一把冒着寒气的长剑,一剑把我心爱的躺椅劈成了两半。
方澈也在场,他正焦急地拦着柳斐烟。
“斐烟,你别这样!姬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师兄,你还护着她!这个**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柳斐烟状若疯癫。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躺椅的“尸体”,沉默了。
那根被我当牙签用的“碎星”古剑,就扔在躺椅旁边。
现在,它上面沾满了藤条的碎屑。
我感觉到,一股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情绪,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那情绪叫,愤怒。
我慢慢走了过去。
方澈第一个发现我,他脸色一白。
“姬乌……”
柳斐烟也转过头来,看到我,她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一种报复的**。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勾引方师兄的下场!今天我劈的是你的椅子,下次,就是你的床!”
我没理她。
我走到我那半边躺椅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断裂的藤条。
那是我花了好几天,一根一根编起来的。
每一根的弧度,都完美贴合我的身体。
现在,它“死”了。
“你做的?”我问,声音很平静。
“是我做的,怎么样?”柳斐烟抱着剑,一脸挑衅。
我站起身,转过来,看着她。
“很好。”
我说。
下一秒,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柳斐烟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她脸上。
啪!
一声脆响,响彻后山。
柳斐烟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我扇飞了出去。
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噗通”一声,掉进了后山的寒潭里。
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方澈张大了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柳斐烟那几个跟班,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我甩了甩手,感觉手有点疼。
妈的,打人果然是个力气活,以后还是得少干。
我走到寒潭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柳斐烟。
“记住,”我冷冷地说,“下次再动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种到地里去,让你跟我的藤椅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