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她的眼神，还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有吗？”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控制得平稳。
“可能是今天化妆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成的手停在她的脸颊上，没有移开。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目光深沉，像是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是吗？”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玩味。
“我还以为，是我书房里进了不该进的人。”
轰——
苏晴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知道了。
他果然知道了。
书柜关上了，密室的门也锁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是地上那道手机划过的痕迹？还是空气中残留的，不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苏晴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冷。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第一次感到彻骨的陌生和恐惧。
“老公，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妻子的困惑和无辜。
“我怎么会进你书房呢？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碰你的东西。”
演戏。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演戏。
演得越无辜，越逼真，她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周成笑了。
不是往常那种温柔的笑，而是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笑。
“是吗？”
他松开她的脸，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他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我去书房拿个文件，你先休息。”
门被关上。
苏晴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在诈她。
他在用那个粉色的发卡，在用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试探她的反应。
如果她刚才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惊慌失措，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苏晴不敢再想下去。
她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
走廊里静悄悄的。
书房的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
他在里面做什么？
检查他的那些“藏品”？
还是在计划着，该如何处理她这个发现了秘密的妻子？
苏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她冲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翻找着。
一把水果刀。
一把剪刀。
不够。
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对一个成年男人造成致命威胁。
她的目光，落在了衣柜顶上的一个行李箱上。
那是周成出差时用的。
有一次，她帮他收拾行李时，无意中发现箱子的夹层里，藏着一把电击器。
当时周成解释说，是用来防身的。
现在想来，他防的，究竟是什么人？
苏-晴踩着凳子，把行李箱拿了下来。
她拉开夹层，那把黑色的电击器，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将电击器紧紧攥在手里。
冰冷的金属外壳，给了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朝卧室走来。
苏晴迅速将电击器藏在枕头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门开了。
周成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昏暗。
苏晴能感觉到，他站在床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那种目光，阴冷，锐利，像X光一样，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苏晴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地握着电击器。
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她就……
不知过了多久，周成终于动了。
他俯下身，在苏晴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老婆。”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仿佛刚才那个充满压迫感和试探的男人，只是苏晴的错觉。
他在她身边躺下，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苏晴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
铁锈味。
和密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刚才，又去欣赏他的那些“战利品”了。
苏-晴的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怎么还不睡？”
周成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今天可是我们的纪念日。”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带着滚烫的欲望。
苏晴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我今天不舒服。”她找着借口。
“不舒服？”
周成的手停下了。
他撑起上半身，在黑暗中俯视着她。
“我看你刚才，精神不是挺好的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苏晴的心沉了下去。
他果然还是怀疑她。
他今晚的亲热，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她拒绝，就更会加深他的怀疑。
“我……”
苏晴还在犹豫，周成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侵略。
他的手，粗暴地撕开了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
那是他最喜欢的裙子。
苏-晴放弃了抵抗。
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不断闪过密室里那些女孩的物品。
那只粉色的发卡。
那串贝壳手链。
那本贴满贴纸的日记。
她们在被这个恶魔抓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绝望，无助？
不。
她和她们不一样。
她不会成为下一个藏品。
她要让他付出代价。
血的代价。
夜深了。
周成早已沉沉睡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苏-晴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没有一丝睡意。
她悄悄地起身，从枕头下摸出那把电击器。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之前在网上搜索到的那条新闻。
“女大学生李月于西山公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她要找到这个叫李月的女孩的家人。
她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和她一样，对周成恨之入骨的盟友。
她找到了李月父亲的联系方式，一个叫**的男人。
他是一家小装修公司的老板。
三年来，他几乎倾家荡产，只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儿。
苏晴看着新闻照片上，那个男人一夜白头的憔桑面容，深吸了一口气。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女儿在哪里。”
没有署名，用的是一张新买的匿名电话卡。
发送。
做完这一切，她删除了所有记录，将手机和电击器重新藏好。
她躺回周成的身边。
这个男人还在熟睡，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苏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大动脉。
只要她现在用尽全力，用枕头下的那把剪刀……
不。
不能这么便宜他。
她要让他身败名裂，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要让他尝尝，那些女孩们所经历过的，万分之一的绝望。
苏晴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的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