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友倒在偷猎者枪口时,我以为是意外。直到三年后,
通风报信的老同学陆崇安带着“文旅开发”的幌子回村,
我才攥紧了拳头——他要挖的后山,是金丝猴最后的栖息地。本想戳穿骗局,
却反遭他诬陷收贿身败名裂,还好当年的旧证据,成了破局的关键。
1越野车碾过碎石的震动还没停。我攥着方向盘的手泛白,
视线死死锁着前方穿迷彩服的背影。“雪狼”的人,果然藏在望岳镇。刚拐进小镇入口,
一道白影突然从路边窜出。我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刺破山林寂静。
副驾的红外相机滑下来,砸在腿上。“你眼瞎?”我探出头,火往上冒。拦车的是个女人,
穿件洗得发白的棉麻裙。她头发扎成松松的丸子头,几缕碎发贴在额角,沾着草屑。
手里拎着个半旧的帆布包,正弯腰捡地上的东西。是架红外相机,镜头盖摔开了。
“该说眼瞎的是你吧?”她直起身,抬眼瞪我。眼睛很亮,像山涧的水,却裹着刺人的劲儿。
“看见篱笆不减速?”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眼。路边歪着几道竹篱笆,断了两根,
上面还挂着“望岳民宿”的木牌。“没时间跟你耗。”我推开车门,只想赶紧追上去。
那迷彩服的身影已经钻进了前面的竹林。女人却快步上前,张开胳膊拦在车头。“耗?
我这篱笆刚扎好!”她说话时带点喘,伸手去拉我的车门。帆布包没抓紧,掉在地上。
一罐深色的漆滚出来,正好停在我脚边。是兽用标记漆,跟我背包里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漆是野保人员专用,外人很少见。但她这拦车的时机,太巧了。
“让开。”我伸手去扒她的胳膊。她反应很快,往旁边躲了下。帆布包彻底翻了,
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除了几包兽用绷带,还有个笔记本,封面上画着金丝猴的简笔画。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弯腰去捡笔记本,语气更急了。我趁机绕开她,往竹林方向跑。
刚迈两步,后领突然被人揪住。“把我相机捡起来!”女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气音。
我回头甩胳膊,她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手里的标记漆罐飞了出去。
深色的漆溅在我卡其色的裤子上,晕开一大片。“少装模作样。”我盯着她,眼神冷下来。
“陆崇安派你来的?”她捡相机的动作顿住。抬头看我,眉头拧成个结。“陆崇安是谁?
”这反问不像是装的。但我没工夫细想。竹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越来越远。“别挡道。
”我丢下这句话,拔腿就往竹林冲。身后传来女人的喊声。“你给我回来!赔我篱笆!
”我没回头。只是跑过竹林边缘时,余光瞥见她站在路边。手里攥着那台红外相机,
正朝我这边望。阳光穿过竹叶,落在她脸上。眼神里除了气,还有点别的东西。像怀疑,
又像……确认。2竹林里的光线很暗。我顺着地上的脚印追了两百多米,痕迹突然断了。
地上有片新鲜的泥土,明显是人为掩盖的。我蹲下身,指尖戳了戳泥土。还带着温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晓麦。“哥,陆崇安来了!”妹妹的声音带着急茬,背景很吵。
“在镇口的晒谷场,带着一群人!”我心里一沉。陆崇安怎么会来这儿?“盯着他,
别轻举妄动。”我起身往回跑,右腿的旧伤隐隐作痛。三年前被兽夹咬的地方,
阴雨天总会抽着疼。出了竹林,远远就看见晒谷场围了一圈人。村民们搬着小板凳,
凑在临时搭的台子周围。台子中央站着个男人。穿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皮鞋擦得锃亮。在满是泥土和草屑的晒谷场上,显得格格不入。是陆崇安。
他手里拿着个话筒,正笑着说话。侧脸对着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像精心练过的。
“……每家每户分红十万,再盖新民宿,保证大家日子越过越红火!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和议论声。有人举着手喊:“陆总,这话算数不?
”陆崇安把话筒递过去,笑容更深了。“我崇安文旅从不画饼,合同今天就可以签。
”我挤开人群往里面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是赵伯,拎着个装山货的篮子,脸色凝重。
“他要搞生态旅游,占了后山的地。”赵伯压低声音,往台子那边努了努嘴。
“后山是金丝猴的主要栖息地。”我盯着陆崇安的背影,指节攥得发白。果然没安好心。
“秦朗川?”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陆崇安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看着我。
他眼睛眯了下,随即扬起笑,快步走下台。“真是稀客。”他伸出手,掌心朝我。
手腕上戴着块名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光。我没动。周围的议论声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们身上。“怎么,不认识了?”陆崇安收回手,顺势拍了下我的胳膊。
力道不大,却带着刻意的挑衅。“老同学一场,别这么生分。”“我可没你这样的同学。
”我的声音很冷,压着翻涌的怒火。三年前,就是他通风报信,
让我的战友倒在了偷猎者的枪口下。“话别说这么绝。”陆崇安凑近我,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年前的账,我们还没算。”他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带着香水味,很刺鼻。“这次,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赢家。”我抬手推开他。刚要开口,
就看见人群外的身影。是刚才拦我车的女人。她站在晒谷场的边缘,手里还拎着那个帆布包。
旁边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跟她说着什么。男人递过去一份文件,她接过来,低头翻看着。
然后,她抬头朝我这边看了眼。眼神复杂,不像之前那么有攻击性了。“那是沈青芜,
望岳民宿的老板。”赵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崇安说,她的民宿是这次开发的重点项目。
”我愣了下。沈青芜?她果然跟陆崇安有关系。陆崇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着开口。
“沈老板是我们的合作伙伴,眼光很好。”他朝沈青芜招了招手。“沈老板,
过来认识下我的老同学。”沈青芜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时,
她脚步顿了顿。“是你?”陆崇安挑了挑眉。“你们认识?”“刚才撞了我的篱笆。
”沈青芜说这话时,没看我,视线落在地上。“还没赔。”陆崇安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
“多大点事,我替他赔。”他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不过秦朗川,你这回来,
不会是想搅局吧?”3“搅局?”我扯了下嘴角,视线扫过台下的村民。有人面露犹豫,
有人还在盯着陆崇安手里的合同。“后山是金丝猴栖息地,挖了就完了。”“秦朗川,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陆崇安抢过话头,语气里带着警告。“我们做过环评,
绝对不影响动物生存。”“环评?”一个清脆的声音**来。晓麦挤了过来,举着手机,
镜头对着台子。“我刚查了,崇安文旅去年在云南的项目,就因为破坏栖息地被处罚过。
”台下瞬间安静了。陆崇安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平静。“小姑娘,网络传言不可信。
”他朝晓麦走了两步,伸手想挡镜头。“别碰我手机!”晓麦往后退,正好撞在我身上。
“哥,我录下来了!”她压低声音说,眼里闪着光。陆崇安的目光在我们兄妹俩身上转了圈,
冷笑一声。“看来秦先生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他转头看向村民,拍了拍手。
“合同的事大家再想想,下午我还在这里。”说完,他带着手下往镇外走。
经过沈青芜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沈老板,下午签合同别忘了。
”沈青芜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没说话。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晓麦还在对着手机捣鼓。“哥,
我把视频剪一下发出去,让网友评评理。”“先别发。”我拉住她,看向站在原地的沈青芜。
她正低头看着那份文件,眉头皱着。“我去趟她的民宿。”晓麦挑眉:“你去赔篱笆?
”我没理她,径直朝镇口走去。望岳民宿就在路边,院子用竹篱笆围着。
断了的两根已经重新扎好,旁边放着些竹条和绳子。院子里摆着几张木桌,
墙角种着几盆多肉。沈青芜蹲在台阶上,正给一只小猴子包扎爪子。猴子很小,
毛是金黄色的,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别动它。”我脱口而出。沈青芜抬头,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门没关。”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小猴子的前爪被划伤了,
伤口不算深,但在流血。沈青芜手里拿着兽用绷带,动作很轻。“早上在山上捡的,
应该是被兽夹刮到了。”她说话时放轻了声音,怕吓到怀里的猴子。我看着她的侧脸。
阳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之前的锋芒。“你懂这个?”“学过一点。”她包扎好,
从口袋里摸出颗坚果,递到猴子嘴边。“我来赔篱笆。”我开口,打破沉默。
沈青芜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疑惑。“还有相机,要是坏了,我赔你新的。”“不用。
”她站起身,把小猴子放进旁边的竹笼里。竹笼里铺着软布,还有水和水果。
“我不是陆崇安的人。”她突然说。我愣了下。“早上拦你,是真的怕你撞坏篱笆。
”她走进屋里,很快拿了个笔记本出来。“这个,你看看。”笔记本很旧,封面磨得起了毛。
我翻开,里面全是手绘的金丝猴分布图,还有观察记录。字迹娟秀,每页都标着日期。
翻到最后几页,我停住了。上面画着两个老人,坐在石头上聊天。
旁边写着:“师父和秦伯伯,1998年夏。”秦伯伯?我心里一动,抬头看她。
“你师父是孟老爷子?”沈青芜点头,从笔记本里抽出张照片。照片有点泛黄,
两个老人中间站着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个竹蜻蜓。旁边站着个小男孩,
比女孩高一点,皱着眉,手里也拿着个竹蜻蜓。是我。“我师父是你爷爷的徒弟。
”沈青芜的声音很轻。“小时候,我跟师父去你家过暑假。”我看着照片里的小女孩,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年夏天,爷爷带回来个小徒弟,身边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我嫌她麻烦,却还是给她编了个竹蜻蜓。“你是……小芜?”沈青芜笑了,
眼里的刺终于散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她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到我面前。
是个褪色的竹蜻蜓,翅膀断了一边。“当年你送我的。”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沈青芜的脸色变了。“是陆崇安的人,他们来催签合同了。”4脚步声很重,
带着不耐烦的踹门声。“沈老板,陆总让我们来拿合同。
”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院门口,手插在裤兜里。其中一个染着黄发,
眼神扫过院子里的竹笼,嗤笑一声。“还养这玩意儿,当宠物呢?
”沈青芜把竹蜻蜓塞进我手里,快步走到门口。“合同我还没看清楚,不能签。”“看清楚?
”黄发男往前凑了凑,语气嚣张。“陆总的合同,还需要你看清楚?”他伸手去推沈青芜,
想往院子里闯。我伸手拦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捏得他龇牙咧嘴。“滚。”我盯着他,
声音里没带一丝温度。黄发男的同伙见状,也撸起袖子要上来。“**谁啊?
”“管闲事的。”我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丢在他们脚下。是块金属碎片,边缘带着锯齿。
“早上在竹林捡的,认识吗?”黄发男的脸色变了变。这是兽夹上的零件,
上面刻着“崇安”的缩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梗着脖子,却往后退了半步。
“别给脸不要脸。”同伙撂下句狠话,拉着黄发男走了。走的时候,
黄发男回头瞪了我们一眼,眼神阴毒。“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沈青芜关上门,
靠在门板上喘气。“陆崇安要的不只是民宿,是后山的开发权。”她走到石桌旁,
把那份合同推给我。“里面藏着附加条款,开发后山时,要清理‘野生动物隐患’。
”我翻看着合同,指节捏得发白。所谓的“清理隐患”,就是要把金丝猴赶尽杀绝。
“我去趟后山。”我起身要走,沈青芜拉住我。“我跟你一起去,我熟路。
”她回屋拿了顶遮阳帽,又把那台红外相机挂在脖子上。后山的路很陡,长满了灌木。
沈青芜走在前面,脚步很稳,时不时弯腰拨开挡路的树枝。“这里有个观测点。
”她带我走到一块大岩石后面。岩石上固定着台旧红外相机,镜头对着不远处的猴群栖息地。
“我看了半个月,这群金丝猴里有三只幼崽。”她调出相机里的照片,眼里满是心疼。
照片里,几只金丝猴正抱着幼崽晒太阳,画面温馨。“小心!”沈青芜突然拉了我一把。
我脚下一空,差点踩进一个陷阱。陷阱不深,底部铺着尖锐的木刺,上面盖着树枝和落叶。
边缘同样有“崇安”的刻痕。“是新挖的,土还没干。”沈青芜蹲下身,
摸了摸陷阱里的泥土。我拿出手机,拍下陷阱的照片。“这是证据,能告他非法设置陷阱。
”“没用的。”沈青芜摇了摇头。“他能把责任推给施工队,说只是‘安全防护’。
”我们在山上待了一下午,又发现了三个类似的陷阱。下山时,天色已经暗了。刚走到镇口,
就看见一群村民围在我们临时住处门口。晓麦被围在中间,脸色发白。“就是他!
故意不让我们赚钱!”有人指着我喊,手里还举着张纸。是张打印的传单,
上面写着我“收了外地老板的钱,故意破坏望岳镇发展”。“胡说!”沈青芜快步上前,
站在我身边。她举起脖子上的红外相机,把里面的照片投影到旁边的白墙上。
“陆崇安在山上挖陷阱,要杀金丝猴!”照片里的陷阱和刻痕清晰可见。
村民们的议论声小了下去。“这是真的?”有人小声问。“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沈青芜往前站了一步,眼神坚定。“后山没了,金丝猴没了,游客不会来的。”“到时候,
陆崇安拍**走人,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赵伯跑了过来,
喘着气说:“陆崇安报警了,说我们破坏他的施工设备!”我看着远处驶来的警车,
又看了眼身边的沈青芜。她朝我点了点头,眼里没有丝毫退缩。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5警车停在路边,红蓝灯交替闪烁,映得村民们脸色忽明忽暗。下来两个警察,
穿著藏蓝制服,径直走到陆崇安面前。陆崇安立刻迎上去,递烟的动作熟练自然。“李警官,
可算来了。”他手指向我,语气委屈:“他们不仅破坏施工设备,还煽动村民阻挠开发。
”李警官摆摆手,没接烟,走到我面前。“谁是秦朗川?”“我。”我往前站了步,
把手机里的陷阱照片调出来。“他在金丝猴栖息地设陷阱,这是证据。”李警官接过手机,
翻看着照片,眉头皱了起来。“陆总,这事你怎么说?”陆崇安凑过来,看了眼照片,
立刻摇头。“这不是我们设的,施工队都是外包的,可能是他们私自弄的。
”他转头喊来个戴安全帽的男人:“张队长,你说说。”张队长缩着脖子,
不敢看我:“是、是我们工人不懂事,以为是防野猪的。”“不懂事?”沈青芜上前一步,
把红外相机递过去。“相机拍到你们的人放陷阱,时间地点都有。
”李警官看了相机里的视频,脸色更沉了。“这事我们会调查,但破坏施工设备的事,
也得说清楚。”“我们没破坏!”晓麦急着辩解,把手机里的视频调出来。
“我们只是拍他的陷阱,他就反咬一口!”李警官看了视频,
又看了看陆崇安提供的“设备损坏清单”,叹了口气。“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谁对谁错,
先调解。”他把我们拉到一边,低声说:“陆崇安有人脉,这事不好办。”调解到半夜,
最终以“双方误会”收场。陆崇安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同学,适可而止吧。
”他的笑容里藏着阴狠,转身时,给了黄发男一个眼神。回到住处,
晓麦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她点开手机,脸色瞬间白了。“哥,完了。”我凑过去看。
微博热搜上挂着#野保人员秦朗川收贿#的词条,已经冲到了前十。点开词条,
全是“证据”。一张模糊的转账截图,备注着“辛苦费”,收款方名字打了码,却暗示是我。
还有段录音,里面的声音和我有几分像,说“拿了钱就不拦着开发”。“是合成的!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晓麦的手在发抖,点进自己的账号。
页面显示“账号因违反社区规定被封禁”,粉丝群里全是质疑的消息。“秦朗川真收贿了?
”“亏我还关注他妹妹,原来是骗子!”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开门,
是“巡山者”组织的负责人老周。他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凝重。“上面收到举报,
还有很多媒体打电话来问。”他把文件递给我:“暂停你的职务,配合调查。
”文件上的“暂停职务通知书”几个字,格外刺眼。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
叹了口气:“顶住,我们相信你。”他走后,晓麦趴在桌子上哭了。“都怪我,
要是我没发视频就好了。”“不怪你。”我揉了揉她的头,开始收拾东西。这里不能待了,
陆崇安肯定还会有动作。“秦朗川。”门口传来沈青芜的声音。她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个布包,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乱。“我听说了。”她走进来,把布包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是修复陷阱时拍的照片,还有施工队的考勤记录。”她打开布包,
里面全是打印出来的照片和文件。“考勤记录显示,放陷阱的那天,张队长的人都在山上,
不是外包的事。”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一暖。“这些不够。”我苦笑,
陆崇安的证据做得太“完美”了。“够不够,都不能逃。
”沈青芜从布包里拿出个竹编的盒子,递给我。“这里面是我爷爷留下的修复陷阱的秘方,
还有当年你爷爷的笔记。”她看着我,眼神坚定:“你爷爷说过,真正的守护不是逃,是拼。
”我打开盒子,里面的笔记纸已经泛黄,上面有爷爷熟悉的字迹。突然,窗外传来雷声。
晓麦抬头看了眼窗外:“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我心里咯噔一下。暴雨天,
山上的陷阱最危险,尤其是金丝猴的栖息地,容易发生滑坡。“我去山上。”我抓起外套,
就往门口走。沈青芜快步跟上:“我跟你一起去。”6刚走出镇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风裹着雨丝往脖子里灌,瞬间打湿了衣服。“开车去!”沈青芜拉着我往她的白色SUV跑,
车钥匙在手里转了个圈。“我的车性能好,能开上后山。”车轮碾过积水的路面,
溅起两道水花。雨越下越大,雨刷器调到最快档,视线还是模糊的。“前面路口右转,
有条近路。”沈青芜指着前方,声音盖过雨刮器的声响。我握着副驾的扶手,盯着窗外。
山路已经开始泥泞,车轮偶尔会打滑。“就是这里!”车刚停稳,
沈青芜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刚踏上山路就差点滑倒。“小心脚下!
”沈青芜回头拉了我一把,她的手心很凉,却抓得很紧。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往栖息地走,
雨声里夹杂着奇怪的声响。是挖掘机的声音。“陆崇安果然在搞鬼!”我加快脚步,
拨开挡路的树枝。前方的空地上,两台挖掘机正轰隆隆地作业。黄发男站在一边指挥,
手里举着伞,嘴里骂骂咧咧。“快点!趁暴雨把这片林子推了!”“住手!
”沈青芜大喊一声,举起手机开始录像。黄发男转头看见我们,脸色一变,
挥手让挖掘机停下。“给我把他们赶出去!”两个工人拿着铁锹走过来,脸上带着凶相。
我挡在沈青芜面前,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山体突然震动了一下。“不好!滑坡了!
”沈青芜尖叫一声,拉着我往旁边扑。我回头看了眼,山坡上的泥土和石块滚落下来,
直奔挖掘机而去。黄发男和工人们吓得魂飞魄散,丢下工具就往山下跑。“金丝猴!
”沈青芜突然指向栖息地的方向。几只金丝猴被困在断树之间,发出惊恐的叫声。
其中一只幼崽掉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我去救它!”沈青芜刚要冲过去,
又一阵滑坡袭来。一根碗口粗的树枝砸下来,直奔她而去。“小心!”我一把推开她,
自己往旁边一滚。树枝擦着我的后背砸在地上,震起一片泥水。右腿传来一阵剧痛,
旧伤的位置像被针扎一样。“秦朗川!”沈青芜爬起来扑到我身边,脸色惨白。“你怎么样?
”我掀开裤腿,伤口裂开了,鲜血混着泥水往下流。“别管我,先救猴子。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着走向幼崽。沈青芜紧随其后,从包里拿出绷带。
我们小心翼翼地抱起幼崽,往安全的地方转移。刚走到一块大岩石后面,身后就传来巨响。
栖息地的大部分树木都被滑坡掩埋了。“还好来得及时。”沈青芜抱着幼崽,声音带着后怕。
她蹲下身,小心地给我包扎伤口,动作很轻。“你傻啊,为什么要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