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至尊:星核觉醒第2章

小说:灵渊至尊:星核觉醒 作者:鹤聿 更新时间:2025-12-18

金陵大学的林荫道上,落叶铺就了一层金黄。贺聿抱着几卷影印的文献,步履平缓地走向人文学院的会议室。距离3I/ATLAS抵达近日点还有三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微妙的焦灼,尤其是在学术界的小圈子里。

昨晚与那位深空探测学长的通话,言犹在耳。“非自然频段信号”、“结构奇特”,这些词汇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他试图用理性压制那荒诞的联想,但职业本能又驱使他去探寻任何可能的线索。

今天的研讨会,主题是“早期天象记载的再阐释”,与会者多是文史领域的同仁。贺聿的发言,聚焦于“璇玑阁”项目那批战国竹简中,几处涉及异常天象的记录。

“……简文有云:‘天枢南移,星芒赤耀如血,三日乃息,其后有妖氛起于野,民多异疾。’”贺聿站在投影前,沉稳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屏幕上展示着竹简的红外影像,以及他初步整理的释文。“此处的‘天枢’,或非单指北斗七星之枢,结合上下文,更可能代指某一特定时期出现在北天区的异常亮星或星群。而‘妖氛’、‘异疾’的记载,虽不乏古人附会,但若剥去神话外衣,是否可能记录了某种由天象变化引致的环境或生态剧变,甚至……群体性的生理异常?”

一位研究《易经》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沉吟道:“贺博士所言,并非无稽。《易·坤卦》有云:‘履霜,坚冰至。’乃是见微知著之理。天象之变,地理之应,人事之显,在古人眼中本为一体。《山海经·西山经》亦载:‘有鸟焉,其状如翟而赤,名曰胜遇,是食鱼,其音如录,见则其国大水。’此类‘见则如何’的记述,固然多有象征,然其背后,或许隐藏着先民对某些未知自然规律与生命形态关联性的原始观察。”

讨论变得热烈起来。有学者认为这是古人认知局限的体现,也有学者认为其中可能蕴含了值得深究的环境考古学信息。贺聿没有固执己见,他只是提出问题,引导思考。在讨论中,他再次提到了那枚刻有旋转星云图案的残简,以及旁边那个意指“过滤”或“筛选”的符文。

“筛选……”一位专攻甲骨文的同事若有所思,“在殷商卜辞中,亦有类似概念的祭祀仪轨,称为‘祡’,有燎祭以达天听,祈求‘去恶留善’之意。若将此概念放大至天地宇宙,是否可理解为……某种对生命形态的甄别与抉择?”

会议在思辨的氛围中结束。贺聿收获了不少启发,但谜团并未解开,反而更加深邃。

午后,他回到办公室,再次投入对“璇玑阁”竹简的研读。他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枚星云残简上,尝试用《易经》的卦象来比附其图案。中心一点可为“太极”,外围螺旋流转的线条,隐隐暗合“阴阳消长,循环往复”之意,但其动态的、向外扩张的趋势,又带有某种“亢龙有悔”,过刚则折,盈不可久的警示意味。

他下意识地拿起桌角的“璇玑残片”,指腹细细描摹着其上与竹简图案神似的纹路。残片依旧温润,但那日感觉到的微弱温热感似乎确实存在,并非错觉。更让他心头一凛的是,当他凝视残片时,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山海经·大荒西经》中一段晦涩的文字:

“**西海之外,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树,名曰柜格之松,日月所入也。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这段描述上古神祇“烛龙”的篇章,此刻读来,竟与那冰冷、死寂、仿佛能主宰明晦的3I/ATLAS带给他的模糊感受,有了一丝诡异的呼应。那“直目正乘”,是否象征着某种绝对理性的、非人的观察?那“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否隐喻着某种能够影响乃至定义光暗的力量?

这个联想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这是学术研究的大忌——过度解读,牵强附会。他强迫自己放下残片,深吸一口气。

傍晚时分,他收到学长转发来的一份非公开资料,是某个深度空间监听网络对3I/ATLAS方向“背景噪音”的初步分析报告摘要。报告指出,该信号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和非随机性,其数学结构类似于某种……“自洽的几何语言”,但无法被现有任何已知的通信或自然物理模型解析。报告最后用了“令人深感不安的未知”来形容这一发现。

贺聿合上电脑,走到窗边。夜色已然降临,城市的灯火依旧,但他却感觉这片熟悉的夜空,从未如此陌生而沉重。古籍中的只言片语,竹简上的神秘图案,残片的微妙感应,以及那颗带着科学无法解释谜团的星际彗星……这些散落的点,在他心中仿佛被无形的线逐渐串联。

他再次拿起“璇玑残片”,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并非单纯的温热,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般的搏动,正与他自己的心跳,以及脑海中那幅旋转的星云图案,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