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我死前，唯一似乎还在找我的人，竟然是他。
这一次，我不会再跑了。
“你就是乔伊？”
他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
我捏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逼自己冷静下来。
“是。”
我只说了一个字。
他转动轮椅，面向我。
房间里没开主灯，只有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他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藏着野兽的深渊，正死死地盯着我。
“过来。”他命令道。
我吸了口气，提起裙摆，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我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最后停在我的下巴上，微微用力，强迫我抬起头。
“他们说你很爱周子昂，为了他可以去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怎么，现在愿意嫁给我这个废人了？”
周子昂。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血液都冷了。
我忍住滔天的恨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以前是我不懂事。能嫁给傅先生，是我的福气。”
他好像笑了声，很轻。
“福气？”他慢慢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的福气，你怕是接不住。”
他的手，从我的下巴，缓缓下滑，经过我的脖颈，锁骨，最后停在了我胸口的位置。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抖什么？”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又轻又危险，“怕我？”
我当然怕。
可上辈子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这点场面，算什么？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主动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怕。”我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药香，声音放得很软，“老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我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他才掐着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捞起来，直接放在了他的腿上。
隔着薄薄的婚纱和睡袍，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轮廓。
根本不像一个瘫痪了三年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上辈子，我被猪油蒙了心，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难道……他的腿根本没废？
“叫我什么？”他捏着我的下巴，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老公。”我忍着痛，又叫了一声。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丢出去。
然后，他忽然低头，吻住了我。
不是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性的啃咬，像一只野兽在撕扯他的猎物。
我疼得闷哼一声，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但我没有反抗，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我要活下去。
我要复仇。
想在傅家站稳脚跟，第一步，就是抱紧傅承砚这条最粗的大腿。
哪怕他是个怪物，我也认了。
他似乎对我顺从的态度很意外，动作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两个保镖冲了进来。
“傅总！”医生看到我们的姿势，脸色大变，“您的身体不能……”
傅承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扫向门口。
“滚出去。”
那医生吓得一哆嗦，还想说什么。
“我的话，需要说第二遍？”
“不……不用。”医生腿一软，带着人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