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带着她那个金孙,一声不吭地住进了我家。“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她理所当然地指挥着我老婆收拾房间。我看着被霸占的书房,笑而不语。第二天一早,
我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客厅。老婆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老公,你这是干什么?
”我歉意地笑了笑:“公司临时安排外派出差,要去半年。不过正好,有妈陪着你,
我也放心了。”01湿漉漉的雨丝黏在窗玻璃上,让外面的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外卖盒子里残留的油脂酸气,钻进我的鼻腔。
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映着沙发上那一老一小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张桂兰,我的丈母娘,正眯着眼睛,
把一瓣剥好的橘子塞进她金孙的嘴里。那个叫小宝的孩子,则把沾满薯片渣的手指,
在我新买的皮质沙发上反复涂抹。刺耳的动画片音效,像一把钝刀子,
一下一下地刮着我的耳膜。这是他们不请自来的第三天。我的家,
已经彻底沦为了他们的游乐场和廉价旅馆。“小默回来了?”张桂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声音里透着一股主人般的随意。我没作声,换下鞋,脚底踩到了一块黏糊糊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半块被踩扁的软糖。我心底的某处,像是被这块糖黏住了,
泛起一阵令人作呕的烦躁。林晓从厨房里探出头,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老公,你回来啦,妈和小宝来了,你看……”她的话没说完,
张桂兰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晓晓,别磨蹭了,
快去把书房收拾出来,我跟小宝晚上要住。”林晓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没看她,目光落在了那间被我精心布置的书房门上。那里有我熬夜赶项目时坐的工学椅,
有我收藏的一整墙模型手办,有我一张张CD堆砌起来的青春。
那是我在这座冰冷城市里,唯一能让我喘息的角落。现在,
它要变成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熊孩子的卧室。“妈,那……那是陈默的书房,他平时要用的。
”林晓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叫。“用什么用?一个大男人,在哪不能用电脑?小宝要长身体,
总不能天天睡沙发吧?我们娘俩大老远过来,你就是这么当女儿的?
”张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小宝被他外婆的音量吓到,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桂兰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抱着外孙又哄又拍,嘴里念念有词。
“哦哟,我的心肝宝贝,不哭不哭,都是你这个姨妈不好,连个房间都舍不得给你住。
”林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手足无措。她又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祈盼。她在等我开口,等我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做出退让和妥协,
然后笑着说“没关系,妈住得舒服最重要”。我看着她这副样子,
心头那股烦躁突然就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结婚三年,
我以为我娶的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伴侣。到头来才发现,
她只是她原生家庭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随时准备牺牲我来满足那群吸血鬼的“搭伙伙伴”。
我扯了扯嘴角,冲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啊。”我说。林晓愣住了。
张桂兰也停止了对小宝的安抚,怀疑地看着我。“就按妈说的办吧,”我继续笑着,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书房给妈和小宝住,我没意见。
”林晓的眼睛里立刻迸发出感激的光芒。张桂兰则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得意表情,
转头又去指挥林晓。“快去,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出来,给我换上新被褥,
要厚实的。”林晓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钻进了书房,开始叮叮当当地收拾起来。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看着我那个忙碌的妻子,
像一个陀螺一样被她母亲抽打着旋转。心中的那片寒意,已经凝结成了坚冰。我没有回卧室,
而是走进阳台,关上门,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老王,帮我个忙……”那一晚,我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拖着一个28寸的行李箱,出现在了客厅里。巨大的轮子滚过地板的声音,
惊醒了睡在沙发上的张桂兰。林晓也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上写满了错愕。
“老公,你……你这是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张桂兰也坐了起来,
警惕地盯着我手里的箱子。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和昨天一样温和,
甚至带着歉意的笑容。“公司昨天半夜临时下的通知,有个紧急项目在邻市,
需要我过去常驻跟进,大概……要去半年吧。”林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半年?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项目是临时的,保密级别很高。”我拍了拍箱子,
语气轻松地补充道,“不过正好,有妈过来陪着你,我也放心了。家里就拜托你了。
”我说完,不再看她煞白的脸,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等等!”林晓冲过来,
想抓住我的胳膊。我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不解。“陈默,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你不是有你妈吗?
”我轻声反问,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她所有的声音。初秋的清晨,凉风吹在脸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爽。再见了,我那被鸠占鹊巢的家。再见了,
我那拎不清的“扶弟魔”妻子。这场戏,该换个主角来唱了。02我并没有真的去邻市出差。
那只是我脱身的借口。我在离家大概十公里外的一个新小区,租下了一间朝南的一居室。
阳光充足,通风良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绝对安静。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
摆放整齐。几件换洗衣物,我的笔记本电脑,几本专业书,
还有一个被我小心翼翼用泡沫纸包好的高达模型——那是整个书房里我唯一抢救出来的东西。
安顿好一切后,我给林晓发了条信息。“已到项目地,入住酒店。这边管理很严,
项目期间手机可能需要上交,联系不便,有急事留言。”发完这条信息,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银行停掉了林晓手中那张信用卡副卡。这张卡没有额度上限,一直以来,
家里的所有大额开销都走这张卡。包括她时不时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买手机,
给她妈包的“孝敬”红包。做完这一切,我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心里没有波澜。
我不是在报复,我只是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我给她支付宝转了三千块钱。备注:本月家用。
这是我们这个三口之家(在她妈和外甥来之前)一个月买菜和日常用品的正常开销,
绰绰有余。但现在,多了一个张桂兰,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宝,这三千块,
恐怕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果然,不出十分钟,林晓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然后熄灭。她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我都没有接。
直到微信里弹出一长串的语音消息。我点开一条,林晓焦急又带着委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公,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把副卡停了是什么意思?你转那三千块钱够干什么的?
”“妈和小宝都在这儿,每天吃喝拉撒都要花钱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听完,
只觉得可笑。直到现在,她还在质问我。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我慢悠悠地打字回复。“项目保密,不能接电话。副卡是公司统一管理,出差期间冻结了,
防止异地盗刷风险。至于生活费,我记得妈说过,‘不用你管’,她会照顾好你们的。
”我把那句“不用你管”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消息发出去后,对面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被噎得说不出话的表情。也好,让她自己慢慢消化去吧。接下来的几天,
世界清静了。我按照正常的作息远程办公,处理工作。空闲的时候,
我就去楼下的健身房跑跑步,或者在附近新开的咖啡馆坐一个下午。
我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完全属于自己的、不被打扰的时光了。没有张桂含沙射影的抱怨,
没有小宝震耳欲聋的哭闹,更没有林晓在我和她妈之间来回传递的压力。我甚至开始觉得,
这场“战略性出差”,是我近三年来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一周后的一个傍晚,
林晓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她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紧接着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拍的是我书房里的那个玻璃柜。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地上是一堆摔得粉碎的塑料零件,
隐约能看出是我那个最贵的、全球**的“强袭自由”高达。照片的背景里,
还能看到小宝那双沾沾自喜的脚。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为了拼好这个模型,我曾经熬了三个通宵,每一个零件都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现在,
它成了一堆废墟。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晓的文字信息跳了出来。“老公,对不起,
小宝不懂事,把你柜子打开了,不小心把你的手办碰倒了……你别生气,
我回头再给你买一个一样的。”再买一个一样的?她说得可真轻巧。那不是一个玩具,
那是我的心血。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张桂兰纵容着她的金孙在我的“地盘”里为所欲为,而林晓,我的妻子,
或许还在旁边笑着说“小孩子嘛,调皮一点很正常”。怒火烧到顶点,反而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老公,你别生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晓急切地解释着。我打断了她。“你妈在吗?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温度。“啊?在……在啊。”“那你看着处理吧。”我说完,
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她拉进了黑名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不是不痛,
像是被无数根细小的针扎着,密密麻麻。但更多的是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林晓,
看来这三千块的生活费,和一地破碎的手办,还不足以让你清醒。那我们就,接着往下看。
03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切断了和林晓的主动联系。我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拉黑了她的电话和微信。她只能通过支付宝转账的留言功能,单方面地向我传递信息。
一开始,是各种道歉和保证。“老公,我把小宝骂了一顿,妈也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那个手办我上网查了,怎么那么贵啊?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就去给你买。”“家里很安静,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我一条都没有回复。我知道,这些话都是空头支票。
张桂兰那种人,怎么可能知道错?她只会觉得是我的玩具挡了她金孙的路。林晓说要给我买,
可她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除去她自己的花销,拿什么去买那个价值上万的模型?
她说想我了,或许是真的。但她想的,大概率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那个能为她解决一切麻烦,
让她可以安逸地躲在后面当“好人”的提款机和挡箭牌。果然,没过几天,
留言的画风就变了。“老公,家里没米没油了,你给的钱早就花光了,你再转点钱过来吧。
”“小宝说想吃进口水果,妈让我去买,可我真的没钱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出差就连家都不要了吗?你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就给我三千块,你这是在虐待我!
”看着这些气急败坏的文字,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没有理会。
我只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健身,看书。我的世界,因为少了她们,
变得无比清净和高效。又过了几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了起来,是林晓。
她大概是用同事的手机打的。“陈默!”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尖利而愤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女吗?”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吼完,
才平静地开口。“我逼你们什么了?”“钱!钱啊!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妈天天骂我没用,
说我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小宝也天天哭着要买玩具吃零食!我快要疯了!
”她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你有没有问问你妈,
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不用你管’的时候,想到过今天吗?”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陈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
好不好?我让她走,我让我妈走还不行吗?”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出让她妈离开。搁在以前,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但我心里很清楚,
这只是她被逼到绝境后的权宜之计。只要我一点头,一回去,一给钱,
所有的问题都会卷土重来。张桂兰会留下,并且会因为这次的“胜利”而变本加厉。
“你觉得,现在是她想走就能走的问题吗?”我冷冷地反问,“你请神容易,现在想送神?
你问问她肯不肯走?”“我……”林晓被我噎住了。“还有,”我继续说,
“打碎我手办的事情,怎么解决的?”“我……我跟妈说了,她说一个小玩具而已,
让我别大惊小怪……她说你要是敢计较,就是没把她当长辈看。”林晓的声音越说越小。
我气得笑出了声。好一个“没把她当长辈看”。一个随意毁坏别人珍爱之物,
还毫无愧疚之心的长辈,配得到谁的尊重?“林晓,我最后说一次。这个家,
是我辛辛苦苦赚钱撑起来的。我欢迎你的家人来做客,但不欢迎任何人来当主人。
手办的事情,我不要你赔,我要你妈,当着我的面,给我道歉。至于生活,
既然你妈这么能干,就让她继续管着吧。我这个月的三千块已经给了,下个月的,
下个月再说。”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晓瘫坐在公司的椅子上,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她以为只要自己哭,只要自己求饶,陈默就会像以前一样心软。可她错了。这一次,
陈默的心,比冰还要冷,比石头还要硬。04被我挂断电话后,林晓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一进门,张桂兰就拉着一张长脸迎了上来。“钱要到了吗?那个白眼狼怎么说?
”林晓摇了摇头,嘴唇都在发抖。“妈……陈默他……他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什么叫我们自己想办法?”张桂兰的音量瞬间提高了八度,“他一个月挣那么多钱,
家里开销他不管谁管?这个家是不是他的?林晓我跟你说,你就是太软弱了,
男人不能这么惯着!你明天就去他公司找他,跟他当面对质!”“他出差了,不在公司!
”“那就问他要地址!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呢,他敢不管你?!”张桂兰激动地口不择言。
“妈!”林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没有怀孕!你别胡说!”张桂兰自知失言,撇了撇嘴,
换了套说辞:“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你看你现在,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当初就说,
不能找这种外地人,心眼多,靠不住。”她一边抱怨,一边走进厨房,
看到空空如也的米缸和冰箱,骂得更凶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连米都没有了!
你赶紧想办法,我不管,我明天就要吃到肉,小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亏着他!
”听着母亲刺耳的抱怨,看着在一旁玩游戏,把声音开到最大的外甥,
林晓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工资不高,月薪五千,平时自己买买衣服化妆品,月月光。
陈默在家的时候,她从没为钱发过愁。现在,陈默釜底抽薪,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仅有的一点积蓄,在过去这半个多月里,
已经被张桂兰以各种名目消耗得差不多了。给小宝买零食,买玩具,带他去游乐场,
给她自己买新衣服,买保健品……每一笔开销,张桂兰都说得理直气壮。“你老公有钱,
花他点怎么了?”“我们小宝想吃,当姨的能不给买吗?”现在,
那个“有钱的老公”不管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晚上,小宝吵着要吃炸鸡,
张桂兰二话不说就让林晓点外卖。林晓看着自己支付宝里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咬了咬牙,
说:“妈,没钱了,明天我发了工资再点吧。”“没钱?”张桂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陈默没给你钱吗?你别是自己藏起来,不舍得给我们花吧?林晓,
你可不能学你老公那么黑心肝啊!”这句“黑心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林晓的心里。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压力和恐慌,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够了!”她猛地站起来,
双眼通红地瞪着她母亲,“你除了会要钱还会干什么?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陈默为什么走你心里没数吗?你一来就把这个家搞得鸡飞狗跳,现在没钱了你就来怪我!
你到底是我妈还是我的债主?”张桂兰被她吼得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她那个向来温顺听话的女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你……你敢吼我?
”张桂兰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林晓,你这个不孝女!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吧?好,好得很!我明天就带着小宝走,
让你跟你那个黑心肝的老公过去吧!”她一边骂,一边拍着大腿,开始干嚎起来。
小宝也被这阵势吓坏了,跟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整个屋子,
瞬间被哭喊声和咒骂声填满。林晓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母亲,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外甥,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象中的“请神走”,原来是这么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她退缩了。
她冲进卧室,关上门,用被子蒙住头,崩溃地大哭起来。恐慌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发现,
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处理这一切。她斗不过她妈,也拗不过陈默。她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哭到半夜,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再次通过支付宝给我留言。“老公,我快撑不下去了,
钱真的花完了。我发誓,只要你这次帮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了。
”我看到这条留言时,正在慢悠悠地吃着早餐。阳光很好,咖啡很香。我看完,放下手机,
继续吃我的三明治。林晓,你的崩溃,在意料之中。但这才哪到哪儿?真正让你绝望的大戏,
还没登场呢。05林晓以为她的崩溃已经是极限,但她很快就发现,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那个榨干她最后希望的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登门了。周末的早上,门铃被按响。
林晓以为是催缴水电费的,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开门。门外站着的,
是她那个几个月不见的弟弟,林伟。也就是小宝的亲爹。他一脸油滑的笑容,
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旁若无人地挤了进来。“姐,我来看看咱妈和小宝。
”张桂兰一看见自己儿子,立马多云转晴,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我的宝贝儿子,
你怎么来了?”林伟放下水果,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一**陷进沙发里。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顺便过来看看我姐夫,跟他喝两杯。”他环顾四周,
没看到我的身影,皱了皱眉:“姐夫呢?”“他……他出差了。”林晓含糊地回答。
“出差了?正好!”林伟眼睛一亮,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凑到林晓身边,
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惯有的讨好笑容。“姐,我最近谈了个项目,就差一点启动资金。
你看,姐夫那么能干,你能不能先从他那儿帮我周转五万块?等我项目挣了钱,双倍还你!
”五万块。他轻飘飘地说出这个数字,就像在说五块钱一样。林晓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着自己弟弟这张熟悉的、永远在索取的脸,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现在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他却来要五万。“我……我没钱。”林晓的声音干涩而无力。
林伟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没钱?姐,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姐夫一个项目经理,年薪几十万,你跟我说你没钱?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张桂兰一听儿子要钱,立刻凑了过来,帮腔道:“晓晓,你怎么跟你弟说话呢?
他现在是干正事,我们当家人的必须支持!不就五万块钱吗?对陈默来说不是九牛一毛?
你赶紧给他打电话!”“我说了我没钱!他把我的卡停了,每个月就给我三千块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