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这是您要的‘海洋之心’。”
拍卖师的声音都在发颤。
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里,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身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接过那个价值连城的蓝色钻石项链。
而此刻,作为全场唯一服务生的许知夏,正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些非富即贵的人群中。
她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能出任何差错。
母亲的手术费,还差最后二十万。
会场里灯光昏暗,气氛奢靡。
许知夏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她下意识地想绕开。
可不知是谁在背后猛地推了她一把!
“啊!”
许知夏一声惊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
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那双昂贵的皮鞋,以及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裤上。
完了。
许知夏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幸灾乐祸,鄙夷,看好戏。
她能感受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正从上方投射下来,几乎要将她洞穿。
“对不起,对不起!”
许知a夏顾不上狼狈,慌忙蹲下身,拿出纸巾胡乱地去擦拭。
可那名贵的布料被红酒浸染,哪里是纸巾能擦干净的。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谁让你碰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裹挟着骇人的寒意。
许知夏被迫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那张脸俊美得如同神祇,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就是傅言深。
这座城市金字塔尖的男人,传闻中他冷酷无情,手段狠厉。
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傅总,我……我不是故意的。”许知夏的声音都在抖。
她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是苍白的。
这一身西装,可能比她母亲的命都贵。
傅言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女的谁啊?胆子也太大了。”
“完了,傅总最讨厌别人碰他,她死定了。”
“看着吧,不出三分钟,她就会从江城消失。”
许知haria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她推了推眼镜,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颤抖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的恐惧。
推她的那个女服务员,此刻正躲在人群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傅言深的目光从许知夏惨白的脸上,缓缓移到她被攥得发红的手腕上。
女孩的手很小,手腕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他的眸色暗了暗。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当场发作,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丢出去。
可他却出人意料地松开了手。
傅言深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投下的阴影瞬间将许知夏笼罩。
“你的名字。”他居高临下地问。
“许……许知夏。”
“很好。”
傅言深丢下两个字,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朝外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就这么……放过她了?
许知夏也愣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酒店经理已经一脸煞白地冲了过来。
“你被解雇了!立刻给我滚!”
许知夏默默地脱下工作服,没有争辩。
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外面的冷风一吹,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二十万,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公交站台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助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许**,傅总请你上车。”
许知夏的心猛地一跳。
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我……”
“傅总说,他可以帮你解决你母亲的手术费。”助理直接打断了她。
许知夏瞳孔骤然一缩。
他怎么会知道?
她咬着唇,攥紧了衣角,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对母亲的担忧战胜了恐惧。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很大,暖气开得很足。
傅言深就坐在她对面,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地翻阅着一份文件。
仿佛刚才那个一身戾气的男人,只是她的错觉。
车里安静得可怕。
许知夏不敢说话,只能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合上了文件。
“二十万,对你来说是座山。”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许知夏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傅总,您想让我做什么?”她鼓起勇气问。
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傅言深抬眸,目光落在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
他忽然倾身向前。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许知夏下意识地向后缩去。
后背紧紧贴住了冰冷的车窗。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
“做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许知夏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傅言深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随意地丢在许知夏的腿上。
“这里面是五百万。”
“做我一个月的女人,你母亲的病,江城最好的医生会负责。这五百万,是给你的零花钱。”
许知夏呆呆地看着腿上那张薄薄的卡片。
它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重到足以买下她的尊严,她的所有。
为什么是她?
她想不通,像傅言深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孩,平凡,贫穷,还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为什么?”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傅言深坐回原位,重新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漠的样子。
“我做事,从不需要理由。”
他顿了顿,补充道。
“你也没有资格问为什么。”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许知夏的心,乱成一团。
一边是深渊,一边是母亲的命。
她别无选择。
许久,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
“好,我答应你。”
傅言深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一栋能俯瞰整个江城夜景的顶层公寓前。
“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助理为她打开车门,公式化地说道。
许知夏机械地跟着他走进那栋奢华得如同宫殿的房子。
她像是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傅言深没有再跟她说话,径直走进了书房。
许知夏被一个中年女管家带到了一个房间。
“许**,这是您的房间,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管家语气恭敬,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轻蔑。
许知夏知道,在这里,她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她只是傅言深花钱买来的一个玩物。
深夜,她躺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傅言深。
许知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抓住了被子。
他要做什么?
男人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步步走到床边。
他没有上床,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黑暗中,他的目光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烫得许知夏皮肤发麻。
她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良久,他俯下身。
许知夏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侵犯没有到来。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摘掉了她脸上的眼镜。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奇异的触感。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她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
男人的脸在眼前变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好像……在看她的眼睛。
许知夏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睛感兴趣。
就在这时,傅言深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直起身,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傅言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废物!”
他低骂一声,挂断电话,转身就走,没有再看许知夏一眼。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许知夏却久久无法平静。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危险又神秘。
而她,已经踏入了他的世界,再也无法回头。
第二天一早,许知夏是被管家叫醒的。
“许**,先生让您准备一下,陪他出席一个晚宴。”
许知夏有些茫然地坐起身。
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当季最新的高定礼服,珠宝首饰摆满了整个梳妆台。
这些都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她没有一丝喜悦。
晚上,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湖蓝色长裙,被造型师精心打理过头发和妆容,站在傅言深的身边,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傅言深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在看到她的瞬间,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还不错。”
他吝啬地给出三个字的评价,便挽着她走进了宴会厅。
刚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如此登对。
只有许知夏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这华丽牢笼里的一只金丝雀。
“言深,你来了。”
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
一个穿着红色深V礼服,身材**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亲昵地想要挽住傅言深的另一只胳膊。
是当红女星,沈曼妮。
也是傅言深传闻中的绯闻女友。
沈曼妮看到傅言深身边的许知夏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和不屑。
“这位是?”她故作天真地问。
傅言深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手臂微微用力,将许知夏更紧地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他对着全场的人,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
“她,许知夏。”
“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