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在我发现这件事的第三个小时，我的男友顾淮，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他手里捧着一枚硕大的钻戒，深情款款。可他的目光，却越过我，看向了我身后的女人，
林晚晚。那是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爱意。他说：“晚晚，嫁给我。
”林晚晚捂着嘴，泪光闪烁，幸福地点了点头。我成了天大的笑话。顾淮终于回头看我，
眼神冰冷又陌生，“阮糯，我们分手吧。我爱的人一直是她，你不过是个消遣时间的替代品。
”我攥着口袋里那张还带着温度的孕检单，指尖冰凉。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质问。
我只是歪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用他最习惯的、带着鼻音的软糯嗓音问他：“顾淮，
替代品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都可以改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1.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砸。
顾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解脱。他最烦我哭。也最吃我哭着求他的这一套。
可今天，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林晚晚依偎在他怀里，
柔柔弱弱地开口：“阿淮，糯糯她好像很难过，要不，我们还是……”顾淮立刻打断她，
语气里满是心疼：“晚晚，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搂着林晚晚，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阮糯，别再演了，没意思。”“我从来没爱过你，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摇摇欲坠。“不，
不是的……你明明说过，你最喜欢我了……”我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角，却被他嫌恶地躲开。
“滚。”一个字，冰冷刺骨。就在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冲了过来，
一把将我拽到她身后。是我的闺蜜，姜乐。“顾淮！**算个什么东西！
敢这么对我家糯糯！”姜乐像一头被惹怒的母狮子，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架。
我死死拉住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知道，
她懂了。姜乐瞬间收起了所有攻击性，反手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
咱不哭了，为这种渣男不值得。走，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我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
哭得浑身发抖。顾淮和林晚晚看着我们，像在看两只上演拙劣戏码的小丑。他们相拥着，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到那辆骚包的跑车消失在街角，我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我从姜乐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一片冰冷。“乐乐。”“嗯？”“好戏，
开场了。”姜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坏笑。“我的小糯糯终于不装小白兔了？
说吧，想怎么玩死那对狗男女？”我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顾淮的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还是他半小时前给我发的“宝宝，下班我去接你”。我盯着那几个字，
嘴角露出讽刺的笑。然后，我点开输入框，一个字一个字地打道：“老公，你到家了吗？
外面降温了，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哦。”点击，发送。姜乐凑过来看了一眼，
啧啧称奇。“糯糯，你这是要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啊？”我笑了笑，没说话。
对付顾淮这种自大的男人，和林晚晚那种装模作样的绿茶，硬碰硬是最愚蠢的方法。
他们最享受的不就是看我痛苦，看我崩溃，看我歇斯底里吗？我偏不。我要用他们最熟悉，
也最看不起的方式，让他们一点一点，陷入我编织的噩梦里。2.接下来的几天，
我彻底贯彻了“二十四孝前女友”的人设。早安，午安，晚安，一天不落。天气预报，
心灵鸡汤，土味情话，轮番轰炸。“老公，今天有雨，出门记得带伞呀。”“老公，
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不然我会心疼的。”“老公，我今天看到一只小猫，长得好像你，
好可爱。”顾淮从一开始的已读不回，到后来的烦躁拉黑。没关系。微信拉黑了，我换短信。
短信拉黑了，我用支付宝。总有一款联系方式，能将我的“爱意”送达。姜乐看着我的操作，
笑得在床上打滚。“哈哈哈哈，糯糯，你真是个天才！我能想象到顾淮那张便秘脸了！
”我一边给他发着“老公，今天是我爱你的第1024天”，一边淡淡地说道：“别急，
这只是开胃小菜。”果然，没过两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是林晚晚。
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柔弱无辜：“糯糯，你……能不能别再给阿淮发消息了？他已经很烦了。
”“你这样，会让他很困扰的。”我捏着嗓子，
用最无辜的语气回她：“可是……我只是太想他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晚晚，你那么好，
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别生我气了，好不好？”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林晚晚气到扭曲的脸。她大概以为我会破口大骂，或者哭哭啼啼。
没想到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说：“阮糯，你别装了。
阿淮说了，他从来没爱过你。”“我知道呀。”我答得很快，语气里带着一丝天真的茫然，
“可我爱他呀。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好吗？”“我只是想关心他，这也有错吗？
”林晚晚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听着听筒里的忙音，
我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姜乐给我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软刀子杀人，诛心啊！
”我笑了笑，点开相册，选了一张我和顾淮的亲密合照。照片上，他从背后抱着我，
下巴搁在我的头顶，笑得一脸宠溺。我将照片配上文字：“谢谢阿姨送的项链，真好看，
我很喜欢。”然后，精准地发在了仅顾淮妈妈可见的朋友圈。做完这一切，我放下手机，
深藏功与名。接下来，就该轮到顾淮的“好妈妈”登场了。
3.顾淮的妈妈是个典型的豪门贵妇，眼高于顶，最重脸面。她一直很喜欢我。
因为我乖巧听话，家世清白，带出去能给她长脸。最重要的是，
我能把顾淮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拿捏得死死的。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糯糯啊，
我们顾家未来的儿媳妇，我只认你一个。”可笑的是，顾淮大概从来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的朋友圈发出去不到十分钟，顾淮的电话就火烧火燎地打了过来。一接通，
就是他压抑着怒气的质问：“阮糯，你又想干什么？！”我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声音都在抖。“顾淮？你……你终于肯理我了？”“我没干什么呀，
我就是……就是想谢谢阿姨……”“你少装蒜！”顾淮怒吼道，“赶紧把朋友圈给我删了！
”“为什么呀？”我茫然地问，“那条项链不是阿姨送我的吗？难道我记错了？
”顾淮被我问得一噎。那条项链确实是他妈送的，就在上个月，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用他妈送的东西来恶心他。“阮糯，我警告你，别把我妈牵扯进来！
”“我没有呀。”我委屈极了，“我只是分享一下日常，朋友圈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你！
”顾淮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在那边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我再接再厉，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顾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发这个会让你生气，
我马上就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完，我立刻挂了电话，然后火速删了那条朋友圈。
一气呵成，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姜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糯糯，你这演技，
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我耸耸肩：“基操，勿六。”我知道，
顾淮现在肯定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无理取闹”的前女友，一边是虎视眈眈的老妈。
而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等着，等他主动送上门来。果然，第二天下午，
我就接到了顾淮的电话。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出来，见一面。”我心里冷笑，
嘴上却受宠若惊：“好呀好呀！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最素净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我仔細地画了一个憔悴的病弱妆。
眼下打上淡淡的阴影，嘴唇涂上最浅的裸色。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很好，就是这个效果。姜乐看着我的装扮，
一脸嫌弃：“我的天，你这是要去奔丧吗？”我冲她眨眨眼：“去见渣男，
可不就得带点晦气吗？”4.我到咖啡厅的时候，顾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看到我，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怎么才来？”我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当他看到我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你……”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冷哼，“坐吧。
”我在他对面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顾淮，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阮糯，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还是别的？”他以为我做这么多，
就是为了跟他要分手费。也是，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那种除了钱什么都不要的女人。
我摇摇头，眼眶又红了。“我不要钱。”“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我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改的。”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哀求。顾淮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被厌恶取代。“够了，阮糯。
收起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着恶心。”“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爱的人是晚晚，
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说得那么绝情，仿佛我们之间几年的感情，
都只是一场笑话。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晚晚宝贝”四个字。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立刻接了起来，语气瞬间温柔了十八个度。“喂，晚晚？怎么了？
”“嗯，我在外面有点事。”“好，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乖。”他挂了电话，起身就要走。
我急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顾淮，你别走！”我的手刚碰到他的衣袖，
就被他猛地甩开。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我身后的桌子上，
放着一杯刚送上来的热咖啡。“砰”的一声，杯子被我撞翻在地，摔得粉碎。
滚烫的咖啡溅出来，洒了我一手。**辣的疼。顾淮愣住了。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看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我不是疼的，是委屈。
我抬起头，看着他，哽咽着问：“顾淮，你现在，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一下了吗？
”5.顾淮的表情僵住了。他看着我通红的手背，又看了看我满是泪水的脸，
喉结滚动了一下。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男的怎么回事啊？把人家小姑娘弄成这样。
”“就是啊，看着怪可怜的。”“渣男，鉴定完毕。”顾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想发作，但对上我那双盛满了破碎和绝望的眼睛，
所有斥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深吸一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扔在桌子上。
“医药费。”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句道歉，没有一句关心。我看着他的背影，
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嘴角。姜乐从邻桌冲了过来，一脸担忧地抓起我的手。“糯糯，
你怎么样？烫到没有？”我摇摇头，把手抽回来，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背上的咖啡渍。
“没事，一点都不疼。”姜乐看着我平静的侧脸，欲言又止。“糯糯，你……”“他心乱了。
”我打断她，语气笃定。顾淮那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形象和面子。今天在咖啡厅，
我让他当众成了别人口中的“渣男”。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不爽。更重要的是，
我的眼泪，我的质问，我的“意外受伤”，都在一点一点地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他会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他会开始感到愧疚。而愧疚，
就是我给他下的第一剂猛药。姜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