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第三个月,我在夜店卡座上左拥右抱,玩得正嗨。
前任顾寒带着那群富二代兄弟气势汹汹地把酒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红着眼眶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质问我当初的乖巧是不是装的。
我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烟圈吐出来,他身后一身痞气的发小突然冲上来攥住我的手腕。
“小结巴?真的是你?老子找了你整整十五年!”还没等顾寒反应过来,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中年男人沉着脸走了进来。顾寒像是见到了救星,指着我告状说这女人不知检点。
谁知那男人径直走到我身边,脱下外套披在我肩头,语气温柔。“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为了气我,选的继子见面礼?”1我刚把身边的帅哥推开,顾寒终于克制不住,
冲我压着嗓子吼。“温阮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现在怎么这么作践自己,
想男人了就去找我啊!”我瞟了眼他身后那群把卡座围得严严实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
没搭理顾寒的怒火,笑着弹了弹烟灰。“怎么,怕我这个前女友让你在新朋友面前丢脸了?
”“放心,我就是出来散散心,没准还能给你找个新连襟呢!”听出我话里的讥讽,
顾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彻底冷下脸。“不就是分手吗,你至于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单纯的温阮,别让我瞧不起你!”我错开他探究的视线,
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没再开口。他恐怕忘了,因为他所谓的“为我好”,
我曾压抑过自己多少次。我们交往三周年纪念日,
我满心欢喜地换上他最喜欢的小白裙等他约会。只因他兄弟一个电话说失恋了,
他就让我自己打车回家,说我应该懂事一点。那次我急性阑尾炎疼得在地上打滚,
也是他扔下我,在暴雨倾盆的午夜,他开车几十公里去机场接他那个刚归国的白月光。
从大学到工作,五年感情终于走到了谈婚论嫁。现在,分手才三个月,
我不过是换回了真实的自己,他竟然就带着一群人跑到夜店来对我兴师问罪,
好像我背叛了他一样。我刚抬起头,
看到的就是他和他那个痞子发小陆珩把我当作战利品一样审视。
而旁边几个富二代甚至还在大声地开着玩笑。“寒哥,你这前女友可以啊,身材这么辣,
以前怎么藏着掖着的?”“寒哥,不会是你不行吧,放着这么个尤物还分手,
兄弟们可要不客气了啊!”“哈哈,寒哥真是亏大了,分手了才知道前女友是个宝藏,
现在后悔也晚了!”见我眼神扫过去,那几个人瞬间闭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看着我。
“啧,嫂子……哦不,阮姐,你别生气,我们就是跟寒哥开个玩笑……”听到我被如此议论,
顾寒和陆珩这才收敛了打量的目光,却早已是将我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
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如果说他对我还有半分旧情,打死我都不信。
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恶心,我默默地把我手腕上那块**款腕表解了下来。
“这块表够你们今晚的消费了吧,拿着它,然后滚蛋!”2我再次开口,
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了下来,空气中一片死寂。抓着我手腕的陆珩一声嗤笑,
满不在乎地开了口。“大家愣着干嘛,难得阮姐这么大方请客,想喝什么随便点,我来安排!
”确实,这么多年来,借着顾寒发小的身份,陆珩总像个监视器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更是跟顾寒的那群兄弟称兄道弟,反倒是我这个正牌女友,始终像个外人。陆珩这么一招呼,
几个富二代马上又活跃了起来。“哎哎,既然阮姐请客,那我们可不能太客气了!
这瓶黑桃A,先来十瓶!”“那我点这个路易十三吧,听说劲儿大,也够面子。
”没过一会儿,各种昂贵的洋酒、果盘、小吃,都被摆满了我们卡座中间的桌子。
陆珩拿起一个骰盅,在手里熟练地摇着,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吹牛比大小。
输的人要把桌上的酒喝完。摇好骰子以后,陆珩还特意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中满是轻蔑和玩味。“这把我先来,阮姐你可得小心了,要是输了,
顾寒送你的这块表可就得归我抵酒钱了!”我知道他瞧不上我的理由,
毕竟我跟在顾寒身边的这五年,一直在扮演他喜欢的温柔贤淑的角色。穿他喜欢的素色长裙,
留他喜欢的黑长直发,在他朋友面前永远是那个安静不多话的背景板。
每次顾寒带我去他们的聚会,我都在忙着给他们倒酒递水,不曾真正参与过一次。
我也明确表示过,我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对这些游戏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不仅是陆珩,
这里所有的人,都一副吃定了我,要看我出丑的样子。摇完骰子,陆珩底气十足地环视一圈,
啪的一声把骰盅扣在桌上,一群人一阵惊呼。“**不是吧,珩哥你运气也太好了,
上来就是五个六,这要是没人比你大,你赢定了啊!”陆珩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一挥手。
“少废话,都开吧,是龙是虫拉出来遛遛!”一圈人陆续开了骰盅,果然是陆珩最大,
而我竟然只有一个可怜的1。陆珩笑着伸出手,当场把我面前的腕表划拉到自己那边。
“啧啧,阮姐,我抢了顾寒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不会哭鼻子吧?”我淡然一笑。“游戏而已,
我要是为这点小事计较,岂不是丢了你寒哥的人?”我说这话的时候,
瞟了眼挨着陆珩坐的顾寒,他依然是冷着脸的样子。见我看向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行了温阮,你不会玩就别逞强,这把意思一下就算了,省得扫大家的兴。
”一旁的几个兄弟马上有人起哄。“哎,寒哥,别呀,这么着急赶人走干嘛呀,
阮姐过来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嘛!”“就是,你以前管得那么严,
现在分手了还不让人家放松一下,让她玩吧!”我淡定地迎上顾寒的目光,笑着拿起了骰盅。
“这把我来,我倒要看看我的手气会不会一直这么差。”3.我摇骰子的手法实在是生疏,
好几次骰子都飞了出来,这才勉强摇好。一旁的陆珩看我笨拙的样子,几次嗤笑出声,
还故意用嘲讽的语气安慰我。“阮姐别紧张嘛,就是玩玩,输了就输了,
反正你跟顾寒也分了,没人会心疼你!”“我不紧张,只是不熟练。”我笑了笑,
不以为意地看了眼陆珩,他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愈加得意。我率先开了骰盅,是三个六,
不大,也不小。待其他人开完,这局倒也奇怪,一个个都是小点数,最终倒是我赢了。
估计实在有点意外,就连陆珩也悻悻地把手里的四个五亮了出来。“真是邪门了,
没想到三个六都能赢,阮姐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说着,
他极不情愿地把他面前押上的那串车钥匙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心里却猛地一沉,
只为那串保时捷911的车钥匙,原本是一个月前顾寒答应送我的生日礼物。
当时是我陪他一起去车行看的车,连颜色都是我选的,可到提车那天,我却没有拿到。
销售含糊其辞地说是因为那款颜色暂时缺货,厂家交付时间延期了,
已经提前跟顾寒先生说过了。后来我问顾寒,他却一笑而过,又说是他朋友陆珩急着用车,
就先让给他了,给我换了辆别的。我直接说那就不要了,毕竟只是个礼物罢了,
不喜欢就算了。而现在,我才注意到,陆珩押上的这串车钥匙,
竟然就是我当初选定的那一辆。见我拿着车钥匙的表情有些异常,陆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却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看来阮姐还真喜欢这辆车啊,早知道我就不跟寒哥抢了,
他说送你什么都一样,既然我喜欢就先给我开了。
”陆珩竟然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多恶劣,说得洋洋得意。我看向了顾寒,
他刻意避开了我的眼神,脸上有了几分尴尬。“呃……阮阮,那辆车办手续出了点问题,
晚了几天,偏偏陆珩看到了说是喜欢,我就给了他,我想……你一向不在意这些,
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说到最后,顾寒的语气愈加弱了下来。
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扯的这个谎有些离谱吧。我浅浅一笑。“都过去了,还有什么重要的。
”顾寒轻咳了声,以掩饰尴尬。“来,这局我来,碰碰手气。”他把骰盅拿到手里,
熟练地摇了起来,之后率先开盅。最后开牌,他居然是五个六,而陆珩是最小的豹子。
陆珩赌气地把自己脖子上的一条克罗心项链扔到了顾寒的手里。
“今天真是要栽到你们俩手里了,喏,拿去,反正这也是你送我的,我也不亏!
”我注意到了那条项链,是跟我之前看上的情侣款,便笑了下。
“看来陆先生在我前男友眼里的地位真是不一般,我想要的你都有,
或许——我没想到的你也有呢?”说这话的时候,我笑吟吟地盯着陆珩,陆珩别开了眼神,
一旁有个兄弟打起了哈哈。“嗨,阮姐,这事你还真别吃醋,毕竟陆珩跟寒哥这么多年兄弟,
送点东西实在不算什么。”“是啊,都快替我当他男朋友了,送点东西又算什么呢,
不行明天直接去荷兰领证吧。”顾寒终于黑了脸。“够了温阮,大家玩得正开心,
你要想扫兴就给我出去!”4“我说句实话就扫兴了?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关心有没有扫我的兴呢?”我笑得冰冷,
就那么毫不示弱地看着顾寒,一旁的兄弟又打起了哈哈。“好了好了寒哥,
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聚,吵什么架啊,阮姐她想玩就继续玩吧!”陆珩也冷笑着开了口。
“阮姐,你是不是真觉得你刚才那把狗屎运就能一直赢到底了,既然你要玩,
就做好输得精光的准备吧!”一旁的兄弟跟着起哄。“哎,陆珩,
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几个里边的骰王啊,阮姐第一次玩,你可得手下留情啊!”“就是,陆珩,
不准你欺负阮姐,适当放放水,也让阮姐赢几把开心一下。”陆珩笑着看向我。“好啊,
我让你,可你自己也要争气啊!”说完这句话,陆珩故意把骰盅碰倒,
侧身往我这边捡骰子的时候,凑在我耳边咬牙低语。“姓温的,五年前你抢走了顾寒,
今晚我就是要让你拥有的一切全都输给我,包括顾寒!”我笑了笑,也凑在他的耳边回了句。
“好啊,我等着。”后边又玩了几局,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我技术差,
反正一连十几轮全都是我输了。我不仅输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包包,
还输掉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最后,陆珩死死地盯着我空空如也的手腕笑着开了口。“阮姐,
输了那么多东西,你还真是输不起了啊,再玩一把,敢不敢押点别的?
”陆珩的话里充满了敌意,让一旁的几个兄弟都意识到了不妥。“呃……陆珩别闹,
阮姐都输这么多了,还玩什么啊,再输下去不好看了。”场面一度寂静,
最后还是顾寒宠溺地拍了拍陆珩的肩膀。“行了阿珩,别闹了,她没钱了。
”看两人眼神中流露的亲密无间,让我的心里猛地一阵刺痛。坦白说,我跟顾寒相恋五年,
其实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更多的是像家人一般平淡的相处和习惯,
或许——也只是我这么认为。毕竟自从陆珩从国外回来以后,
我却从顾寒看他的眼神中发现了曾经在热恋期他看我的那种眼神。那种占有、热烈和欣赏,
是掩饰不住的。我毫不避讳地笑着看向亲密互动的两人,拿起了骰盅,再次开口。
“我身上是没什么可押的了,但我名下的公司股份、海外基金还有一些,要真想赌,
敢不敢赌把大的,把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都押上?”顾寒一愣,随即怒道。“温阮你疯了!
玩这么大不要命了!”然而,一旁的陆珩和几个兄弟听到我这么说,
却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满眼放光。“**不是吧,阮姐这么大手笔?
那我们要是不敢跟岂不是孬种?”“阮姐都敢押,我怕什么,妈的,豁出去了,我跟!
”陆珩也满眼讽刺地看向了我,一咬牙。“寒哥,既然阮姐要赌把大的,我当然要奉陪了啊!
我们现在就把名下资产打个列表出来,再签份对赌协议,省得到时候谁输了反悔!
”二十分钟后,看着扔了一片的签了字的对赌协议,我冷冷地笑了。很好,
你们真以为我不会玩?接下来,我要把你们的底裤都赢过来!5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拿起骰盅。这一次,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笨拙生疏,而是以极为娴熟流畅的姿态摇晃起来。
骰子在骰盅内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撞击声,像首精准计算过的乐曲。
陆珩和顾寒脸上的得意凝固了,周围的富二代们也收起了嬉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啪”的一声,我将骰盅重重扣在桌上。“五个六,还有没有比我大的?
”我懒洋洋地开口,甚至没去看骰盅,直接报出了结果。陆珩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我的骰盅,
仿佛想用眼神把它看穿。“吹牛吧你!我不信!”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后猛地摇动自己的骰盅,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后狠狠拍在桌上。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开!”陆珩率先掀开了自己的骰盅。四个六,一个五。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你的手法……”他喃喃自语,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我没有理他,目光转向其他人。那几个跟风下注的富二代面如死灰,
哆哆嗦嗦地掀开自己的骰盅,点数都小得可怜。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顾寒身上。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放在骰盅上,却迟迟不敢掀开。“顾寒,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