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税务稽查?怎么会突然……”
“实名举报?是谁?”
台下瞬间哗然，董事们再也维持不住镇定，交头接耳，脸色各异。怀疑、愤怒、恐慌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陆廷渊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冰冷的法院传票，耳边回荡着“税务稽查”四个字。他看着面前几名公职人员毫无表情的脸，脑海中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温晚那张冷静决绝的脸庞。
是她!
一定是她!
那份协议里，她明确提到了“商业机密封口费”和“可能尚未公开的税务筹划细节”!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是真的掌握着什么，并且毫不犹豫地捅了出去!她选择在董事会这天发难，就是要让他当众出丑，让他的帝国从内部开始震荡!
个人被告上法庭，公司被税务稽查……双管齐下，精准打击!
他以为温晚的反击只是小打小闹的法律诉讼，却没想到她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老练的组合拳，直接瞄准了他最在意的权力核心和商业命脉!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手段和金钱帝国，在温晚搜集的铁证和法律、税务的规则面前，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堪一击。
陈铭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家老板铁青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再看看满会议室骚乱的董事和面前凛然不可侵犯的公职人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陆廷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会到，什么叫“规则的制裁”。这不是商场上你死我活的阴谋诡计，这是堂堂正正、碾压而来的国家力量。而撬动这股力量的支点，是那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女人。
他苦心经营的秩序，在这一刻，崩塌了。
董事会会议室里的空气，在法院和税务局的人离开后，彻底凝固了。之前的财报喜讯像是个拙劣的笑话，被现实无情地撕碎。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廷渊还站在原地，指间那张轻飘飘的传票重若千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曾经敬畏、追随他的目光，此刻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他精心维持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出现了第一道深刻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