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苏然握紧了手机，心头涌起一丝警惕。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轻笑出声。
“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惑。
“简单来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当然，不是免费的。我可以为你提供住处，一份薪水优厚的工作，以及……一个报复沈言的机会。”
报复沈-yan。
这四个字，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苏然心中压抑的怒火。
“你是谁？你和沈言有仇？”
“算是吧。”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商场上的对手而已。我叫江辰。”
江辰。
这个名字苏然听过。
是沈言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个在商场上以手段狠辣、不按常理出牌著称的男人。
据说沈言在他手上吃过好几次大亏。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苏然冷静地问。
“你不需要相信我。”江辰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你只需要选择，是继续现在这样无家可归，还是接受我的提议，拿回属于你的尊严。”
苏然沉默了。
尊严。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
被当成替身三年，最后像垃圾一样被抛弃，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沈言踩在了脚下。
她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伤害别人，而自己只能默默承受？
“好。”苏然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江辰的笑声更加愉悦了。
“明智的选择。地址我稍后发给你，我的助理会在那里等你。”
挂掉电话，苏然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正在走上一条未知的，甚至可能充满危险的道路。
但她不后悔。
与其在原地舔舐伤口，不如主动出击，把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
江辰给她安排的住处，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公寓。
两室一厅，装修精致，比她和沈言之前住的地方还要好上几分。
江辰的助理是一个干练的年轻女人，姓李。
李助理把钥匙和一份文件交给她。
“苏**，这是您的劳动合同和公寓的钥匙。江总说，您可以先休息两天，熟悉一下环境，周一再来公司报到。”
“我的工作是什么？”苏然问。
“江总的特别助理。”李助理推了推眼镜，“主要负责……收集整理一些关于沈氏集团的商业信息。”
苏然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让她当商业间谍。
利用她对沈言和沈氏的了解，来对付沈言。
这正合她意。
周末两天，苏然哪里也没去，就在公寓里，将自己关了起来。
她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只是在复盘。
复盘这三年来，她和沈言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冷静地剖析着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越是分析，心就越冷。
她发现，沈言的“不爱”，早就藏在了无数的细节里，只是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一直自欺欺人。
而现在，她清醒了。
周一，苏然准时到江辰的公司报到。
江辰的公司就在沈氏集团的对面，两栋摩天大楼隔街相望，像是在无声地对峙。
苏然的办公室在顶楼，就在江辰办公室的隔壁。
视野极好，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沈氏集团的巨大LOGO。
江辰见到她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
眼前的苏然，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清亮而坚定，早已没有了那天的狼狈。
“托江总的福。”苏然不卑不亢。
“坐吧。”江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我们来谈谈正事。”
“沈氏最近在竞标城南的一块地，这个项目对他们至关重要。我需要你，帮我搅黄它。”
苏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城南的那个项目，她知道。
沈言为了这个项目，已经准备了大半年，几乎投入了公司全部的精力。
如果这个项目失败，对沈氏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我需要知道你们的计划。”苏然说。
“计划很简单。”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釜底抽薪。”
他告诉苏然，沈氏的竞标方案里，最大的优势是他们拉拢了一家海外的投资公司，有了雄厚的资金支持。
而江辰要做的，就是让这家投资公司，在最后关头撤资。
“我要你做的，就是找出沈言和那家投资公司负责人接触的规律和地点。剩下的，交给我。”
苏然的心沉了下去。
这并不容易。
沈言生性多疑，这种核心机密，他一定会做得非常隐秘。
但她没有退路。
“我需要一些时间。”
“我给你三天。”江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三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接下来的三天，苏-ran几乎没有合眼。
她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分析着沈言的行为习惯。
他喜欢去哪家会所，喜欢在哪家餐厅谈生意，甚至喜欢用哪部手机处理私密事务。
这些都是她以前作为“女友”时，不经意间知道的信息。
如今，却成了她最锋利的武器。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她锁定了一个目标。
城西的一家私人茶馆。
那家茶馆不对外营业，只接待会员，安保极其严格。
沈言以前带她去过一次，也是为了谈一个重要的合作。
他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地方的重要性，但她偏偏记住了。
苏然立刻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江辰。
江辰的效率很高，很快就传回了消息。
“很好。今晚他们就会在那里见面。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苏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竞标会当天，沈言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会场。
他看起来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台，做最后陈述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
是那家海外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打来的。
沈言接起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苏然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她只看到沈言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他冲着电话低吼了几句，然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城南的项目，最终落入了江辰的公司囊中。
消息传出，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
沈氏集团股价大跌，一夜之间蒸发了数十亿。
沈言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话。
那天晚上，苏然接到了沈言的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充满了醉意。
“苏然，是你做的，对不对？”
苏然没有否认。
“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凄厉的苦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爱微微吗？”
“你那不叫爱。”苏然的声音冷得像冰，“你那叫自私。”
“我自私？”沈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为微微付出了那么多，我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你凭什么说我自私！”
“那你又给了我什么？”苏然反问，“除了欺骗和羞辱，你还给了我什么？”
“沈言，你最大的问题，不是爱林微微，而是你一边享受着我对你的好，一边又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你既想要白月光的慰藉，又想要红玫瑰的陪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言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然然，我们……还能回去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回不去了。”苏然一字一句地说。
“沈言，游戏才刚刚开始。”
挂掉电话，苏然看着窗外对面的沈氏大楼。
灯火通明。
想必今晚，对沈言来说，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她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江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红酒。
他递给苏然一杯。
“庆祝一下，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成功。”
苏然接过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江辰看着她，眼神深邃。
“感觉怎么样？亲手毁掉前男友最重要的项目。”
“很爽。”苏然坦然地回答。
江辰笑了。
“我就喜欢你这坦率的样子。”
他抿了一口酒，话锋一转。
“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沈言这个人，虽然蠢，但报复心很强。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ran)然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等着。”
江辰说得没错。
第二天，苏然就收到了来自沈言的“报复”。
她被她所租住公寓的房东，通知立即搬走。
理由是，房子要卖了。
而这套公寓的真正业主，不是别人，正是沈言的母亲。
很显然，这是沈言的手段。
他想让她再次变得无家可归，狼狈不堪。
苏然站在被清空了大半的公寓里，接到了沈言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
“苏然，滋味怎么样？被赶出来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苏然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你敢背叛我，我就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
“是吗？”苏然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沈言的语气变得警惕。
“我笑你蠢。”苏然慢悠悠地说，“沈言，你是不是忘了，这套公寓的租房合同，是我签的。”
“而且，我付了一年的租金，并且拿到了发票。”
“根据合同法，买卖不破租赁。就算你妈把房子卖了，新房东也无权在我租期结束前赶我走。”
“你现在强行让我搬离，属于违约行为，不仅要双倍返还我剩余的租金，还要赔偿我的全部损失。”
“哦，对了。”苏-ran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愉悦。
“我已经把律师函寄到你公司了。顺便，也给几家主流财经媒体发了封邮件，标题我都想好了——”
“《沈氏集团公子哥为报复前女友，竟动用母亲强行违约，豪门背后的人性扭曲与道德沦丧》。”
“你说，你们公司明天岌岌可危的股价，还能经得起这么一折腾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苏然甚至能想象出沈言那张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的脸。
过了许久，电话里才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怒吼。
“苏然，你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