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魂穿成了一位皇帝,萧玄。龙椅还没坐热,皇后苏晚晴便闯了进来,语气强硬地不像话。
“把虎符交给我!”我心头一跳,这是后宫干政,还是我已经被架空了?我试探着拒绝,
她竟只是气鼓鼓地丢下一句“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贵妃柳如烟就扶着门框,弱柳扶风地走了进来。“陛下,姐姐也是为了您好,
只是方式急切了些。”她柔声细语,将一碗汤羹递到我面前,“您别怪罪姐姐,
都是臣妾的错,若不是臣妾的兄长在边关查到了苏家军的异动,姐姐也不会如此心急,
想要拿虎符去……去销毁证据。”我端着汤羹的手,骤然停住。苏家军?异动?
我看向殿外苏晚晴离去的方向,她单薄的背影透着一股决绝。她不是在跟我耍小性子。
她是要去兵行险招。1柳如烟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我刚刚建立的脆弱认知里。
我看着她,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自责。“你说什么?苏家军异动?
把话说清楚!”“臣妾不敢妄言朝政。”柳如烟立刻跪下,眼泪说来就来,
“只是家兄日夜忧心国事,偶有提及,苏老将军年事已高,
苏家军中有些将领……有些将领不太安分,与外敌似有往来。家兄怕陛下忧心,
一直压着没敢上报,只说私下查证。”她顿了顿,抬头看我,泪眼婆娑。“陛下,
您千万别信臣妾的话,肯定是家兄搞错了!皇后姐姐的娘家,怎么会通敌呢?
”她每一句都在说“别信”,每一个字却都在将苏晚晴推向深渊。一个刚穿越而来,
对周遭一切都充满警惕和怀疑的人,最怕听到的是什么?是背叛。
尤其是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皇后,苏晚晴。她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苏世忠,
手握大晏王朝最精锐的兵马。如果他们要反,我这个皇帝,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陛下,
您怎么了?是臣妾说错话了吗?”柳如烟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衣角,满脸惶恐。
我推开她的手,站起身。“她刚才说,我不交虎符,她就不理我了。”我喃喃自语,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根本不是小女儿家的娇嗔,而是最后的通牒。她不是在求我,
她是在威胁我!“陛下,姐姐定是无心的。”柳如烟赶紧解释,“姐姐只是被我们吓到了,
她怕苏家的事连累到她,所以才想拿到虎符,将功补过!”将功补过?说得真好听。
在我听来,这叫毁灭证据,负隅顽抗!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好啊,
真是一出好戏!我这个皇帝才当了不到半天,就有人把主意打到兵权上来了!“来人!
”我对着殿外大吼。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传朕旨意,从今日起,
皇后苏晚晴禁足凤仪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陛下!”柳如烟惊呼一声,
似乎想要劝阻。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也给朕记住了,后宫不得干政。再有下次,
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柳如烟的身体僵了一下,立刻低下头:“臣妾……遵旨。
”我甩袖走出大殿,心里乱成一团麻。我需要冷静,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完全相信柳如烟的一面之词,但苏晚晴那理直气壮的索要,也让我无法信任她。
走到御花园,烦躁地踢开脚下的石子。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太监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脑子里全是虎符、兵变、通敌这些可怕的词。“陛下,
”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您……您别怪皇后娘娘,娘娘她……她只是太爱您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那个小太监。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吓得浑身发抖。“你是什么人?
敢替皇后求情?”“奴才……奴才是凤仪宫的小林子。”他磕了个头,
“皇后娘娘前几日就寝食难安,嘴里一直念着‘不能让他走上老路’,
还说……还说只有拿到虎符,才能保护陛下。”保护我?我冷笑一声。“她是要保护朕,
还是要保护她苏家?”小林子猛地抬头,急切地辩解:“不是的!娘娘说,先帝曾有旨,
若陛下有任何行差踏错,便由她……由她代掌兵权,拨乱反正!她说这是先帝对陛下的爱护,
也是对她的托付!”先帝遗旨?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还有这种事?
一个皇帝把自己的兵权托付给儿媳妇,用来限制自己的儿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一把揪住小林子的衣领:“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是苏晚晴吗?她让你来试探朕的?
”“奴才不敢!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小林子吓得快哭了。我将他狠狠甩在地上。
“好一个‘爱护’,好一个‘托付’!朕看是狼子野心!”我转身就走,
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原来她理直气壮的底气在这里!拿着先帝的遗旨当令箭,
这是想把朕当成傀儡!我快步走向御书房,心里的杀意越来越重。苏晚晴,
你以为有先帝遗旨,朕就动不了你吗?朕偏要让你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
我刚踏进御书房,就看到柳如烟的哥哥,当朝丞相柳承嗣,正等在那里。他见到我,
立刻行礼,表情严肃。“陛下,臣有要事启奏。”2.柳承嗣手里捧着一本奏折,神情凝重。
“说。”我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陛下,臣截获了一封密信,从北境发出,
收信人……是苏老将军的亲兵。”柳承嗣将奏折呈上。我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盯着他的眼睛。
“丞相的消息,倒是灵通。”柳承嗣躬身道:“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只是此事体大,
臣不敢擅专,特来请陛下圣裁。”我展开奏折,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说“时机已至,
静待将军号令”。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但信纸的材质,是北境蛮族特有的狼皮纸。
“就凭这个?”我将奏折丢在桌上,“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想给镇国将军定罪?
”“陛下息怒。”柳承嗣不慌不忙,“臣知道,仅凭此信,确实难以定论。
但结合近日苏家军的种种异动,以及……皇后娘娘今日的举动,臣不得不心生忧虑。
”他再次提起苏晚晴,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我的雷区上。“皇后?她做了什么,
需要丞相如此‘忧虑’?”我明知故问。“娘娘今日向陛下索要虎符,此事已在宫中传开。
”柳承嗣叹了口气,“臣斗胆猜测,娘娘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情急之下,
想用虎符调动京畿卫戍,**,以保全苏家。”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处处都在为苏晚晴“开脱”,实际上却坐实了苏晚晴与苏家意图谋反的罪名。她索要虎符,
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保护她的家族。多么可笑。就在半个时辰前,
我还因为她那句“再也不理你了”而感到一丝荒谬的轻松。现在想来,
那不过是她用来麻痹我的伪装。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些事,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原主自小就不受先帝喜爱,性格懦弱,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娶了苏晚晴。
苏晚晴是先帝亲自为他挑选的太子妃,美其名曰有将门之女的刚毅,可以弥补他性格的不足。
大婚那晚,原主喝得酩酊大醉,拉着苏晚晴的手,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你和你爹,
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苏晚晴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记忆有些模糊,我只记得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认真地对他说:“臣妾会永远站在殿下这边,无论发生什么。”永远站在他这边?
这就是她的“永远”?用一封来路不明的信,用一个后宫争宠的由头,
就要毁掉她父亲一生的忠诚和一个家族的清白?“陛下?”柳承嗣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此事,朕知道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声张。
”“可是陛下,军情如火,稍纵即逝啊!”柳承嗣急切道。“朕说,不要声张。
”我加重了声调,“丞相是听不懂朕的话吗?”柳承嗣身体一震,立刻跪下:“臣,失言。
臣遵旨。”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御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凤仪宫的方向,一片漆黑,连灯火都没有。她被我禁足,
现在在做什么?是会害怕,还是会怨恨?或者,她正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心里烦躁不堪,一拳砸在窗棂上。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穿越到这么一个烂摊子上!
我宁愿相信苏晚晴只是个被宠坏的、有点小脾气的皇后,
也不愿相信她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可现实却在逼着我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陛下,
慧妃娘娘求见。”太监在门外通报。“不见!”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娘娘说……她炖了安神汤,陛下操劳国事,还请保重龙体。”又是安神汤。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让她进来。”柳如烟端着汤碗,款款走入,她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衣,
更显得楚楚可怜。“陛下还在为苏家的事烦心吗?”她将汤碗放在桌上,柔声问。“嗯。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臣妾觉得,姐姐可能真是一时糊涂。”她走到我身后,
伸手替我按揉肩膀,“父女连心,她担心老将军也是人之常情。
或许……或许只要老将军亲自来跟您解释清楚,误会就解开了。”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帮忙,
却又是一个圈套。如果苏世忠真的有问题,他怎么可能进京?这等于是逼他造反。
如果他没问题,可那封“密信”又怎么解释?“让他进京?”我反问。“是啊,
”柳如烟的手法轻柔,“苏老将军向来忠心耿耿,只要他肯回京面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清楚,一切谣言便不攻自破了。届时,您也可以顺势解除姐姐的禁足,
夫妻和睦,岂不是两全其美?”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在我耳边低语。“好一个两全其美。
”我轻声说。“陛下是同意了?”她欣喜地问。我没有回答,
而是抓住了她正在我肩膀上按动的手。她的手很软,很滑,却让我感到一阵冰凉。我睁开眼,
转过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如果苏将军……抗旨不遵呢?”柳如烟的呼吸一滞,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
苏老将军对朝廷忠心……”“朕问你,如果他抗旨不遵,该当何罪?”我的声音不大,
却让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按、按大晏律法,当以……谋逆论处。”3柳如烟的回答,
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谋逆。好大一顶帽子。我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踱到书案前。“拟旨。”伺候笔墨的太监立刻上前。“宣镇国将军苏世忠,即刻返京,
面陈军务,不得有误。”柳如烟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陛下英明。”我看着她,心里却是一片冷然。这道圣旨,
是一块试金石。试苏世忠的忠诚,也试苏晚晴的真心。如果苏家真的心怀不轨,
这道圣旨就是催命符。他们要么抗旨造反,要么进京束手就擒。如果他们是清白的,
苏世忠会立刻返京,用行动粉碎一切谣言。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凿无疑的答案。
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北境。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关于苏家军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好几个言官上书,请求削去苏世忠的兵权,
将其召回京城看管。我一概留中不发。我在等,等苏世忠的反应。这期间,
我没有去过凤仪宫。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苏晚晴。小林子的话,柳承嗣的信,
柳如烟的“善解人意”,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困在其中。我甚至分不清,哪一句是真,
哪一句是假。这天夜里,我批阅完奏折,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凤仪宫外。宫门紧锁,
里面漆黑一片,死气沉沉。守门的侍卫见我过来,连忙下跪行礼。“皇后这几日如何?
”我问。侍卫头垂得更低:“回陛下,娘娘……娘娘她水米未进。”水米未进?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这是在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我的决定吗?“她就没说点什么?
”“没有。”侍卫回答,“娘娘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北方的方向,一坐就是一天。
”看着北方……她是在等她父亲的消息。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好,好得很!
夫妻本是一体,她心里却只有她的娘家!我拂袖而去,心里打定主意,在苏世忠回来之前,
绝不再踏入凤仪宫半步。然而,仅仅两天后,我就被迫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北境传来急报。
苏世忠,抗旨了。他非但没有返京,反而以边防吃紧,蛮族异动为由,拒绝了圣旨。
消息传到朝堂,满朝哗然。柳承嗣一党立刻发难,痛斥苏世忠拥兵自重,目无君上,
其心可诛。就连一些中立的臣子,也面露忧色,觉得苏老将军此举实在不妥。我坐在龙椅上,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我宁愿他直接起兵造反,
也比现在这样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的圣旨顶回来要好。这是一种**裸的蔑视。
他在告诉我,他手里的兵,比我手里的笔,要硬得多。退朝后,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里。
柳承身在身后喋喋不休。“陛下,苏世忠抗旨不遵,谋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削其爵位,命大军前去征讨!”“征讨?拿什么征讨?”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大晏最能打的兵,就在他手上!”柳承嗣噎了一下,随即道:“臣弟不才,
愿为陛下分忧!臣愿亲率京畿卫戍,前去平叛!”我看着他那张“忠心耿耿”的脸,
只觉得无比讽刺。就在这时,凤仪宫的宫女匆匆跑来,跪在我面前。“陛下!
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她……她吐血了!”我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
拔腿就往凤仪宫跑。柳承嗣在我身后喊:“陛下!国事为重啊!”我充耳不闻。
我踹开凤仪宫的大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苏晚晴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嘴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太医正在旁边施针,个个满头大汗。“怎么回事!”我厉声问道。
太医令连忙跪下:“回陛下,娘娘她……郁结于心,肝火攻肺,导致气血逆行。
臣等……臣等无能!”郁结于心?我走到床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她瘦了好多,
原本合身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是因为我禁了她的足,
还是因为她父亲抗旨的消息?我的心,第一次感到了尖锐的疼痛。我挥退了所有人,
独自坐在床边。良久,苏晚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我,
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欣喜,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来看我死了没有?”“苏晚晴!”我压着火气,“你父亲抗旨不遵,
你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朕耍脾气?”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凄凉。“耍脾气?萧玄,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耍脾气?”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回了手。“别碰我。”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圣旨,是你下的?
”4.“是朕下的。”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好,好一个‘是朕下的’。
”苏晚晴低声重复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什么叫朕走到了这一步?”我被她那副预言家般的口吻激怒了,“苏晚晴,
你最好给朕说清楚!你父亲手握重兵,抗旨不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苏家,
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她惨然一笑,笑声里带着血腥味,“我们想保住你的江山,
保住你的命!可笑吗?”“保住朕的江山?靠通敌卖国吗!
”我将那封狼皮纸信的抄本狠狠摔在她面前,“这是从你父亲亲兵身上搜出来的!你告诉朕,
这是怎么回事!”苏晚晴看了一眼那张纸,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原来,是这样。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他连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上了。
”“栽赃陷害?”我冷笑,“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苏晚晴,朕真是小看你了!
你不但想要兵权,还想替你父亲的谋逆罪行开脱!”“我没有。”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父亲,也绝不会谋逆。”“那他为何抗旨?”我逼问道,
“你别告诉朕,北境真的离不开他!”“是。”她定定地看着我,“北境确实离不开他。
因为一旦他离开,蛮族铁骑三日之内,便可兵临城下。届时,你这个皇帝,拿什么去守?
”“一派胡言!”我根本不信,“蛮族年年犯边,何曾有过如此实力?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苏晚晴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又是一口血咳了出来,染红了被褥。“娘娘!
”守在殿外的宫女惊呼着想冲进来。“都滚出去!”我对着外面怒吼。我看着她嘴角的血,
心里一阵慌乱,但话语却更加刻薄。“苏晚晴,收起你这套苦肉计!没用的!朕今天来,
就是要告诉你,念在夫妻一场,只要你肯说出苏家的全部计划,朕可以饶你一命!”我以为,
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可她听到我的话,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看着我,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萧玄,
”她叫我的名字,而不是“陛下”,“你知道先帝临终前,单独召见了我,说了什么吗?
”我的心一紧。又是先帝。“他说,你生性多疑,耳根子软,最易受小人蒙蔽。
他将虎符的另一半,并非交给了兵部,而是给了我。”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虎符,
一分为二。一半在皇帝手中,一半在兵部存档。两半合一,方能调动天下兵马。
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可现在,她告诉我,另一半在她手里?“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你撒谎!”“我有没有撒谎,你去查查兵部的存档便知。
”苏晚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潮红,“先帝说,若有一日,你被奸人蒙蔽,要自毁长城,
我便可以此符,联合苏家军,清君侧,保江山。我一直觉得,他多虑了。
原来……他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这个皇帝,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我的父亲,
不信任我。我的妻子,手握着可以随时废掉我的兵权。我以为我是天子,
原来我只是个被提防的傀儡。“所以,你一开始问朕要虎符,是想……两符合一?
”我的声音干涩。“是。”她毫不避讳,“柳承嗣狼子野心,他呈上去的所谓‘证据’,
不过是他通敌卖国的投名状!我父亲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在等你清醒过来!
只要你将虎符交给我,我便能立刻调动京畿卫戍,将柳党一网打尽!
可是你……你宁愿相信一个奸妃的枕边风,也不愿信我!”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最后几乎是泣血的控诉。“萧玄,我守了你十年!从你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到今天的天子!
我用我苏家满门的忠烈,为你铺平了道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回报苏家的?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如烟……柳承嗣……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证据”和“巧合”瞬间在我脑海里串联起来。
如果苏晚晴说的是真的……那我……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亲手禁了她的足,逼她吐血。
我亲手下了圣旨,逼反了唯一能抵御外敌的忠臣。我亲手将一把刀,
递到了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手中。就在我心神俱裂之际,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陛下!丞相柳承嗣联合九门提督,以‘清君侧’为名,率兵包围了皇宫!”我浑身一僵。
苏晚晴看着我,脸上是无尽的悲哀和绝望,她缓缓从枕下,
摸出了一块冰冷的、刻着猛虎图腾的金属。正是那半块,我遍寻不得的虎符。
她将虎符举到我面前,然后,当着我的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朝床柱砸了下去!
“铛”的一声脆响。虎符,断了。她看着我,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笑意。“萧玄,
这是我苏家……还你的江山。”5.虎符断裂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着无上兵权的东西,在我面前,碎成两半,掉落在地。
苏晚晴做完这一切,便彻底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苏晚晴!苏晚晴!”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抱起她瘦弱的身体,入手处一片冰凉。“太医!
太医!”我朝着殿外声嘶力竭地吼叫。宫门被撞开,冲进来的却不是太医,
而是一身戎装的柳承嗣。他身后跟着手持利刃的甲士,明晃晃的刀尖对着我。“陛下,
别来无恙啊。”柳承嗣的脸上再无半分恭敬,取而代DEZ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