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我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状态。
那个男人的脸,湿透的白衬衫,在我脑子里轮番轰炸。
“你说,他真的是蜜柑老师吗?”
我揉着真蜜柑的胖脸。
“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蜜柑用爪子拍开我的手,跳下沙发去扒拉猫粮袋。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根本不懂老母亲内心的惊涛骇浪。
作为全职写手,我最先收拾好书桌和电脑。
开机,登录写作后台,看着自己那本连载三个月收藏还没过千的狗血小说。
再想想隔壁那位大神的成绩,不禁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正当我对着空白文档绞尽脑汁时,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键盘被狠狠砸在桌上。
我吓得一哆嗦,随即竖起耳朵。
静默几分钟后,敲键盘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快又重,隔着墙都能感受到烦躁。
看来大神也会卡文?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安心了些。
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我蹑手蹑脚走进厨房,翻出昨天烤的猫爪形状小饼干。
本来是做给蜜柑的磨牙零食,但既然真蜜柑对此不屑一顾……我找了个小纸袋,装了几块饼干,又抽了张便签纸。
写什么好呢?
删删改改后,最后我只画了个简笔画的猫爪,把便签贴在纸袋上,轻轻打开门。
楼道里静悄悄的,感应灯随着我的动作亮起。
我像个做贼的,把纸袋放在他家门口,飞快溜回屋里,关上门后还趴在猫眼上偷看。
五分钟过去了,毫无动静。
我打了个哈欠,决定先去洗澡。
等我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隐约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我一个箭步冲回猫眼——他出来了!
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点乱,看起来比白天柔和了些。他低头看着那个纸袋,眉头微蹙。
完了,他肯定觉得这是变态粉丝的投毒行为。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弯腰捡起了纸袋,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吓得往后一缩,心脏狂跳。
等我再凑近猫眼时,门口已经空无一物。
他收下了!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被蜜柑的肉垫拍脸叫醒。
揉着眼睛打开门取外卖时,我发现门口的地垫上放着那个熟悉的纸袋。
里面空了!
饼干被吃光了!
而袋底多了一张新的便签纸,上面画着一个简笔画的猫脸,旁边写着两个字:“隔壁。”没有署名,没有感谢,但这足以让我在原地蹦了三下。
他吃了!那个看起来有严重洁癖的人,居然吃了我这个陌生人做的饼干!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白天拼命赶稿,试图忽略惨淡的订阅数据。
晚上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一旦听到键盘声过于暴躁,就琢磨着做点什么小零食送过去。
有时是烤焦边的曲奇,有时是形状古怪的布丁。
每次我都用画着猫爪的便签纸,而每次收回的纸袋里,都会多一张画着猫脸的便签。
我们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谁也不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