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官兵们或醉或睡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酒肉的香气和淡淡的焦糊味。
这是到达黑风口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苏锦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她用5个生命点,兑换了强效泻药和安眠散。
做完这一切,她的生命点只剩下了5点。
“你……要做什么?”
顾长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黑沉的眸子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苏锦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下药?”顾长渊的眉头皱了起来,“官兵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你怎么下?”
“山人自有妙计。”苏锦神秘一笑。
她指了指官兵们用来煮肉的大锅,和旁边打水的水桶。
“他们的警惕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苏锦发现,这些官兵虽然凶悍,但纪律涣散,尤其是在头领李大的纵容下,一到晚上就喝得烂醉。
这就是她的机会。
“太冒险了。”顾长渊沉声道,“一旦被发现,我们都得死。”
“不冒险,我们也是死。”苏锦直视着他的眼睛,“到了黑风口,我们是待宰的羔羊。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顾长渊,你是个军人,应该明白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长渊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冷静,果敢,甚至带着一股狠劲。
这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庶女能有的心性和胆魄。
她到底是谁?
“好。”
许久,他吐出一个字。
“我信你。”
得到了顾长渊的支持,苏锦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她需要一个帮手。
她看向另一辆囚车里的顾念薇。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有些冲动,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苏锦将计划也告诉了刘氏和顾念薇。
刘氏听得心惊肉跳,顾念薇却是双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嫂嫂,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她已经彻底被苏锦折服,连称呼都改了。
苏锦压低声音,对她耳语了几句。
顾念薇听完,用力地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
大部分官兵都已经睡下,只剩下两个守夜的,也靠在树干上打盹。
机会来了。
顾念薇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在囚车里打起滚来。
“哎哟……肚子疼……好疼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守夜官兵的耳朵里。
一个官兵不耐烦地睁开眼,骂道:“鬼叫什么!找死吗?”
顾念薇哭着说:“官爷,我……我许是白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得厉害,想……想去解个手。”
另一个官兵闻言,露出了然的淫笑:“小妞,想解手?行啊,哥哥陪你去。”
说着,他便起身,拿着钥匙走了过来。
就在他打开囚车锁链的那一刻,苏锦动了。
她如同黑夜中的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绕到营地的另一侧。
她的目标,是煮肉的大锅和旁边的水桶。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泻药和安眠散,分别倒入了锅里剩下的肉汤和水桶中。
药粉无色无味,入水即溶,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退回了黑暗中。
另一边,那名官兵正拉着顾念薇往林子里走。
顾念薇一边假意挣扎,一边引着他往更深处去。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哎哟!我的肚子!”
“不行了不行了,茅房在哪?”
之前喝了肉汤的几个官兵,突然捂着肚子,脸色发青,满地打滚。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响起。
整个营地,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那两个守夜的官兵也傻眼了。
其中一个早上也喝了肉汤,此刻也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也顾不上顾念薇了,捂着肚子就往茅房的方向冲。
剩下的那个官兵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直发毛。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疫病?”
他想起了苏锦白天说的话,吓得脸色惨白。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苏锦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她手里拿着一根沉重的木棍,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
那官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嫂嫂!”
顾念薇也趁机摆脱了纠缠,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刚刚从官兵身上摸来的囚车钥匙。
“干得好!”
苏锦来不及多说,立刻拿过钥匙,打开了自己和顾长渊的囚车。
然后是刘氏和顾念薇的。
顾家满门,除了几个被关在其他地方的旁支,核心的四人,全部恢复了自由。
“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苏锦催促道。
他们扶着虚弱的顾长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黑暗的密林深处逃去。
身后,是官兵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咒骂声。
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专挑难走的山路。
夜里的山林,危险重重。
但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声音彻底消失,他们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刘氏和顾念薇都已经累得快要虚脱。
顾长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又开始渗血,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苏锦看着他们,心里清楚,他们跑不远。
官兵们虽然中了招,但泻药和安眠药的效果总会过去。天一亮,他们肯定会追上来。
“我们不能停。”苏锦喘着气说道,“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他们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顾长渊突然拉住了苏锦。
“等等。”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耳朵微微耸动。
“有声音。”
苏锦立刻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风声,虫鸣声……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极细微的……衣袂破空之声?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