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言也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这让季辰很烦躁。
“他们怎么回事？忍者神龟吗？都这样了还不退婚？”他在电话里咆哮。
“庄瀚，你得再加把火！光在外面作没用，得去恶心沈静言本人！”
我沉默了。
“听到没有！约她出来！当着她的面作！”
“……好。”
我挂了电话，感觉手心冰凉。
还要去见她。
还要继续伤害她。
我拨通了那个我只在资料上见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清了清嗓子，换上那副欠揍的语调。
“沈静言？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怎么说你也是我未婚妻。”我轻佻地笑着。
“……季辰，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不想怎么样，就想请你吃个饭。赏个脸？”
又是一阵沉默。
久到我以为她会直接挂断。
但她却说：“好。时间地点，你定。”
我愣住了。
我准备了一肚子更过分的说辞，都没用上。
她竟然答应了。
为什么？
挂了电话，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按照季辰的剧本，把地点定在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
一个苍蝇乱飞，油腻不堪的地方。
对于沈静言这种级别的千金**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我开着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到了地方，引来无数路人侧目。
我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坐在一张油腻的塑料凳子上，感觉自己像个行为艺术家。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
沈静言从车上下来了。
她今天穿得很素雅，一件米色的风衣，长发披散着。
她看到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意外或嫌弃的表情。
她只是平静地朝我走来，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你想吃什么？”她问。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季辰的剧本，可能要失效了。
我被她问得一愣。
剧本里写着，我应该在她对环境表示不满时，大肆嘲讽她娇生惯养。
可她没有。
她平静得像是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让我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回过神，强行找回“季辰”的人设。
“随便。”我把菜单扔到桌子中间，发出一声巨响。
“老板！把你们这最贵的都给我上一遍！”我朝大排档老板喊道，刻意做出财大气粗的样子。
老板搓着手跑过来，一脸为难，“小哥，我们这……最贵的就是烤腰子，十块一串。”
我故意拔高音量：“什么？十块？你打发叫花子呢？”
周围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对“神经病”的关怀。
沈静言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表演。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未婚夫，更像是在看一个……需要被研究的样本。
这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而她是那个冷静的饲养员。
“那就来一百串腰子！再来一百串大蒜！我今天就要用钱砸死你！”我拍着桌子，演得更卖力了。
老板吓得连连后退。
沈静言终于开口了。
“季辰。”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我瞬间安静下来。
“你平时，就是这样生活的吗？”她问。
我嗤笑一声：“怎么？看不惯？看不惯就对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被宠坏的**。”
我以为她会说“你太过分了”或者“我们不合适”。
但她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她说，“你不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