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澈，还沉浸在自己“完美计划”的开端，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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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的回复比林澈预期的更快，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受宠若惊的雀跃。
“林澈同学！是的，好巧呀！没想到你也来北辰大学了！方便的，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就好啦~(^▽^)”
看着那个可爱的颜文字，林澈甚至能想象出屏幕那头苏小小微微脸红、紧张又兴奋的样子。他心中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负罪感迅速被“计划通”的得意取代。
他没有立刻提及“虔信”法案，而是先绕了几个圈子，聊了聊大学生活、选课，甚至假装不经意地回忆了一下高中趣事。苏小小几乎是有问必答，回应热情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林澈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切入正题。
“对了小小，说到开学，那个‘虔信’APP的义务……你开始准备了吗？”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是分享一件普通的烦恼。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苏小小的消息才跳出来：“啊……那个呀，还没有呢。感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面跟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也是，头疼。”林澈顺势而下，“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找个合适的绑定对象挺难的。要求太多或者性格不合的，后续麻烦事一堆。”
“是呀是呀，”苏小小深表同意，“听说如果供奉对象不满意，投诉的话，义务期还会延长呢。”
“所以我在想，”林澈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发出决定性的信息，“如果我们彼此熟悉，知根知底，是不是会好一点？至少沟通起来没那么困难。你觉得呢？”
他没有直接提出绑定，而是抛出了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苏小小几乎是秒回：“我觉得林澈同学你说得很有道理！”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追过来，语气似乎更小心翼翼了，“那……林澈同学你的意思是……？”
林澈知道火候到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没有心仪的人选，或许我们可以暂时绑定？就当是互相帮助，平稳度过这两年。我会尽到义务，当然也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他刻意用了“暂时”和“互相帮助”这样的字眼，模糊掉其中的交易色彩，给她留下想象的余地。
长时间的沉默。
林澈的心微微提了起来。难道他判断错了？苏小小并不愿意？
就在他准备再发点什么的时候，苏小小的回复来了，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好。”
后面紧跟着一句：“我都听林澈同学的。”
成了！
林澈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成功的笑意。看，多么顺利。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进行。
“太好了，谢谢你，小小。那我现在就去APP上提交申请，绑定你。之后系统可能会给你发确认信息，你通过一下就好。”
“嗯嗯，好的！”
关闭通讯，林澈立刻点开了那个粉紫色的“虔信”图标。APP界面设计得极其华丽，充满各种爱心、礼物和丝带的元素，背景音乐柔和到近乎谄媚。
他忍着不适，在“寻找供奉对象”一栏输入了苏小小的公民ID。系统很快检索出她的信息和一个经过官方审核的公开头像——照片里的她笑得有些拘谨。
【请确认您选择“苏小小”（公民ID：XXX）作为您的供奉对象。绑定成功后，两年义务期即刻开始，除极端特殊情况外不可解除。是否确认？】
林澈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请为您选择供奉对象的原因进行阐述（不少于200字），这将作为初始情感指数评估的重要依据。】
林澈翻了个白眼，熟练地打开浏览器，搜索“情书模板”、“赞美女性语句”，然后复制粘贴，拼凑出一段辞藻华丽却毫无真情实感的文字，大谈苏小小的善良、美好、独特（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她独特在哪），以及自己“由衷的倾慕”和“虔诚的奉献之心”。
点击提交。
【申请已提交，正在等待对方确认及系统审核。请耐心等待。】
整个过程像完成一项枯燥的公文流程。林澈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所谓的“情感指数”，原来就是这么堆砌虚假辞藻。
几分钟后，手机一震。
【叮！尊敬的林澈先生，恭喜您！您与供奉对象“苏小小”的绑定已通过初步确认！您的两年“历史赎罪义务期”正式开启！愿您以虔信之心，奉献挚爱，共筑美好！以下是您的首个周常任务清单，请务必按时完成哦~】
几乎同时，苏小小也发来了消息：“林澈同学，我这边确认好啦~”后面依旧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
“好的，辛苦了。”林澈公事公办地回复，然后点开了任务清单。
【周常任务】
赠送一份表达心意的礼物（价值不低于50联邦币，需通过APP内商城购买或扫码记录）。
进行至少累计一小时的情感交流（需通过APP内置通讯功能完成，系统自动计时）。
完成一次“贴心服务”（可为对象跑腿、购买饮品等，需拍照上传记录）。
本周总消费额度需达到200联邦币。
（失败惩罚：义务进度暂停，本周不计入总时长，并记一次不良记录）
林澈扫了一眼任务，心里快速盘算：礼物买最便宜的塑料花，情感交流就每天打卡式聊几句凑时间，贴心服务就帮她取个快递，消费额度刚好用礼物和跑腿费凑够。完美，成本极低，耗时极少。
他立刻点开APP内嵌的商城，筛选最便宜的礼品——一束标价正好50联邦币的电子永生花。下单，付款。选择附言模板：“愿你如花般绚烂。”
搞定第一项。
然后他点开与苏小小的聊天框，输入：“小小，到新学校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很好，情感交流计时开始。
他仿佛一个最高效的工人，开始精准地执行流水线上的操作步骤，内心毫无波澜，甚至盘算着剩下的时间可以打会儿游戏。
然而，他并不知道，几乎在他提交绑定申请的那一刻，他的档案就被系统自动分配到了“实习生楚柠”的待审核队列中。
楚柠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新提示——“绑定对象：苏小小”。
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她纤细的手指移动鼠标，点开了林澈那份充斥着复制粘贴痕迹的“情感阐述”，快速浏览了一遍。
然后，她轻轻地、冷冷地笑了一声。
“倾慕？奉献？”她低声自语，语气里满是讥讽，“林澈，你连骗人都这么不用心吗？”
她移动鼠标，在那个初始情感指数的评估选项上，没有选择“系统建议：合格”，而是直接勾选了“存疑，需重点观察”。
并在备注栏里敲下一行冰冷的官方用语：“申请阐述内容模板化严重，情感表达空洞，存在敷衍塞责、虚假履行的高风险。建议首周严格审查，重点关注其任务完成质量及供奉对象真实反馈。”
点击【提交审核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