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
苏晚刚官宣成为某国际顶级化妆品品牌的亚太区代言人不到二十四小时，网络上就突然涌现大量黑通稿。
#苏晚精神病史#
#起底苏晚被包养往事#
#劣迹艺人苏晚滚出娱乐圈#
配图是她五年前被带入精神病院时抓拍的、角度刁钻神情狼狈的照片，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所谓“金主”接送图。水军下场，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试图将她刚刚积累起来的口碑彻底淹没。
“苏晚姐，这……”新助理小雨看着平板电脑上不堪入目的评论，急得眼圈都红了。
苏晚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继续对着镜子补妆，准备接下来的杂志拍摄。
“慌什么。”她声音平静无波，“陈姐那边预案准备好了吗？”
经纪人陈姐恰好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冷嘲：“准备好了。陆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新意。”
星煌的公关团队迅速反击。
首先放出的是苏晚近期一系列状态极佳、专业敬业的工作花絮和媒体好评，用绝对的光鲜亮丽对冲那些模糊的旧照。紧接着，几个有影响力的法律博主下场，科普诽谤罪的量刑标准，星煌官微直接贴出了针对几个跳得最欢的营销号的律师函，态度强硬。
同时，周默动用人脉，让几家与陆氏不太对盘的官媒subtly发文，探讨“资本是否能为所欲为操控舆论”、“女性艺人生存环境”等话题，隐隐将矛头指向陆凛。
舆论开始反转。
【这波黑得太明显了吧？苏晚刚官宣代言就来了？】
【笑死，陆氏太子爷为了捧新欢真是脸都不要了？】
【那些黑料图糊得妈都不认，倒是苏晚现在的状态是真能打。】
【支持苏晚**！拒绝网络暴力！】
一场看似汹涌的危机，在苏晚团队冷静高效的反击下，不仅未能伤她分毫，反而替她虐了一波粉，提升了大众好感度，连带着那个化妆品品牌的知名度都意外上涨了不少。品牌方负责人特意打来电话，表示对苏晚的信任和后续合作的期待。
苏晚挂断电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陆凛，这才只是开始。
***
“废物！”
陆氏总裁办公室里，陆凛将一叠舆情报告狠狠摔在桌上。他没想到苏晚和周默的反应如此迅速犀利，不仅化解了危机，反而让他和陆氏陷入了一丝被动。
尤其是看到报告中提及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眼光差”、“公私不分”等评价，更是让他额角青筋直跳。
林薇薇端着一杯咖啡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吓了一跳，随即柔声道：“凛哥，别生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她将咖啡轻轻放在桌上，绕到他身后，体贴地替他**太阳穴：“苏晚姐……她现在变得好厉害，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周总又那么护着她……我真的很担心她再利用那张脸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伤害到你……”
她的声音温柔，话语里却埋着细密的针。
陆凛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苏晚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曾经的痴迷、怯懦，只剩下纯粹的恨和一种……他看不懂的破碎感。
为什么是破碎？
她那样嚣张地回来挑衅，怎么可能破碎？
一定是错觉。
他抓住林薇薇的手，语气缓和了些：“放心，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你的那个综艺资源，我会让人再投一笔，确保你是主咖。”
林薇薇心中窃喜，面上却依旧担忧：“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让你破费了？我不想你因为我……”
“给你就拿着。”陆凛打断她，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你只需要保持好你现在的样子就好。”
干净、纯洁，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而不是像苏晚，浑身是刺，眼里是毒。
林薇薇乖巧地应下，依偎进他怀里，眼底却掠过一丝得意与阴霾。苏晚……必须尽快除掉。
***
由陆氏旗下娱乐公司主要投资的一档S+级演技竞演类综艺《演员之境》正式官宣阵容。林薇薇作为“潜力无限、灵气逼人”的推荐演员，位列海报中心位置，通稿满天飞。
而苏晚，则出人意料地以“特邀首席观察员”的身份，在同一时间官宣加盟。
舆论再次哗然。
【**！正面对决？！节目组会搞事啊！】
【苏晚当观察员？她够格吗？虽然复出势头猛，但资历还是浅吧？】
【楼上是薇薇粉丝吧？酸味隔屏幕都闻到了。苏晚复出后的作品口碑吊打某资源咖好吧？】
【打起来打起来！我已经准备好瓜子了！】
节目录制现场。
后台走廊，冤家路窄。
林薇薇穿着一身昂贵的私人定制，带着助理，仿佛不经意地堵住了苏晚的去路。
“苏晚姐，好巧。”林薇薇笑容甜美，眼神却带着打量，“没想到你会来这个节目。听说观察员要对表演进行点评，姐姐五年没接触镜头了，等下可要……谨慎发言哦，不然很容易暴露短板的。”
话语里的轻视和挑衅毫不掩饰。
苏晚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裤装，气场干练。她闻言，只是微微挑眉，目光从林薇薇过于用力的装扮上扫过，淡声道：“不劳费心。倒是林**，演戏的时候记得收着点，模仿的痕迹太重，容易让人出戏。”
她顿了顿，红唇微勾，补充道：“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她精心维持的伪装。
苏晚不再看她，径直带着助理与她擦肩而过。
录制开始。
前面几位演员的表演中规中矩。轮到林薇薇和一位男演员演绎一段经典悲剧片段。
林薇薇极力想要表现角色的痛苦与绝望，哭得梨花带雨，却因为太过注重表情管理和技术运用，显得空洞而浮于表面。
表演结束，现场掌声稀疏。几位评委碍于陆凛的面子，点评得比较委婉。
镜头给到苏晚。
她拿起话筒，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口，声音清晰冷静：“林**，你的眼泪很准时，表情也很标准，甚至每一个机位角度都计算得很好。”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却让林薇薇的脸色微微发白。
“但是，”苏晚话锋一转，眼神锐利，“我只看到了技巧，没有看到感情。你只是在‘表演’悲伤，而不是成为那个悲伤的人。真正的痛苦……”
她说到这里，语气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暗，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是无声的，是连呼吸都会带着锈味的。你的表演，太吵了。”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现场一片寂静。林薇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播间却炸了。
【苏晚好敢说！但是她说得好对啊！林薇薇刚才哭得我确实没啥感觉！】
【虽然狠，但是专业！苏晚是懂表演的！】
【某人的粉丝脸疼吗？天天吹演技炸裂，就这？】
【苏晚最后那句……她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感觉她刚才眼神好痛……】
评委席上的知名导演张导忍不住点头附和：“苏观察员说到了点子上。薇薇，你的技术没问题，但缺了點灵魂。”
结果毫无悬念，林薇薇在这一轮评分中垫底。
后台，林薇薇看着屏幕上自己难堪的分数和直播间那些嘲讽的弹幕，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看向苏晚独立休息室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像要滴出血来。
苏晚！你等着！
她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哭腔，委屈至极：“凛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苏晚姐她……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说我……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
深夜，苏晚回到公寓。
一天的录制让她精疲力尽。尤其是点评林薇薇时，那些关于“痛苦”的话语，不经意间勾起了深埋的记忆。
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冰冷的地板触感，隐约消毒水的气味……那些被强制束缚、注射药物、失去一切的画面再次席卷而来。
还有那个小小的、未曾谋面就离去的小生命……
她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无声的泪水浸湿了布料。
但那脆弱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
她猛地抬起头，擦干眼泪，眼底重新被冰冷坚硬的恨意覆盖。
还不够。
这点程度，远远不够。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零散的资料——五年前那家精神病院的零星记录、某个护士模糊的证词片段、她暗中收集的关于林薇薇当年时间线的疑点……
还有一份……她凝视着屏幕上某个需要密钥才能打开的文档标题。
【DNA鉴定报告申请记录】
她还需要更多，更确凿的证据。
足以将陆凛和他那位“白月光”，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周默的电话。
“周总，关于《暗夜行者》的女主角……我想我们可以再谈谈条件了。”
她的声音冷静而缜密，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崩溃的人从未存在过。
“我要的，不仅仅是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