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叶家父女送进电梯后，
顾言折身回家拿车钥匙。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坐在餐桌边，面前摆着四菜一汤，脸上看不出波澜，可藏在桌下的手指却抖得停不下来。
“苏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心这么硬？”
顾言瞪着我，声音拔高，“你要怪就冲我来啊，干嘛拿架子给人难堪！叶叔是个开出租的普通老百姓，刚才背过身偷偷抹眼泪，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我冷笑一声：“别拿道德当大棒砸我。他们父女要是早跟我通个气，我未必不同意。可问题是你瞒着我私自做主，那就得自己扛后果。”
他被我顶得一愣，恼了：“叶柠那么胆小又单纯，她怎么敢跟你开口？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胆小？单纯？
四个月前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十一点，我刚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准备和顾言亲热一下。
他却一脸尴尬地站那儿，支吾着说：“今天状态不太行……硬不起来，要不改天？”
男人这么说，我还能强求吗？只能装作不在意地躺下。
半小时后，我“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溜进书房，打开手机视频。
对面是叶柠，声音软得发腻：“学长～这道题我还是不会，感觉脑子卡住了，完了完了，数学怕是要把我送走。”
顾言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别急，咱们慢慢来。”
叶柠迟疑地问：“苏姐睡了吗？这么晚打扰你，会不会影响你们啊？”
顾言立刻说：“没事儿，你苏姐累了一天，早就睡了。”
讲题的时候，我躲在门缝看见——他悄悄截了叶柠的好几张画面。
……
以前我也安慰自己：
夫妻哪有不痒的，七年八年有点动摇也正常。
我不是圣人，允许他偶尔走神。
只要他不越界，及时回头，心里还有我，就够了。
可现在呢？
底线一次次被踩，终于到了连假装幸福都撑不住的地步。
你看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事到如今，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顾言狠狠瞪了我一眼，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门“砰”地关上，屋里终于安静了。
我盯着那桌凉透的饭菜，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砸了下来。
明明一滴酒都没碰，却像喝醉了一样，脑袋发沉，心口发闷。
我摸出手机，拨通晓雅的号码。
“喂——”
才刚开口，声音就断了，眼泪哗地涌出来。
电话那头她连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晴晴，你到家了是不是？”
“是不是撞见什么了？顾言那个混账，该不会真跟那小姑娘搞上了吧？”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