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接到律师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儿子豆豆准备一岁生日宴的装饰。"林太太，
您丈夫的律师刚才来电，说明天上午十点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在讨论今天吃什么早餐。我手里的气球"啪"地一声爆了。豆豆被吓了一跳，
"哇"地哭出声来。我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哄他，声音却在颤抖："宝贝不哭，妈妈在呢。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满屋子的粉色气球和彩带，像在嘲笑我的天真。
昨晚我还在厨房熬夜做豆豆最爱吃的胡萝卜蛋糕，想着明天全家人一起给孩子过生日。
可现在，这个"全家人"里根本就没有他爸爸。手机又响了，是婆婆打来的。"小林啊，
明天豆豆生日宴，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和你公公已经在路上了。"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林？你怎么不说话？""妈，
我......""怎么了？是不是云峰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婆婆的语气有些着急，
"你们小两口有什么矛盾，别在孩子生日这天闹。"我深吸一口气："妈，
云峰他......他明天要和我离婚。"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很久，
婆婆才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我看着茶几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很甜，正依偎在姜云峰怀里。
昨天我在他书房清理文件时无意中发现的，照片背面写着"云峰，等我回来"。
日期是三个月前。正好是那个女人从美国回来的时间。"妈，有些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苏雅回来了，云峰要和她在一起。"苏雅，
姜云峰的大学女友。当年因为出国留学分手，这些年一直在美国发展。婆婆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说了句："我和你爸爸明天还是会来给豆豆过生日。"放下电话，我抱起豆豆，
小家伙已经不哭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豆豆，明天是你一岁生日哦。
"我轻吻他的额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妈妈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房门突然被推开，姜云峰走了进来。他还穿着今天的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看起来有些疲惫。"你回来了。"我抱着豆豆站起身，"晚饭在厨房，你自己热一下吧。
"他看着满屋子的生日装饰，神色有些复杂："明天豆豆生日......""嗯，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语气很平淡，"对了，律师说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姜云峰身体一僵，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小林，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抱着豆豆往楼上走，"苏雅都已经搬到你公寓里了，不是吗？
"是的，我都知道。这三个月来，他以加班为由，几乎每天都不回家。
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连豆豆都懒得抱一下。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工作太忙，
直到昨天看到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他们在咖啡厅里相视而笑，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
画面美好得像电影海报。而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家里带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
等他回家。"小林......"他跟在我身后，声音有些哽咽，"豆豆还这么小，
我不想让他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再试试，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我忽然笑了，"姜云峰，
豆豆八个月大的时候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在医院急诊室待了一整夜，你在哪里？
"他的脸色变了变。"十个月的时候他第一次叫妈妈，你在哪里？
前两个星期他第一次会走路，你又在哪里？"我的声音越来越高，豆豆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我怀里"哼哼"地扭动。"现在你跟我说为了孩子？"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姜云峰，
你爱的是苏雅，不是这个家。既然如此，何必相互折磨？"他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我抱着豆豆回到房间，轻轻关上了门。透过门板，
我听见他在客厅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又走了。
在儿子一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又一次选择了离开。我将豆豆轻轻放在小床上，
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香甜。"豆豆，明天妈妈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我轻抚着他的小脸蛋，"就我们两个人。"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好了行李。
两个行李箱，一个装的是我的东西，另一个装的全是豆豆的用品。三年婚姻，
最后就剩下这些了。九点半的时候，我推着婴儿车出门。豆豆穿着我昨晚赶制的小西装，
看起来就像个小绅士。"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虽然豆豆还不太会说话，
但他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我摸摸他的小脸，
"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民政局里人不多，我抱着豆豆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豆豆对这个新环境很好奇，小脑袋转来转去，时不时还会"咯咯"地笑。十点整，
姜云峰出现了。他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西装，只是看起来更加憔悴。眼底有明显的青圈，
胡茬也没刮干净。"你来了。"他看着我怀里的豆豆，眼神有些复杂，"为什么把豆豆带来？
""因为从今以后，他就只跟我了。"我平静地说，"走吧，不要让工作人员等太久。
"办理离婚手续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搞定。工作人员将两本离婚证递给我们，
还善意地提醒："如果是一时冲动，还可以重新考虑。"我接过离婚证，塞进包里："不了，
谢谢。"走出民政局大门，姜云峰突然叫住我："小林，等等。"我抱着豆豆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我已经和苏雅说清楚了，我们......""姜云峰。"我转过身看着他，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脾气吗？"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你告诉我，
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一点挽回的可能都没有了？"我看着他，
这个曾经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却问我这样的问题。"三年前你向我求婚的时候，
你说'小林，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的声音很轻，"两年前豆豆出生的时候，
你抱着他说'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可是现在......"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爱的是苏雅，不是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姜云峰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这时候，一辆白色宝马停在路边，
苏雅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连衣裙，长发飘逸，
看起来就像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她走到姜云峰身边，
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云峰，办好了吗？"然后她看向我，眼神里有一丝得意，
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林**，不好意思，我和云峰......""没关系。
"我打断她的话，"祝你们幸福。"说完，我抱着豆豆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苏雅的声音："云峰，她好像很难过呢。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然后是姜云峰的声音："算了，让她冷静冷静吧。"我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
豆豆在我怀里"咯咯"地笑，小手抓着我的头发，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好，
他还小，不会记住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打车回到我妈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忙活着。
看到我抱着豆豆回来，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什么。"办好了？"她接过豆豆，
眼圈有些红。"嗯，办好了。"我换了拖鞋，"妈，我想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傻孩子，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妈妈抱着豆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是妈妈没用，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给姜云峰那个**。"我摇摇头："妈，这不怪你。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看了看我们母女，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去厨房多添了一副碗筷。
晚饭的时候，豆豆坐在婴儿餐椅里，小手抓着胡萝卜条往嘴里塞，吃得满脸都是。
妈妈在旁边耐心地给他擦嘴，爸爸逗他玩积木。这样的画面很温馨，却让我想起了一年前。
那时候姜云峰还会回家吃晚饭，会陪豆豆玩，会帮我收拾碗筷。
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让我以为这就是幸福。可是现在想来，
那些美好的时光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姜云峰的电话。我看了一眼，没接。
他又打了一遍，我依然没接。第三遍响起的时候，妈妈有些不耐烦："接吧，
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我接起电话，姜云峰急切的声音传来："小林，你在哪里？我回家了，
你们都不在。""我在我妈家。"我语气很平淡，"还有什么事吗？
""明天是豆豆生日......"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还在家里，
要不要我送过去？"我差点笑出声来。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想着豆豆的生日宴。
"不用了。"我说，"明天我会给豆豆重新准备生日宴的。
""那我......"他欲言又止，"我能来吗？"这次我是真的笑了："姜云峰，
我们今天刚离婚，你觉得合适吗？"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
最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我挂了电话，关机。今晚我要好好陪豆豆，
明天给他过一个只属于我们的生日宴。至于姜云峰，从今以后就是路人了。
第三章第二天上午，我带着豆豆去了商场，重新购买生日宴需要的物品。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愉快的采购，却在玩具店遇到了姜云峰和苏雅。他们正在挑选儿童玩具，
苏雅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熊，笑着说："这个好可爱，豆豆一定会喜欢的。
"姜云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我。四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豆豆在婴儿车里"咯咯"地笑，伸着小手想要去抓那个粉色小熊。
苏雅注意到了我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正常。"林**，真巧。
"她走过来，温柔地看着豆豆，"小朋友真可爱，像云峰小时候的样子。"我没有接话，
只是推着婴儿车准备离开。"等等。"姜云峰突然叫住我，他手里拿着那个粉色小熊，
"这个给豆豆吧，就当是......就当是爸爸的生日礼物。"豆豆看到小熊，
兴奋地伸出双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毕竟这是给孩子的礼物。"谢谢。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推着婴儿车快速离开了玩具店。身后传来苏雅的声音："云峰，
你看她对你这么冷淡，还不死心吗？"我没有听到姜云峰的回答，也不想听。
在商场的另一层，我重新购买了生日宴需要的东西。
粉色的气球、漂亮的拉花、小朋友专用的餐具，还有一个草莓味的生日蛋糕。
豆豆在婴儿车里兴奋地拍手，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豆豆喜欢这些吗？"我蹲下身问他。
小家伙咿咿呀呀地回应，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也许没有爸爸的生日宴，他也会很快乐。回到妈妈家，我开始布置。
客厅里很快就被粉色和白色装饰得像童话世界一样，豆豆坐在地毯上，
被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吸引得目不转睛。妈妈在厨房准备午餐，爸爸在旁边帮忙。
公公婆婆也如约而至，虽然脸上有些憔悴，但看到豆豆还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我的乖孙子，一岁了！"婆婆抱起豆豆，眼圈红红的，"奶奶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公公在旁边默默地拿出了一个储蓄卡："这是给豆豆的教育基金，
虽然你们......但孩子不能受委屈。"我接过卡片，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谢谢爸妈。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婆婆抹了抹眼泪，"小林，你受委屈了。"正说着话，
门铃突然响了。我去开门，竟然是姜云峰。他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礼品盒，
脸上还有昨夜未散的疲惫。"我......"他看着我，"我能进来吗？
今天是豆豆的生日。"我站在门口没动："苏雅呢？
""她......"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她说不方便过来。"当然不方便。
前妻的孩子过生日，现女友哪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我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但只能待半个小时。"姜云峰如获大赦般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布置时，
眼神明显亮了一下："你布置得真好，豆豆一定很喜欢。"豆豆看到爸爸，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咧开小嘴笑了。虽然姜云峰这三个月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豆豆，爸爸给你带了礼物。"姜云峰蹲下身，打开礼品盒。里面是一套很精致的积木，
看起来价格不菲。豆豆兴奋地拍手，小身体在婴儿车里扭来扭去，想要去拿那些积木。
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我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也许，我做错了什么？
第四章生日宴进行得很顺利。豆豆第一次吹生日蜡烛，虽然还不会真正地"吹"，
但他用小手拍打蜡烛的样子萌得所有人心都化了。姜云峰全程都在陪孩子玩，给他喂蛋糕，
教他搭积木，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豆豆，叫爸爸。"他耐心地教着，"爸爸，
爸爸。"豆豆咿咿呀呀地回应，虽然吐字不清，但确实在努力地学着。
婆婆在旁边抹眼泪："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一学就会。"看着这样的画面，
我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也许我应该再给姜云峰一次机会？为了豆豆？正想着，
姜云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立刻变了。是苏雅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起来："喂，雅雅。""什么？你在医院？怎么了？""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姜云峰歉意地看向我们："苏雅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婆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今天是豆豆生日！""妈，
我......"姜云峰显得很为难，"雅雅说她肚子疼得厉害，可能是阑尾炎，
我不能不管。"我平静地看着他："去吧。""小林......""去吧。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依然很平静。姜云峰最终还是离开了。就像一年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他总是有各种理由离开这个家。只是这一次，他离开的是前妻和儿子的生日宴。"这个**！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豆豆生日他都要跑，还有什么话说！
"公公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我抱起豆豆，
小家伙还在开心地玩着积木，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许这样更好。
至少他不会记住爸爸在他生日宴上离开的画面。下午的时候，妈妈带着豆豆午睡，
我坐在客厅里发呆。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姜云峰发来的："苏雅没事，
就是胃痉挛。小林，我们能不能再谈谈？"我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又过了十分钟，
他又发来一条："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但是雅雅她真的很痛苦。她在美国这些年过得不好，
前男友劈腿，工作压力大，
现在又要适应国内的环境......"我终于回了一条消息："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不管她。"很快，他的回复就来了，"但我也不想失去你和豆豆。小林，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我看着这些消息，忽然觉得很累。重新开始？拿什么重新开始？
拿他对苏雅的愧疚，还是拿我对他的失望？我关掉微信，不再回复他的消息。
有些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第五章离婚后的第三个月，
我的室内设计工作室正式开业。这是我大学的专业，结婚后为了照顾家庭暂时放下了。
现在重新拾起来，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豆豆已经一岁多了，会走路也会叫妈妈，
每天跟在我身后"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妈妈说他像个小话痨，特别可爱。
工作室开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不大但很温馨。我请了一个助理小张，
还有一个实习生小王，都是刚毕业的女孩子，很有活力。"林姐，有个客户想预约咨询。
"小张拿着预约表过来，"是个别墅项目，预算还挺高的。"我接过表格看了一眼，
客户姓名那一栏写着"苏雅"。我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了什么。"推掉吧，
说我们档期排满了。"我将表格还给小张。"可是林姐，这个项目的预算真的很高，
足够我们接下来三个月的开销了。"小王在旁边小声说道。我看了看她们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