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江城首富家的大**当了整整十年贴身保镖。十年里我替她挡过子弹挨过刀,
处理过绑架案,收拾过骚扰她的富二代。她半夜一句想吃鼎泰楼的点心我能冒雨跑二十公里。
她发烧我彻夜不眠守着当人肉靠垫。所有人都说我是林家最忠心的狗。
连大**自己也这么觉得。直到我三十岁生日那天。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那道为她挡玻璃划出的疤。我突然腻了。我想结婚。想有个自己的家。
想有个人会在我受伤时掉眼泪而不是冷冰冰说「去找财务领奖金」。我偷偷注册了相亲网站。
见面那天女孩温柔腼腆:「听说你给林家大**工作?真厉害呀。」
我难得放松笑了笑:「准备辞职了。」没想到下一秒。餐厅玻璃门被人狠狠踹开。
林家大**带着八个黑衣保镖杀气腾腾站在门口。她猩红着眼睛一把掀翻桌子揪住我领带。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谁准你辞职的?」「谁准你相亲的?」
「我养了你十年...你怎么敢扔下我去找别人?!]------我叫陈锋。
是林家大**林薇薇的贴身保镖。干这行已经整整十年。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我刚处理完两个想爬别墅水管骚扰大**的醉酒富二代。脸上挂了彩。右手关节肿得老高。
回到保镖休息室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银行入账短信。
「您尾号8817的账户于05月17日03:15完成人民币交易100000.00,
余额...」紧接着收到大**秘书发来的微信。「陈哥,大**说今晚辛苦啦,奖金已打,
记得查收哦~后面加个笑脸表情。」我盯着屏幕上那串零。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十万块。
够买我差点被捅穿的小腹吗?够买我眼角这道疤吗?
还是够买我这十年随时待命没有自己人生的分分秒秒?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大**直接打来的。我接起来。那边是她一贯任性清亮的嗓音。「陈锋,
那俩**处理干净没?」「处理干净了,大**。」「真扫兴,害我美容觉都没睡好,
明天...哦不对是今天下午,陪我去趟宝格丽发布会。」我沉默了几秒。
第一次没立刻说「是」。电话那头不满地「喂」了一声。「你聋啦?」「大**。」
我声音有点干。「今天是我生日。」「下午能不能请个假?」「我想去趟陵园看看我爸妈。」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嗤笑。「陈锋你没事吧?」
「你爸妈都死多少年了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有什么好看的?」「下午三点准时车库等着,
迟到扣奖金。」电话**脆利落挂断。我举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慢慢放下手。
镜子里的男人。三十岁。眉眼冷峻。右边眼角到太阳穴一道狰狞疤痕。
是三年前替林薇薇挡酒瓶碎玻璃划的。当时她吓得尖叫。不是为我。
是为溅到她裙摆上的两滴血。「陈锋你脏死了!」「我这裙子高定**版!
你三个月工资都赔不起!」后来她让秘书给我打了五十万奖金。仿佛我这道永久的疤。
和那条裙子。都可以明码标价。上午我去陵园呆了两个小时。给我爸妈买了束白菊。
墓碑照片上他们笑得温和。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不会让**这刀口舔血的活。
肯定会催我结婚生子。平平安安过日子。下午我准时出现在车库。
林薇薇穿着一身亮片短裙钻进来。带着一股浓郁香水味。她瞟了我一眼。
突然伸手摸向我眼角。我下意识偏头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顿时难看。「躲什么躲?」
「我就看看你那疤怎么样了。」「下周我爸办寿宴,你顶着这疤杵在那儿多晦气。」
「给你预约了美容激光,去处理一下。」我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大**,
这疤祛不掉的。」「医生说太深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就打粉遮遮,
反正别吓着客人。」宝格丽发布会星光熠熠。林薇薇像只花蝴蝶满场飞。
我戴着耳麦寸步不离跟着。警惕地扫视每一个靠近她的人。有个小明星想和她搭话。
被我伸手拦开。小明星瞪我。「你谁啊?」林薇薇回头咯咯笑。「我家养的狗,特别护主,
你别介意啊。」周围几个人都笑起来。我面无表情站着。
耳麦里传来其他保镖憋着笑的通气声。「锋哥,又被大**夸是狗啦?」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深夜十一点。终于送喝醉的林薇薇回别墅。她歪在后座。
突然踢我驾驶座椅背。「陈锋,我渴了,要喝云顶山庄的温泉煮茶。」我看了眼时间。
「大**,云顶山庄在城郊,开车来回至少两小时。」「他们凌晨一点就打烊。」
她蛮不讲理地嚷嚷。「我就要喝!」「现在就去!」「不然我炒你鱿鱼!」
我沉默地打方向盘调头。往城郊开去。车窗外城市灯火飞速倒退。
我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林薇薇。她刚十八岁。穿着校服百褶裙。
叉着腰指挥我帮她搬行李。「喂!那个新来的!」「对就是你!长得还挺帅嘛!」
「以后跟我混,保证你吃香喝辣!」十年过去。我从青涩小伙变成她嘴里「我家养的狗」。
车开到云顶山庄果然已经打烊。我求了值班经理半天。额外付了五千块小费。
才买到最后一壶温泉煮茶。小心翼翼保温着送回别墅。林薇薇却已经睡着了。
我捧着那壶茶站在她卧室门外。最终轻轻放在地毯上。
发微信告诉秘书:「大**要的茶买回来了,放在门口。」秘书回了个OK手势。
第二天我休假。偷偷去了趟相亲网站安排的咖啡厅。女方叫苏婉。小学老师。二十八岁。
长得清秀温婉。说话声音很柔和。「陈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我犹豫了一下。
「目前是...私人安全顾问。」其实就是保镖。但这么说好听点。她点点头。
「听起来很厉害。」「那平时工作忙吗?」「挺忙的,随时待命。」她表示理解。
「赚钱都不容易呀。」「我带毕业班也经常加班呢。」我们聊得居然不错。
她听说我父母早逝。眼神流露出心疼。「以后你要是想吃家常菜,可以来找我。」
「我红烧肉做得还不错。」我看着她温暖的笑容。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忽然松动。
约好下周再见面。我心情难得轻松几分。结果刚出咖啡厅。手机就疯狂震动。
接起来是林薇薇尖利的咆哮。「陈锋你死哪儿去了?!」「立刻给我滚到星光天地!」
「十分钟不到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我咬牙打车赶过去。星光天地奢侈品层。
林薇薇正指着个店员大骂。「你们什么破店?」「我看中的包凭什么卖给别人?」
「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们全店倒闭?」店员都快哭了。「林**,
这款包确实是这位女士先预订的...」旁边站着个温婉妇人。显然也被吓到了。
我快步上前。「大**,怎么了?」林薇薇一见我立刻揪住我袖子。「陈锋!
她抢我看中的包!」「你给我把包抢回来!」那妇人小声辩解。
「是我一个月前就预订的...」林薇薇反手就想扇她耳光。被我一把拦住。「大**,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她狠狠瞪我。「你帮谁说话?」「我养你十年不如养条狗!」
「狗还知道谁给饭吃呢!」最终店长出面调停。答应给林薇薇调货。她才气呼呼罢休。
拽着我胳膊离开。车上她一直冷着脸。突然抢过我手机。
「我倒要看看你休假忙什么大事...」她划开我屏幕。我心头一紧。想抢回来已经晚了。
她看到了我和苏婉的聊天记录。还有相亲网站发来的见面提醒。车内空气瞬间凝固。
林薇薇举着我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她脸色发青。她慢慢转过头看我。眼睛眯起来。
声音冷得掉冰渣。「陈锋。」「你居然敢去相亲?」我把方向盘握得死紧。「大**,
我三十岁了。」「想成个家,很正常。」她突然冷笑。「成家?」「你凭什么成家?」
「你是我林薇薇的人!」「没有我林家养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那个女的是谁?」
「小学老师?」「呵,一个月挣得够买你手上这块表吗?」
我手上这块表是去年她赏我的生日礼物。二十万的百达翡丽。当时她随手扔给我。「戴着,
别给我丢人。」我深吸一口气。「大**,我只是您雇佣的保镖。」「合同到期后,
我打算辞职。」她死死盯着我。突然扬起手。把我手机狠狠砸向前挡风玻璃。屏幕瞬间碎裂。
「辞职?」「相亲?」「陈锋,你做梦!」「你欠我林家的,欠我林薇薇的,
一辈子都还不清!」「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别想去!」那天之后。我被变相软禁了。
林薇薇收了我的护照和身份证。把我从保镖宿舍赶到别墅地下室关着。
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守在门口。「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站在地下室门口。逆着光。声音冷傲。「陈锋,你记住。」「你是我捡回来的。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放手,你死都得死在我跟前。」地下室里没有窗户。
分不清昼夜。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我不知道被关了几天。每天有人送饭进来。
多是冷掉的剩菜。第三天夜里。地下室门被推开。林薇薇走进来。她穿着真丝睡裙。
外面披着件外套。手里拎着瓶红酒。脸上带着醉意。她踢了踢我小腿。「喂,知道错没有?」
我坐在地上没动弹。「大**,我没错。」「我只是想结婚。」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毛。抡起红酒瓶就砸向我额头。我没躲。酒瓶碎裂。红酒混着血从我额角流下来。
温温热热。她喘着气瞪我。胸口剧烈起伏。「结婚?」「你跟谁结婚?」「那个小学老师?」
「我告诉你,我昨天就让人去她学校了。」「她要是敢再见你,工作就别想要了!」
我猛地抬头。血滴进眼睛里。一片血红。「林薇薇!」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吼她。「你冲我来!
别动她!」她看着我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眼圈突然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和疯狂。
「你为了她吼我?」「陈锋你王八蛋!」「我养你十年!十年!比不上一个认识几天的**?
」她扑上来撕打我。指甲抓破我脖子。「我让你相亲!我让你结婚!」「你是我的人!我的!
」我任由她发泄。一动不动。等她打累了。喘着气停手。我才慢慢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大**。」「十年了。」「我替你挨过三刀。」「中过一枪。」「骨折五次。」
「脑震荡两次。」「最严重那次ICU躺了半个月。」「您赏我的钱,我一分没乱花,
都存着。」「够还这条命了吗?」她僵在原地。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地下室里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良久。她突然笑了。弯腰凑近我。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陈锋。」「你是不是觉得,你够了?」「我告诉你,不够。」
「永远不够。」「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不清。」她直起身。冷冷俯视我。「那个苏婉,
25岁,江城实验小学语文老师,父母住城西老小区,有个弟弟在读大学,对不对?」
我浑身一颤。「林薇薇,你别动她。」她勾唇一笑。艳丽又残忍。「那要看你怎么选了。」
「继续当我最忠心的狗。」「或者,看着她一家因为你倒霉。」她转身走出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一声声。像踩在我心上。门重新锁上。我瘫坐在黑暗中。
额头的血已经凝固。脖子**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绝望。十年前。我第一次见林薇薇。
她逃课去酒吧玩。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我那时刚退伍。路过顺手救了她。她爸找到我。
开出百万年薪请我保护他独生女。我说太多了。普通保镖市场价没这么高。她爸拍拍我肩膀。
「薇薇被惯坏了,脾气很差。」「你多担待。」「就当买个保险。」我那时想。
再脾气差能差到哪儿去。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后来才知道。林薇薇不是小姑娘。
她是美丽又残忍的捕猎者。而我。是她最称手的武器。也是最愚蠢的猎物。
愚蠢到以为十年陪伴。多少会有点不一样。第四天早上。地下室门再次打开。
进来的是林薇薇的秘书。她端着丰盛早餐。还有医药箱。「陈哥,吃点东西吧。」
「大**让你收拾一下,下午陪她去马场。」我抬头。「她肯放我出去了?」秘书眼神闪烁。
「大**说...让你想清楚。」「只要您低头认个错。」「以后再也不提相亲结婚的事。」
「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您还是林家首席保镖。」「年薪翻倍。」我盯着秘书。
「如果我不呢?」秘书压低声音。「陈哥,何必呢?」「大**那脾气您不是不知道。」
「她昨天真派人去苏老师学校了。」「虽然没做什么,但警告意思很明显。」
「您斗不过她的。」「服个软吧。」「好歹十年情分。」我闭上眼。十年情分。是啊。十年。
我像个忠诚的卫星围着她旋转。忘记了自己也有想要的人生。下午我洗了澡。换上干净西装。
额角的伤贴上创可贴。脖子抓痕用高领遮住。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林家首席保镖。
林薇薇见到我时。脸上露出满意笑容。「想通了?」我沉默地拉开车门。「大**请。」
她哼着歌坐进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走。」「年薪翻倍哦陈锋。」
「够你买多少块表了。」「晚上陪我去参加慈善晚宴。」「有拍卖环节,你看中什么,
我拍给你。」「就当...补偿你这几天的委屈。」她难得语气放软。
甚至伸手想碰我额角的创可贴。我偏头避开。她手顿在半空。脸色沉了沉。但没发作。
马场阳光很好。林薇薇骑着她的纯血马跑了几圈。下来时脸颊红扑扑的。把缰绳扔给我。
「去,帮我遛遛马。」「它今天好像有点躁,你小心点。」那匹马确实焦躁不安。
不停打着响鼻。我牵着它走了两圈。正准备交给马工。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
像是车胎爆裂。马瞬间受惊。扬起前蹄嘶鸣。猛地挣脱我手里的缰绳。
朝着林薇薇的方向冲过去!她正背对着和马术教练说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危险。惊马狂奔!
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踩踏到林薇薇!根本来不及思考。我本能地扑过去。一把推开她。
同时狠狠勒住马缰!受惊的马匹人力而起!沉重马蹄踹在我胸口!我听到肋骨断裂的脆响。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被撞飞的瞬间。我看见林薇薇惊愕的脸。和她下意识伸出的手。真可笑。
都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在期待什么。黑暗吞噬意识前。我感觉到有人扑过来抱住我。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上。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尖叫。「陈锋!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听见没有!」「你死了我让那个苏婉全家陪葬!」看。连担心都说得像威胁。
我彻底失去意识。我醒来时人在医院VIP病房。胸口缠着厚厚绷带。
稍微呼吸都疼得冒冷汗。床边坐着林薇薇。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但一见我睁眼。
立刻换上那副惯有的骄纵表情。「醒了?」「你说你是不是废物?」「连匹马都搞不定!」
「害我差点被踩到!」我艰难张口。喉咙干得发疼。「大**...没事吧?」她哼了一声。
「我能有什么事?」「你推开我那么用力,我手肘都擦破皮了。」「倒是你,肋骨断三根,
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至少躺三个月。」她说着。突然伸手戳我额头。「陈锋你故意的吧?」
「用苦肉计让我心软?」我闭上眼。懒得解释。护士进来换药。看到我胸口的马蹄形淤青。
吓得手抖。「天啊...这得多疼...」林薇薇不耐烦地挥手。「出去出去,
换个药磨磨蹭蹭。」护士红着眼眶低头快步离开。病房里又剩我们两人。
她拖过椅子坐到床边。削苹果。手法生疏。削掉的皮比果肉还厚。「喂,张嘴。」
她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到我嘴边。我偏开头。「不想吃。」她立刻瞪眼。
「我亲手削的你敢不吃?」「以前求你削个水果跟要你命一样。」「现在装什么贤惠。」
她举着苹果僵持。最终气呼呼自己啃了一口。「不吃拉倒。」嚼了两下又皱眉吐出来。
「什么破苹果,酸死了。」她把苹果扔进垃圾桶。抱着手臂看我。
「医生说你再晚送來半小时就危险了。」「马蹄差两厘米就踩爆你心脏。」「算你命大。」
我望着天花板。「是啊,命大。」「替您挡灾十年,阎王爷都不好意思收我。」她表情僵住。
像是被我的话刺到。突然站起来。「陈锋你阴阳怪气给谁听?」「救我不是你该做的吗?」
「别忘了你的职责!」她摔门而去。我听着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手机已经被她摔坏。没法联系外界。也不知道苏婉怎么样了。林薇薇那天威胁的话还在耳边。
以她的性子。真可能对苏婉下手。晚上林薇薇又来了。带着一群狐朋狗友。
吵吵嚷嚷挤满病房。「薇薇,这就是替你挡马那个保镖?」「哇塞,
胸肌被马蹄踹了还这么挺?」有个染蓝毛的纨绔伸手想摸我绷带。被我一记冷眼瞪回去。
林薇薇得意洋洋。「那当然,我家陈锋最能打了。」「不然我能用他十年?」
另一个穿露背装的女孩咯咯笑。「长得也不错嘛,薇薇你干脆收了当男宠算了。」
林薇薇笑骂着拍她。「胡说什么呢!」「他就是个保镖!」那群人哄笑着。
在我病房里开起派对。酒气熏天。吵得我头痛欲裂。护士来劝了几次。被林薇薇骂走。
「吵什么吵?」「整层楼我都包了!」「我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她甚至跳到床上。
踩着被子跳舞。鞋底沾着的脏东西全蹭在雪白床单上。我胸口剧痛。忍无可忍。「都出去!」
病房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我。林薇薇挑眉。「陈锋,你再说一遍?」我咬着牙坐起身。
冷汗瞬间湿透病号服。「我说,出去。」「这里是医院,不是夜店。」蓝毛纨绔吹口哨。
「哟,保镖还挺横?」林薇薇脸色难看。「陈锋,别给脸不要脸。」
「我带朋友来看你是给你面子。」我盯着她。「我不需要这种面子。」「请您出去。」
她猛地摔了酒杯。玻璃渣溅到我手背上。划出细碎血痕。「行!你有种!」「我们走!」
「让他自己烂在这儿!」一群人呼啦啦离开。病房终于恢复安静。
值班护士小心翼翼进来收拾。小声说:「先生,您伤口裂了,得重新包扎。」
我这才发现胸口绷带渗出血。护士一边处理一边叹气。「林**也太过分了...」
「您可是为她受的伤啊。」我摇摇头。「习惯了。」重新包扎后。我疼得睡不着。
半夜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薇薇去而复返。她好像又喝了酒。脚步踉跄。
扑到床边抓住我胳膊。「陈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害怕...」她声音带着哭腔。
「你今天推开我的样子...好像十年前在巷子里那次...」
「可是你这次躺着一动不动...我怎么喊你都不醒...」「我以为你要死了...」
她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滚烫。我沉默地看着她。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道歉。第一次示弱。
可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大**,您喝多了。」她拼命摇头。「我没醉!」
「陈锋,你别辞职好不好?」「别去相亲...」「我以后不对你发脾气了...」
「我给你涨工资...翻倍...不,三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胡乱承诺着。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我。我慢慢抽回手。「大**,我累了。」
「十年够久了。」「您放过我吧。」她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我。
「你就这么想走?」「为了那个小学老师?」「她有什么好?啊?」「能给你什么?」
「一个月几千块工资?一套老破小房子?」「跟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没有?」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她能给我尊严。」林薇薇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脸瞬间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给你尊严?」「陈锋!你摸着良心说!」「这十年我亏待过你吗?」
「别的保镖年薪多少?你多少?」「我带你出入高档场所,穿名牌开好车...」我打断她。
「可我还是个保镖。」「是您喝醉后口中的『我家养的狗』。」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最后猛地站起来。「好!你要尊严是吧?」「我告诉你陈锋!」「没有我林家,
你什么都不是!」「那个苏婉要是知道你就个高中毕业的退伍兵,还能看上你?」
「她图什么?图你脸上疤还是图你卖命钱?」她摔门而去。这次没再回头。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林薇薇没再来。但派了秘书每天送补品。堆满整个病房。第三周。
我能下床活动了。趁着护工不注意。我偷溜出医院。用公用电话打给苏婉。响了好几声才接。
「喂,您好?」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喉咙发紧。「苏老师,是我,陈锋。」
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疏离。「陈先生啊,有事吗?」「抱歉前段时间失联,
我受了点伤...」她打断我。「我知道,您雇主跟我说了。」我愣住。「林薇薇找过你?」
「她是不是威胁你了?!」苏婉苦笑。「陈先生,我们还是别再联系了。」
「我就是个普通老师,想过安稳日子。」「您那种豪门恩怨,我掺和不起。」「再见。」
电话被挂断。我握着听筒。站在原地很久。胸口刚愈合的骨头又开始疼。
比马蹄踹上来时还疼。回医院的路上。我拐进一家手机店。买了最便宜的智能手机。
办了新卡。刚开机就收到几十条短信。全是林薇薇发的。「你敢偷跑出医院?!」
「立刻给我滚回来!」「信不信我停你医药费!」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陈锋你王八蛋!
居然是为了去见那个**!」我删掉所有短信。把她号码拉黑。回到病房时。
林薇薇正坐在我病床上。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去哪了?」我没理她。径直躺回床上。
她猛地揪住我衣领。「我问你话!」「是不是去见苏婉了?」
「**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我淡淡看她。「大**,现在是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