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刀，跟着他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
周围投来无数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我毫不在意。
包厢的门被推开，里面是另一番天地。
靡靡之音，酒气熏天。
谢云庭就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五年前在法庭上，他也是这样，高高在上。
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看着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将我钉死在被告席上。
“谢少，您看，这是谁啊？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见您一面。”旁边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娇笑着说。
另一个男人吹了声口哨：“哟，这妞长得不错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是有点像陆见深以前那个...坐牢去了的那个。”
他们的议论和嘲笑我充耳不闻。
我径直走到谢云庭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开口说道：“谢云庭，我要嫁给你。”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要嫁给谢少？”
“疯了吧？她以为她是谁？”
“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也敢肖想谢少？”
谢云庭终于抬起了眼。
他那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三分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很快，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我。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他的指尖很凉。
“苏晚晚，”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为陆见深顶替交通肇事逃逸的罪，在牢里待五年，感觉如何？”
我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五年前，陆见深开车撞了人，他当时正处于家族公司总裁考察的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污点。
他跪下来求我，说他爱我，只要我替他顶罪。
他一定会照顾好我弟弟，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
我爱他，我信了。
我以为那是我们爱情的考验。
现在想来，那是我愚蠢的开始。
“你当年...为什么...”
我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指证你？”
他轻笑一声，松开我的下巴。
用手指轻轻拂过我脖子上的血痕。
“因为我讨厌蠢货。尤其是为男人牺牲自己，还自以是为了爱的伟大的蠢货。”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戳破了我最后一点可笑的自尊。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报复陆见深？”
他绕到我身后，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当初帮着我仇人脱罪的蠢货？”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就凭我是苏晚晚。”
“就凭我和舒窈长得一模一样。”
“就凭我是陆见深心底最见不得光的那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