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吼：“镯子！带我去空间！”
眼前灰光一闪。再睁眼，人已经站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空地上。脚下是冰冷的、踩不出痕迹的灰地。头顶是永远不变的灰蒙蒙的天。四周死寂，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我顾不上别的，心念疯狂转动：“米！最西边库房的米！全部！给我进来！”
念头刚过，眼前像是下了一场米雨！哗啦啦！白花花的大米凭空出现，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瞬间在我面前堆起了一座几丈高的米山！尘土和米粒飞扬，呛得我直咳嗽。
成了！我心头狂跳。“布！所有库房的布！细棉粗麻都要！进！”念头再动。
呼——！无数布匹如同被无形的狂风卷起，翻滚着从天而降。绸缎、细棉、粗麻布……五颜六色，像巨大的彩带，一层层覆盖在米山上，越堆越高。
“盐！厨房后面小库房的盐！所有盐罐子！进！”雪白的盐粒像沙暴一样涌来，在旁边堆出一个小山包。
“药！药材库！所有药材！柜子别要了，只要药材！进！”各种草药的混合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干草、根茎、树皮、不知名的药粉……一股脑儿落下，堆成了另一个小山丘。
“铁器！厨房的刀！库房角落的生铁锭！所有能砸开锁、砍柴、防身的铁家伙！进！”沉重的哐当声不绝于耳，菜刀、柴刀、几块生铁锭、甚至几根废弃的门栓，稀里哗啦掉在药堆旁边。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额头全是汗。每一次动用镯子，都感觉身体被掏空一丝力气。外面官兵的咆哮和砸门声仿佛就在耳边。
“还有！西跨院小厨房！挂着的腊肉！腌菜缸子！进！”几条风干的腊肉，几坛子咸菜，出现在铁器堆上。
“我的破箱子！收！”念头一动，角落里我那个装破烂嫁妆的箱子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头栽倒。不行！到极限了！再收下去，我怕自己会直接晕死在这鬼地方。
外面哐当一声巨响！我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人呢？滚出来！”官兵的怒吼几乎贴着脸。
我吓得一激灵，心念急转：“出去！”
眼前再次灰光一闪。我猛地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就在床边。两个穿着皂靴、提着刀的官兵正冲进来，差点和我撞个满怀。
“妈的！躲床底下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兵骂骂咧咧，刀尖差点戳到我脸上。
我腿一软，顺势跌坐在地上，脸上瞬间挤出惊恐万状的表情，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官……官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往下掉，“我……我怕……”我偷偷把手腕缩进袖子里，那黄铜镯子紧紧贴着皮肤，冰凉一片。
“呸！晦气！”另一个官兵嫌恶地踢了踢地上的破包袱，“就这点破烂？乔家的库房在哪儿？快说！”
“在……在那边……”我抖着手，指向主院库房的方向，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两个官兵对视一眼，啐了一口，转身就走，根本没把我这个“吓破胆”的少奶奶放在眼里。我瘫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心脏还在狂跳，但嘴角却死死压住了一点劫后余生的弧度。
外面彻底乱了套。官兵的呵斥，女眷的尖叫哭泣，东西被翻砸的声音混成一片。我被粗鲁地推搡着，和其他女眷一起被赶到前院的空地上。老夫人是被抬出来的，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几个小姑子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病弱的小叔子，更是站都站不稳，全靠一个老仆扶着。
带兵的统领是个黑脸汉子，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我们这群待宰的羔羊。他身边跟着户部派来清点抄家物资的官员，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
“都在这儿了？”黑脸统领声音冰冷。
管家抖得像筛糠，声音发颤：“回……回大人，府上主子和贴身伺候的……都……都在了……”
“哼！”黑脸统领一挥手，“搜！里里外外，掘地三尺！一根针都不准漏下！”
官兵们轰然应诺，像一群饿狼扑进羊圈。砸门声，翻箱倒柜声，瓷器玉器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库房钥匙！”山羊胡官员朝管家伸手。
管家抖索着掏出几把沉甸甸的铜钥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脸统领亲自带着山羊胡和一群官兵，押着管家，走向主院方向那几间巨大的库房。我和其他女眷被勒令跪在原地，头都不敢抬。但我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