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供养,竟喂出一窝白眼狼精选章节

小说:十年供养,竟喂出一窝白眼狼 作者:前进路远 更新时间:2025-10-10

小姨一家搬进我家那年,我15岁。他们说着“亲戚互相照应”,却睡我的床,穿我的衣,

甚至偷走我存了十年的压岁钱。妈妈哭着说:“忍忍,他们困难。”十年后我结婚买房,

他们突然集体上门:“这房该给我们,你家欠我们一条命!”当我翻开那本发黄的日记本,

才想起表弟七岁那年——本该溺水身亡的他,是如何被我爸救起,而我爸却再也没能上岸。

1年血债终清算饭厅的吊灯明晃晃照着底下几张油光满面的脸。小姨夫剔着牙,

半截肉丝飞到了我刚擦过的地板上。小姨拿筷子点着我刚炖好的红烧肉,

啧啧有声:“盐又放多了,姐,不是我说,你家丫头这手艺还得练练。

”表弟壮实的身躯挤在餐桌旁,埋头呼噜噜喝着汤,像头拱食的猪。我妈,

坐在最靠厨房的位置,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一个劲儿点头:“是是,她年轻,没经验。

你们多吃点,锅里还有。”这场景,十年如一日。

从我十五岁那年他们一家提着编织袋“暂住”进我家开始,就焊死在了我的生活里。

我端着最后一盘青菜出去,放在已经快摆不下的桌子中央。“房子看好了,定金也交了。

”我拉开我妈旁边的椅子坐下,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咀嚼和咂嘴声停下来。

空气凝了一下。小姨夫把牙签扔桌上:“真买了?哪儿的盘?多大面积?多少钱?

”问题连珠炮似的,带着一种审犯人似的熟稔。“西区,精装,小三居,够住。

”我拿起筷子,没看他们,夹了一筷子青菜。“嗬!”小姨夸张地叫了一声,筷子一放,

看向我妈,“姐,你可以啊!闷声干大事!西区那边现在均价得三四万吧?

首付就得掏空家底了?啧啧,早知道当初就该多找你们借点,

你看我们家强子(表弟小名)谈对象,人家女方非要新房……”“没找家里拿钱。

”我打断她,声音平直,“我自己攒的,加上程峰(未婚夫)家里凑了些。

”“自己能攒多少?”小姨夫嗤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

“还不是你妈私下贴补你了?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咱妈走的时候可说好了,

两家得互相帮衬,你们这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我妈脸色发白,手在桌子底下拽我衣角,

嘴唇哆嗦着:“没、没贴补,孩子自己争气……”“争气?”小姨音调拔高,尖利得刺耳,

“争气能争出几百万来?姐,不是我们贪图你这点东西,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当初我们家难,来投奔你,可是真心实意把你们当最亲的人!现在你们倒好,藏着掖着!

”表弟终于从汤碗里抬起头,抹了把嘴,咧开一个油滑的笑:“姐,房子几间啊?

有我的屋没?我正好没地儿住。”恶心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十五岁那年,

他们就是这样登堂入室。说着“亲戚互相照应”,然后理所当然地睡了我铺着新床单的小床,

穿走我舍不得穿的白裙子,翻乱我的抽屉,最后“发现”我存了整整十年的铁皮盒压岁钱,

美其名曰“借去应应急”,再无下文。我哭,我闹。我妈抱着我,眼泪滴在我脖子里,

滚烫:“薇薇,忍忍,他们就住一阵,他们困难……你是姐姐,让着点弟弟,听话。

”这一忍,就是十年。我从十五岁忍到二十五岁,他们从“暂住”变成了常住,

我家的客厅永远堆着他们的杂物,厕所永远有他们的烟蒂,

冰箱里的水果牛奶我永远抢不到最后一口。现在我就要结婚了,我和程峰省吃俭用,

啃馒头泡面,看尽房东脸色,才攒出这套小房子的首付,只想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窝。

他们怎么还有脸开口?我放下筷子,瓷碗磕在大理石桌面上,“叮”一声脆响。“我家买房,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抬起眼,逐一看过他们每一张贪婪又理直气壮的脸,“小姨,

小姨夫,表弟,这十年,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不够?”小姨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

手指差点戳到我鼻子上:“林薇!你怎么说话呢!白眼狼!忘了谁把你拉扯大的?

没有我们帮衬,你们娘俩能过这么安生?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帮衬?”我简直要笑出声,

“偷我的压岁钱是帮衬?把我妈攒着给我上大学的钱‘借’去给你们强子买游戏机是帮衬?

还是我爸留下的那点抚恤金,被你们‘挪’去走关系是帮衬?!”我妈使劲拉我,

声音带上了哭腔:“薇薇!别说了!少说两句!”小姨夫一巴掌拍在桌上,

盘碗哐啷乱跳:“反了天了!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清楚!这房子,你们不能买!买了也行,

房本得写上强子的名字!”“凭什么?”我浑身发冷,血往头上涌。“凭什么?

”小姨尖叫起来,五官扭曲,“就凭你家欠我们一条命!!”饭厅陡然死寂。

我妈拽着我的手猛地一松,瘫软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胡说什么……”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姨像是终于撕破了最后的脸皮,

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我胡说?姐!你摸着良心说!

当年河里淹死的是谁?!要不是为了救你家强子,我姐夫能跳下去吗?!能淹死吗?!

他爸是为了救你儿子没的!是你家欠我们家的!一条命!你拿什么还?!啊?!

拿你这套破房子抵,都是便宜你们了!”表弟在一旁梗着脖子,眼神躲闪,

却又努力想做出凶狠的样子。我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一万只蜂在叫。

河里……淹死……我爸……我爸是在我十岁那年夏天去世的,河里游泳出的意外。

具体怎么回事,我妈从来不说,一提就哭得晕过去。我只记得那天下午爸出门还好好的,

说去河边走走,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小姨一家是那之后第三年搬来的。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十年,我妈的忍气吞声,她的逆来顺受,她的委曲求全,都是在替我爸“还债”?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寒席卷了我。我看着小姨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涨红的脸,

看着小姨夫那副“终于说破了”的阴沉得意,看着表弟那蠢钝而心虚的眼神,

最后看向我妈——她缩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呜咽声像受伤的动物。

绝望和愤怒像油一样泼进我心里,轰地烧起来。“所以,”我的声音听起来陌生而平静,

死水一样,“所以,是因为这个。”我慢慢站起来,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我妈的卧室。

身后传来小姨的叫嚣:“你干什么去?!话还没说完!房子必须给我们强子!”我充耳不闻,

径直走进卧室,打开我妈床头那个老旧的樟木箱子。最底下,压着几件我爸的旧衣服,

上面放着一个铁皮糖盒。我拿出盒子,走回饭厅。他们的目光钉在盒子上。

盒子上挂着一把小锁,已经锈迹斑斑。我捏着锁,用力一拧,锈蚀的锁扣“咔哒”一声断了。

小姨想冲过来抢:“你爸的遗物你也敢动!”我猛地抬眼瞪她,那眼神大概极其骇人,

她竟吓得僵在原地。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老照片,我爸的工资条,几枚旧邮票,

还有一本塑料封皮已经发黄卷边的日记本——我爸的日记。我直接翻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纸张脆黄,字迹是我爸熟悉的钢笔字,蓝黑色,有些已经晕开。……七月十二日,晴。

带薇薇去儿童乐园,小丫头玩疯了,晒得像个小黑猴。回来路上吵着要吃冰棍,拗不过她,

给她买了一根,吃得满手黏糊糊…………七月十五日,闷热。姐带着她小儿子来串门,

那孩子皮得很,一眼没看住就爬高爬低,说了也不听,头疼…………七月十八日。

明天厂里休息,答应薇薇去河边摸螺蛳。她说要炒着吃,

小馋猫……我的手指停在七月十九日。那天的日记笔迹明显匆忙潦草,只有短短几行。

「……天热,河边人多。强子那混小子乱跑,脚滑掉进深水区了。姐吓傻了只会哭喊。

我不能眼看着,跳下去捞他。水流比想的急……推他上去了……我好像抽筋了……」

日记在这里中断。后面是空白。再后面一页,是另一种笔迹,铅笔,歪歪扭扭,是我妈的字。

写得颠三倒四,透着一股绝望的木然。「……救上来了……强子吐了水,

没事了……老林没上来……捞了一天一夜……人没了……我的天塌了……」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小团湿痕。我抬起头,看向那一家三口。

他们脸上最初那点嚣张和得意,在我拿起日记本时就已经僵住,此刻在对上我目光的瞬间,

彻底转化为了惊慌和难看。我举起日记本,声音很轻,

却像刀子一样割开凝滞的空气:“看清楚了。”“我爸,为了救你儿子,淹死了。

”“他推了你儿子一把,自己没上来。”我一字一顿,盯着面无人色的小姨:“我家,

不欠你们一条命。”“是你们一家,”我的目光扫过小姨夫,最后落在那个缩着脖子,

不敢看我的表弟身上,“欠我爸一条命。”“这十年,你们吸着我家的血,住着我家的房,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现在,还敢来抢我的房子?”我把日记本轻轻放在桌上,

像放下一个千斤重的秤砣。“滚出去。”小姨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薇薇,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现在,”我打断她,指向门口,每一个字都结着冰,“立刻,

从我家里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这本日记复印个几十份,贴满你们单位小区,

贴到你儿子的女朋友家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一家子,是什么东西。

”小姨夫脸色铁青,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表弟。小姨张了张嘴,在我冰冷的注视下,

最终一个字没敢再说,灰溜溜地抓起沙发上的包。我妈依旧瘫坐在那里,望着那本日记,

无声地流着泪。我没有回头。听着门被打开,那一家三口像丧家之犬一样溜出去,

再重重摔上。摔门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震碎了十年黏稠压抑的梦魇。窗外,

夕阳正沉沉落下,血一样的红光泼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我一动不动地站着,

直到身后传来我妈压抑了十年、终于无法再压抑的、崩溃的嚎啕声。

2母女泪别旧梦魇那嚎啕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心口来回拉扯。十年了。

我第一次听她这样哭。不是平日里那种隐忍的、怕人听见的啜泣,而是堤坝彻底崩溃,

洪水倾泻而出的绝望嘶鸣。为了我爸,为了这十年,也为了她自己。我没有立刻回头。

只是听着。那哭声里裹着太多东西,沉得让我喘不过气。桌上的残羹冷炙散发着油腻的气味,

混合着眼泪的咸涩,凝固在这片血色的夕阳里。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多久,

那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断续的、精疲力尽的呜咽。我转过身。我妈还瘫在椅子上,

整个人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耸动,花白的头发凌乱地粘在湿透的脸上。她看起来那么小,

那么老,那么破碎。我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她的手冰得吓人,

抖得握不住杯子。我只好帮她捧着,凑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小口,温水混着眼泪流进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