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让叶知澜指尖缓缓收紧，她克制着自己，礼貌回道：“是经常保养。”
这架钢琴是这间房子里顾言川最在意的，甚至会让人每个月上门调音。
刚搬进来时，叶知澜还以为顾言川喜欢钢琴，所以特意去学了一年。
可当她特意找了个日子弹给顾言川听时，顾言川却忽然将她整个人从钢琴旁拉开，甚至怒斥她。
“你有什么资格碰这架琴？”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朝她发脾气。
现在，有资格弹这架钢琴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叶知澜面前。
叶知澜看着女人，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女人却只是勾唇笑了笑，随即无视她，又一次开始弹琴。
叶知澜顿觉胸口像是被琴声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
这时，门外响起开门声。
顾言川打开门，看见女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了。
半响才冷声开口：“又和我哥吵架了？嫂子？”
嫂子？
叶知澜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女人竟然会是这种身份。
女人也看向顾言川，语气有些低落：“言川，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顾言川抿紧唇，冰冷的神色有一丝龟裂，他下颌紧绷，仿佛随口问。
“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垂眸不语，脸色有些苍白。
顾言川也看着她不说话，僵持良久，他才像是认输般缓和语气问。
“没吃东西？”
女人摇头：“我在等你。”
叶知澜就看到顾言川直接脱下西装外套走向厨房：“还是老样子，菲力配梅洛红酒，可以吗？”
叶知澜又是一怔。
菲力配梅洛红酒，那是顾言川常常给她搭配的晚餐。
金主很少有为情人做晚餐的，叶知澜还以为，那是顾言川对她不同的一种证明。
却原来，只是在延续其他女人的爱好罢了。
叶知澜心脏有些抽痛，下一刻，就见女人回头看向她：“你想吃什么？”
随着女人的话，顾言川这才转头。
从进门开始，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叶知澜脸上。
叶知澜刚想说不用，可还未开口，就听顾言川朝她冷冷道：“你先出去。”
叶知澜对上顾言川淡漠的目光，用尽力气才弯了弯唇角，用自以为从容的样子道。
“好，我晚点回来。”
却不想，她话刚落，顾言川竟直接拒绝。
“不用，这几天你住酒店，我叫你，再回来。”
这一瞬，叶知澜脸上血色尽褪。
半晌，她只能说出两个字：“好的”
叶知澜原模原样地低头走了出去，刚到门口，门就被狂风“砰——”的一声关上。
屋内温暖的橙色灯光从窗户流出，雨水却像冰一样重重砸在叶知澜的脸上。
屋内屋外，割裂得得恍若两个世界。
叶知澜站在门口，狼狈得就像是三年前，被房东赶出来时一模一样。
原来，她还是会被赶出的啊。
叶知澜抬头，怔怔看着天上仿佛永不会断绝的雨，冷得连指尖颤抖起来。
她真的以为自己足够清醒了，可原来，她潜意识里还是把这里当成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