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绑匪好像暗恋我精选章节

小说:我的绑匪好像暗恋我 作者:夏日微澜 更新时间:2025-10-09

我被绑架的第三天,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的绑匪,是不是暗恋我?不然没法解释,

为什么送来的餐食,比我平时在米其林餐厅吃的还要精致。黑松露焗饭、低温慢煮牛小排,

甚至还有一小份点缀着金箔的鱼子酱。他想撕票,还是想把我喂胖了再撕?

这个念头让我毛骨悚然,也让我对下一次开饭,产生了一丝病态的期待。他从不露面,

只在漆黑中留下一道沉默的剪影。他也不要钱,每天只问我同一个问题。他说,

只要我答对了,就能回家。1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寒意,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这里没有窗,唯一的铁门被锁得严严实实。

除了每日三次送餐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这里死寂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第三天,

傍晚。“吱呀——”那声音又响了。我立刻绷紧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一道高大的黑影推门而入,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餐盒。房间里没有灯,

我只能借着门外走廊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他很高,很壮,动作却很轻。

他将餐盒放在离我两米远的地上,没有靠近。然后,那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今天的晚餐是惠灵顿牛排,五分熟。

”我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他似乎也不在意我的沉默,

自顾自地继续:“还是那个问题。想对了,门就开了。”他顿了顿,仿佛在给我思考的时间。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这个问题。第一天,我歇斯底里地尖叫,

问他是不是要钱,我家有的是钱。他只是沉默地放下食物,然后离开。第二天,我冷静下来,

尝试分析,说是不是我爸生意上的对手干的。他依旧摇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今天,

我累了,也饿了。牛排的香气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搅动着我空空如也的胃。

我盯着那道黑影,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因为你喜欢我?”我试探着问,

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我看到那道黑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像是在摇头,又像是在失笑。“不对。”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

那是一种近乎叹息的无奈,“再想想。你的答案,决定了你在这里待多久。”说完,他转身,

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铁门“咔嚓”一声再次落锁。房间重归黑暗与死寂。我爬过去,

打开了那个保温餐盒。金黄酥脆的酥皮包裹着粉红色的牛肉,浓郁的菌菇酱汁香气扑面而来。

我拿起刀叉,狠狠切下一块塞进嘴里。味道好得让人想哭。可我的心里,

却比这无边的黑暗更加冰冷。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男人,

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将我牢牢困住。而那个该死的问题,就是唯一的钥匙。2我决定反抗。

第四天中午,当那道熟悉的黑影再次推门而入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缩在角落。我站了起来,

手里紧紧攥着昨晚藏起来的金属餐叉。他似乎有些意外,脚步停在了门口。

“今天的午餐是……”“我不想知道!”我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把我关在这里,每天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觉得这很好玩吗?”他沉默着,

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的沉默激怒了我。

我将手里的餐叉猛地朝他扔了过去。餐叉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

最终“当啷”一声落在他脚边的地上。他连躲都没躲。“发泄完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听不出喜怒。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我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那一掷耗尽了。

我颓然地滑坐在地。他走进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餐叉,然后将餐盒放在老地方。今天,

他没有立刻离开。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隔着昏暗的光线,

我第一次得以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他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锐利,像藏着星辰的夜空,又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我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欲望或恶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你父亲,

把你教得很好。”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他教你品酒,教你马术,教你社交礼仪,

把你培养成一个完美的继承人。”我浑身一震。他认识我爸?“可惜,”他话锋一转,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惋惜,“他教了你一切,却没教你怎么看清身边的人。”“你什么意思?

”我失声问道。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站起身,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去。“再想想。

别总把目光放在外面。”“咔嚓。”门又锁上了。我呆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教你怎么看清身边的人。”“别总把目光放在外面。”他的话像两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他不是求财,也不是我爸生意上的仇家。他的意思是……绑架我的人,

是我认识的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从我心底钻了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谁?到底是谁?

3我开始主动配合他的“游戏”。因为我知道,只有顺着他的思路走,

我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才能拼凑出事情的真相。第五天,他送来晚餐的时候,我没有再闹,

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他放下餐盒,照例问道:“想到了吗?”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李叔?”我报出了我爸最信任的副总的名字,“因为城南那块地?

我爸拿下了项目,断了他的财路,所以他报复我?”这是我思考了一整天的结果。

李叔最近确实因为项目的事和我爸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他私下里手脚不干净,

我爸正准备动他。他完全有动机。黑影里,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你开始用脑子了。

”他评价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许,“但还是不对。”我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李叔?“我给过你提示。”他淡淡地说,“答案,不在外面,在你家里。”家里?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家里……我的家里,除了佣人,

就只有我爸,我的继母林岚,还有她带来的儿子,我名义上的哥哥,林子昂。我爸不可能。

那么……是林岚和林子昂?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冰凉。林岚嫁给我爸五年,一直对我温和慈爱,

视如己出。林子昂比我大三岁,是个温文尔雅的画家,对我这个妹妹也总是关怀备至。

他们……怎么可能?“为什么?”我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

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转身离去。我没有动地上的晚餐,

任由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冷却。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的那句话。“眼睛看到的,

未必是真的。”我想起了很多细节。林岚在我面前永远得体温柔,却会在我爸出差时,

用我的车去见一个神秘的男人。林子昂总说自己潜心创作,但我却在他的画室里,

发现过好几本关于商业并购和股权**的书。过去被我忽略的疑点,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几乎要将我淹没。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第六天中午的餐盒送来了。我机械地打开,

准备随便吃两口。可当我看清餐盒里的菜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一盘糖醋鱼。

酸甜的酱汁包裹着炸得金黄酥脆的鱼块,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而知道这个秘密,

并且会亲手为我做这道菜的,整个家里,只有一个人。4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糖醋鱼。这不是一道普通的菜。这是我妈还在世时,最常做给我吃的菜。她去世后,

我爸为了哄我开心,特地让家里的厨师学了很久,但味道总是不对。后来,林岚嫁了进来。

她为了讨好我,也学着做。可我每次都只是礼貌地尝一口,再也不碰。只有一个人,

他做的糖醋鱼,和我妈做的一模一样。是林子昂。他说他请教过一位退隐的老厨师,

才学到了最正宗的做法。每当我心情不好时,他都会亲自下厨,为我做上一盘。这个绑匪,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怎么会做出味道一模一样的糖醋鱼?

除非……一个让我无法呼吸的猜测,疯狂地撞击着我的理智。我猛地站起来,冲到门边,

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冰冷的铁门。“开门!你开门!”“林子昂!是不是你!你给我出来!

”我的手捶得通红,喉咙喊得嘶哑,可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陌生的、粗犷的声音。“哥!你跟她废什么话!

直接问她密码不就完了!再拖下去,老头子那边就要起疑心了!”这个声音很暴躁,

充满了不耐烦。紧接着,那个我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意。

“闭嘴!我自有安排。”“什么安排?哥,咱们的目标不是那个东西吗?拿到东西就走人,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陪她玩猜谜游戏?”那个粗犷的声音充满了不满。“阿彪,

记住你的身份。”低沉的男声冷了下来,“按我说的做。”外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随后,

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着门,身体无力地滑落。信息量太大了。首先,绑匪不止一个人。

那个冷静理智的“主谋”,还有一个冲动暴躁的“同伙”,叫阿彪。其次,他们的目标,

是“密码”。不是钱,不是报复,是一个具体的密码。最后,

也是最关键的——那个被称为“哥”的男人,

那个每天给我送来精致餐食、问我奇怪问题、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男人,他的计划,

似乎不仅仅是拿到密码那么简单。他称呼阿彪的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不是林子昂。林子昂的声音温润如玉,绝不是这样的冰冷锐利。可如果不是他,

那盘糖醋鱼又怎么解释?我的脑子更乱了。绑架我的人,和林子昂有关系。

他们知道我们家最私密的细节。他们的目标,是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密码”。

而那个神秘的“哥”,他把我囚禁在这里,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

就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他,到底是谁?

5外面的争吵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被称为“哥”的男人,是主导者。

而他似乎并不想伤害我,至少目前是这样。这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勇气。恐惧依然存在,

但好奇心和求生的本能,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恐惧,催促我去做点什么。

我不能再被动地回答问题,我要主动出击,从他身上撬开一个缺口,

哪怕只是一道微小的裂缝。第六天傍晚,铁门准时响起。他走进来,将餐盒放在地上。

昏暗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只沉默的巨兽。“想通了吗?”他开口,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没有回答他那个该死的问题。我坐在原地,抬起头,

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出了我准备了一天的问题。“那盘糖醋鱼,是谁教你做的?

”我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能感觉到,

他的目光正穿透黑暗,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是我第一次,

让他感到意外。这个发现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一个故人。”“什么样的故人?”我追问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个……本该拥有更好人生的人。”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复杂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悲伤。说完,

他不再给我追问的机会,转身就走。“等等!”我叫住他。他的脚步顿住了,但没有回头。

“密码,我不知道。”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密码。”这是实话。

我确实对他们口中的“密码”一无所知。与其让他们以为我在装傻,不如主动摊牌。

他沉默了片刻。“你会想起来的。”他留下这句话,便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我呆坐在原地,反复咀嚼着我们的对话。“一个本该拥有更好人生的人。”他指的是谁?

我妈吗?还是……林子昂的母亲?他和我家到底有什么渊源?还有那句“你会想起来的”。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笃定我知道那个密码,只是暂时遗忘了。这说明,

那个密码一定和我过去的某段经历有关。这个神秘的绑匪,他不仅了解我家的现状,

甚至还了解我的过去。他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的人生笼罩其中。而我,

必须找到这张网的线头,才能挣脱出去。6第七天,我等来的不是那个神秘的“哥”,

而是那个叫阿彪的男人。铁门被粗暴地撞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阿彪像一头暴怒的公牛冲了进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和戾气。他没有戴口罩,

一张横肉丛生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臭丫头!别他妈给我装了!”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我双脚离地,呼吸瞬间变得困难。“我哥跟你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

老子可没那耐心!”他冲着我咆哮,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老头子留下的那个保险箱,

密码到底是什么!快说!”老头子?保险箱?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拼命挣扎。

“我……我不知道……”“还嘴硬!”阿彪眼神一狠,扬手就要扇我耳光。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

在半空中攥住了阿彪的手腕,像一把铁钳。是那个“哥”。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身形沉稳如山。“我说了,别动她。”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阿彪的手腕被他攥得咯咯作响,

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扭曲。“哥!我……”“滚出去。”男人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直接甩开了他的手。阿彪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畏惧。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因为刚才的拉扯,

他的口罩歪向了一边,露出了小半张侧脸。就在那一瞬间,借着走廊的光,我清楚地看到,

在他的左眼眼角下方,有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疤痕。我的大脑“轰”的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道疤……我见过。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

一个被我遗忘了很久很久的画面,如同电影快放一般,在我脑海中闪现。夏日的午后,

老宅的院子,几个大孩子在欺负我,抢我的玩具。

一个比我大几岁的、总是沉默寡言的男孩冲了过来,把我护在身后。混乱中,

他的脸被一个孩子的指甲划破了,留下的,就是这样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他是我妈妈那边的一个远房表哥。爸妈去世后,他们一家就和我们断了联系,

他也从此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我甚至……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了。7怎么会是他?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混乱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已经重新整理好了口罩和帽子,那道疤痕再次被阴影所覆盖。他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

只是将一个医药箱放在我旁边。“擦点药。”他声音平淡地说道。我没有动。我的思绪,

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那个男孩,他叫什么来着?陆……陆沉?对,是陆沉!

一个和他的性格一样,沉默又深邃的名字。我记得,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感叹,

说陆沉这孩子命苦,父母不靠谱,但他却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聪明,懂事,还很会照顾人。

他还很会做菜,尤其是糖醋鱼。他说那是他外婆,也就是我外婆的拿手菜。一切都对上了。

那盘味道熟悉的糖醋鱼,那句“一个本该拥有更好人生的人”,还有这道独一无二的疤痕。

绑架我的,竟然是我早已遗忘的表哥。可为什么?我们两家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我囚禁起来?

还有那个保险箱……阿彪口中的“老头子”,应该是指我外公。外公生前是个收藏家,

确实留下了一个机关重重的保险箱,说里面有他最珍贵的宝贝。他去世后,

保险箱就一直放在老宅里,谁也打不开。而那个密码……我捂着头,

努力地在记忆的海洋里搜寻。外公去世前,曾拉着我的手,

在我耳边念叨过一串数字和一首不成调的童谣。他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可那时候我太小了,后来又经历了母亲的离世,

那段记忆早已被我尘封在了角落,变得模糊不清。陆沉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这个密码。

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还有,他刚刚为什么要保护我?

他看阿彪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杀意,那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一边绑架我,一边又在保护我。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个个谜团在我脑中盘旋,让我头痛欲裂。但我知道,我离真相,

已经越来越近了。8第八天傍晚,当陆沉再次推门而入时,我没有再坐在角落。我站了起来,

站在房间中央,平静地看着他。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脚步微微一顿。

“今天的晚餐是……”“不用说了。”我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提着餐盒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我看着他,

看着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陆沉。我的表哥。

”“我还记得,小时候在老宅院子里,你为了保护我,被邻居家的孩子抓伤了脸,就在这里。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左眼的眼角,“留下了一道和我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疤痕。

”空气仿佛凝固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我在赌,

赌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良久,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叹息里,

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抬起手,

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一张轮廓分明、略显沧桑的脸庞,

暴露在走廊透进来的微光中。他比我记忆中成熟了太多,眼神也变得锐利而冰冷,

但那熟悉的五官轮廓,以及眼角那道浅色的疤痕,都证明了我的猜测。真的是他。

“你长大了,小晚。”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死死地盯着他,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了救你。”他的回答,让我愣住了。

救我?用绑架的方式?“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很美好吗?”陆沉的眼神变得无比锋利,

像两把刀子,要剖开我所有的伪装,“你的父亲,你的继母,

还有你那个好哥哥林子昂……他们正在一步步把你推向深渊。我把你带到这里,

是为了让你在掉下去之前,看清楚真相。”我的心猛地一沉。“外公留下的那个保险箱,

”他继续说道,声音冷得像冰,“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足以将他们所有人,

包括你敬爱的父亲,全部送进地狱的证据。”“而打开它的密码,全世界只有你知道。

”他向前走了一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锁住我。“现在,告诉我,

你想继续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千金**,等着被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还是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为那些被伤害的人……复仇?”9复仇?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看着陆沉那张写满沧桑和冷意的脸,

只觉得荒谬至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厉声反驳,

试图用声音的强度来掩盖内心的动摇,“我爸爱我!林阿姨和子昂哥也对我很好!

你凭什么污蔑他们?”我的家庭,是我最后的堡垒。即使它并不完美,

即使我偶尔会觉得孤独,但那也是我的家。我不能接受,

它从根基就是建立在谎言和阴谋之上的。陆沉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我的激烈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爱?”他冷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他爱你,所以让你母亲的死因成谜?他爱你,

所以放任林岚母子在你身边安插眼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他爱你,

所以准备在你二十二岁生日那天,让你签下股权**协议,

将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遗产也彻底夺走?”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

精准地击穿我的防御。股权**协议?我二十二岁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我爸确实提过,

生日那天会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送给我,需要我签一些文件。我当时还天真地以为,

那会是公司更多的股份,或是新的房产。我从没想过,那份礼物,竟是要剥夺我的一切。

“不……不可能……”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没有证据,你只是在凭空猜测!”“证据?

”陆沉的目光沉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这里面,

有林岚这两年和她那个神秘情人的通话录音,内容是关于如何掏空你父亲公司的资产。

还有林子昂,你那位温文尔雅的好哥哥,他所有发表的画作,真正的作者另有其人。

他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接近你,是为了你母亲留下的那些绝版画稿。”他顿了顿,

眼神变得无比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至于你最敬爱的父亲……小晚,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你母亲的车,会在那条她最熟悉、也最安全的盘山路上,突然刹车失灵?”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10我没有去捡那个U盘。我不敢。我怕那里面记录的,

是我无法承受的真相。“我母亲的死,是意外。”我固执地重复着,

这像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警方的调查报告写得很清楚,是意外!”“报告是可以伪造的。

”陆沉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尤其是当肇事司机是江城首富,而处理事故的人,

又拿了他足够的好处时。”他看着我惨白的脸,似乎知道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没有再用言语逼迫我,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折叠纸片,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的字迹娟秀而熟悉。是我母亲的字迹。“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你母亲出事前一周,去寺庙为你求的平安符里,夹着的纸条。

”陆沉缓缓说道,“符是林岚交给你的,她说你母亲希望你贴身戴着。但她不知道,

你母亲在里面,藏了东西。”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和一个名字。

“小心苏正明,他知道刹车的事。”苏正明……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他是我家以前的司机,

一个很老实的中年男人。我母亲出事后不久,他就说老家有事,辞职回去了,从此再无音讯。

而刹车的事……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苏正明,

是当年负责保养家里所有车辆的司机。”陆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来自地狱的宣判,

“你母亲,在出事前,就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车上动手脚了。她把这个怀疑告诉了苏正明,

还把这张纸条藏了起来,想找机会提醒你。可惜,她没等到那个机会。

”“那……苏正明人呢?”我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陆沉的眼神暗了下去。“三年前,

他和他全家,在一场‘意外’的火灾里,都死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我瘫坐在地,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原来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