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坐在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逐渐成型。
净身出户？
行。
这身脏皮，老子不要了！
打印出来，墨迹未干。
我拿着它，直接开车去了沈氏集团。
曾经，这里是我和沈念并肩打拼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浸透着我的心血。
如今，却像个巨大的讽刺。
刚走到气派的玻璃旋转门前。
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横跨一步，像一堵墙似的挡在我面前。
“站住！干什么的？”他斜睨着我，语气不善。
我皱眉，耐着性子：“我是公司副总，徐司寒。”
“副总？”保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什么狗屁副总？一大早公司就发通知了！你，徐司寒，已经被开除了！卷铺盖滚蛋了！”
他抱着胳膊，趾高气扬。
“而且，沈总亲自吩咐了，”他故意提高音量，让进出的人都听见，“从今往后，这栋大楼，徐司寒和狗，不得入内！”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胸口憋闷得发疼。
就在这时，旋转门转动。
沈念和江南，像连体婴一样，手挽着手走了出来。
江南一眼就看到了我，脸上立刻堆起夸张的惊讶。
“哟！这不是我们‘前’徐副总吗？”他拖着长腔，阴阳怪气，“怎么不进去啊？站在门口喝西北风呢？”
他故作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
“哦！瞧我这记性！忘了！你已经被学姐扫地出门了！现在啊，连个屁都不是了！”
旁边的保安立刻配合地发出哄笑声。
沈念站在他身边，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冷笑，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直接锁定沈念。
“我来谈离婚。”声音冷硬。
江南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沈念嗤笑一声，仿佛早有准备。
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优雅地抽出一份文件，像施舍乞丐一样，随手甩到我面前。
“喏，签了吧。省得你跑第二趟。”
我接住那份还带着她香水味的文件。
翻开第一页。
目光扫过财产分割条款。
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
“你要我净身出户？”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沈念名下所有财产，包括公司股权、房产、存款、投资……与我徐司寒无关！
她怎么敢？！
沈念双手抱胸，下巴微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然呢？你还想分走什么？”
江南立刻帮腔，语气刻薄：“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这里是沈氏集团！你之前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学姐的？是沈家的！你有什么脸来分财产？”
他凑近一步，带着施舍般的口吻。
“识相点，赶紧签了，还能给自己留点脸面。”
见我捏着协议书不动，沈念眼中的轻蔑更浓。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冷笑，“之前装什么清高？徐司寒，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顿了顿，像是在恩赐。
“只要你老老实实答应，均摊我的生产费用，再乖乖去医院把结扎手术做了……”
“我签。”
我猛地打断她的话。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拔掉笔帽。
“唰唰唰——”
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我龙飞凤舞的名字。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沈念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得意和轻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和……被冒犯的恼怒。
“徐司寒！你竟然真的……”
“学姐！”江南立刻拉住她的胳膊，打断她的话。
他眼珠一转，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我身上逡巡。
“他以前吃的用的穿的，可都是你的！你看他今天这身行头，”他指着我身上的高定西装，“还有他开来的那辆车，可都不便宜！这都是你的财产，怎么能让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