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后,她成了他的救赎第3章

小说:再见后,她成了他的救赎 作者:呆萌仙王 更新时间:2025-10-09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时候,风正往我领口里钻。我站在便利店门口,没动。

刚才那盒巧克力,我扔进垃圾桶了。

但那三句话,我重新打了一遍。

他们可以说我疯。

可以说我贱。

但不能说我没爱过。

打完我就删了。

不是不敢留,是怕哪天被人翻到,当成我精神不稳的证据。

我抬头看了眼天,黑得发沉。

回工位的路上,行政办的灯还亮着。我路过财务部,瞥见自己原来的座位——绿萝被挪到窗台外侧,叶子发黄。

我站了几秒,走了。

第二天,我收到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陈不凡的助理。

标题:关于三年前审计项目复核的紧急沟通,请今晚至公司会议室A。

下面写着:陈不凡先生原负责部分存在数据疑点,需你本人协助澄清。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两秒。

陈不凡?

他早就离开公司了。

而且那项目,我只经手过边缘资料,根本不算核心。

可邮件语气不容推脱,抄送了人事和合规部。

我回了句"收到",关掉页面。

我知道不对劲。

可我不敢不去。

不是怕丢工作——我现在连正式编制都没有。

我是怕,如果我躲了,别人会说:"看,她心虚了。"

傍晚,我走进A会议室。

灯开着,但窗帘拉了一半,外面天已经黑透。

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杯水。

我坐下,翻开第一页,是旧账目扫描件。字迹模糊,像是特意调低了清晰度。

七点整,门开了。

陈不凡走进来,西装没脱,领带松了一扣。

"你来了。"他声音不高,像从前那样,带着一点熟稔的温和。

我没应。

他绕到我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我手边的水杯。

"喝点水,你脸色不好。"

我摇头。

"连着几天加班,后勤那边也累人吧?"他轻声说,"你以前从不用这种廉价润唇膏。"

我低头,嘴唇确实干,裂了口。

我没说话。

他伸手,把水往我这边推了推。

"喝一口。我不喜欢跟人谈事时,对方像在防贼。"

我盯着杯子。

水很清,杯壁有点水雾,像是刚倒的。

我拿起,喝了一口。

温的。

没什么味道。

他开始翻文件,问了些数据流向的问题。我答得慢,但准确。

说到第三页时,我忽然觉得太阳穴一跳。

眼前字迹有点晃。

我抬手扶了下额头。

"怎么了?"他问。

"没事。"

可那股晕劲儿,像从后脑爬上来。

我低头看手,指尖有点发麻。

"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他声音远了些。

"还行。"

"吃药了吗?"

我猛地抬头。

他怎么知道我吃药?

他没解释,只是看着我,眼神不像关心,像在等什么。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走。

腿软。

"你签个字就行。"他递来一份新文件,"就一页,确认你提供的资料真实有效。"

我摇头。

"不签也行。"他笑了笑,"但合规部明天就会收到举报邮件,说你隐瞒关键信息,影响项目审计。"

我盯着他。

他把笔塞进我手里。

我手抖。

他扶住我的手,压在纸上。

"写你名字。"

我写。

笔画歪了。

他又扶了一次。

我签完,他松开。

我跌坐回椅子上,意识像被雾裹住。

我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不像我。

"凡哥……我没走……我一直等你……"

话出口,我浑身一冷。

我想捂嘴,可手抬不起来。

他站在我旁边,手机对着我,录着。

我没力气反抗。

他说:"你说过,从来只爱我一个。"

我没说话。

我想哭,可眼睛干得发烫。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把我扶到沙发上,盖了件西装。

再睁眼,是第二天早上。

会议室空了。

灯还亮着。

我头痛得像要裂开,嘴里发苦。

左手无名指有道压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按过。

我翻包,发现多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没署名。

我打开。

里面是一份《私人关系协议》。

乙方:罗哟哟。

条款写着:

一、双方维持非公开亲密关系,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公开或暗示该关系存在;

二、甲方每月向乙方提供生活资助八千元,乙方不得向第三方透露金额;

三、乙方承诺对过往情感关系保持沉默,不得借故纠缠甲方或其未婚妻;

四、本协议自签署之日起生效,有效期三年,期满自动终止。

落款处,有我的签名。

还有指模。

我猛地合上袋子,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我不是自愿签的。

我根本不知道签了什么。

我翻出手机,打开录音。

昨天七点前的对话都有。

七点十五分之后,一片空白。

我点重播,只有电流声。

我打陈不凡电话。

已停机。

微信拉黑。

邮箱发消息,五分钟内退回,提示"对方拒收"。

我坐在会议室地板上,背靠着桌腿。

冷气吹得我手臂起鸡皮疙瘩。

我想撕了这东西。

可我知道不能。

撕了,我就真成疯子了。

报警?拿什么报?一份我签了字的协议?一句"我被下药了"的控诉?

他们只会查我病历。

抑郁史,住院记录,电疗次数。

没人信我。

我把它塞进包里,回工位。

抽屉最底层,我翻出个旧药瓶。

抗抑郁的,空了。

我把合约折好,塞进去,拧紧盖子。

放回抽屉。

我打开电脑,新建邮件。

主题:辞职申请。

写到一半,删了。

光标闪着。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如果我现在走,所有人会怎么说?

"她心虚了。"

"她拿不出证据。"

"她果然有问题。"

我闭了下眼。

然后重新打字。

不是辞职信。

是昨天那份报销单的补充说明。

我填完,发送。

抬头看了眼行政办的钟。

九点十七分。

我坐直,把毛衣袖口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腕。

门外有人走过,脚步声停了一下。

我没抬头。

我知道我在。

我也知道,他想让我看起来像自愿的。

可我不是。

我打开抽屉,看了眼那个药瓶。

瓶身有点磨,标签快掉了。

我伸手,把它往里推了推。

直到完全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