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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二次和自己说话了。
温柠倔强地抬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不是我的做!是她自己拿着刀划破的!她还说了暖暖的事——她知道那个刺青......”
江暖就是江宴的死穴,谁都不能提。
尤其是三年前的命案。
“温柠,我让你活着,是给她赔罪。”
“不许你再提起暖暖。”
江宴眸光几欲要喷火,呼吸变得厚重,眼神骤然沉下去。
俯身抱起周茉。
声线还是愈发冰冷孤傲,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带去,关进暗房。”
不要!
暗房伸手不见五指,里面还有着老鼠和腐肉,她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根本就不能长时间呆在那里!
“江宴,求你,我不能去,你知道我有——”
他捏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紧接着周茉痛苦的捂住伤口,血珠顺着指缝倾尽而出,
“阿宴,没关系的,你先去陪着柠柠......”
江宴最后的犹豫被瓦解,眼底一颤,握住了她的手。
妹妹去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再回眸时,眼底的冰冷让她不由得发抖。
保镖会意,将温柠拖进了暗房里。
铁门严丝合缝,半点都不透光,就连时间过了多久,她都不清楚。
“江宴,你放我出去!”
她瞳孔惊恐的放大,握拳狠狠砸门,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是什么,正在飞快向她靠近。
“不要,不要过来!”
她努力地缩成一团,抓起角落里的木棍胡乱滑动,眼泪大滴大滴砸落。
她被关电梯,赤脚走过碎玻璃片只为救她的江宴。
豪掷千金,全城洒满花瓣雨只为哄她一笑的江宴。
包下私人飞机,环绕全球海域追逐雪山极光的江宴。
都不见了。
他的爱连同江暖一起,死在了那一天。
温柠饿的头晕眼花,耳朵里阵阵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天光大亮,她终于被保镖带了出来。
屏幕里只有两个字。
【道歉。】
她指尖紧了紧,扯出抹自嘲的笑意,就连声音都跟着低了下去。
“江宴,你非法幽禁我,还让我道歉吗?”
“我都说了,是她主动划伤自己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温柠倔强地抬眸,眼底泛起湿意。
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本富丽堂皇的别墅四处都是白绫和黑绸。
江暖的黑白照片,洗好摆放在了客厅中央。
她究竟在暗房里呆了多久?
“温柠,阿宴说了,这次的追悼忌日,由你来筹备。”
周茉皮笑肉不笑的蹲在她面前,“也只有你,能筹办。”
她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但前提,是要先向我道歉。”
温柠的视线扫过江宴,最后落在身后的江暖上,冷淡的眼底竟然浮起层暖意。
“好,我道歉,对不起。可以吗?”
这句话,是她对着江宴说的。
他瞳孔缩了半分,嘴角下意识抿了抿。
温柠接过手机,视线在短信上一扫而过,走到江暖面前,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暖暖,对不起。”
“你等等我,我会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