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主要是两张竹榻、中间一道屏风、临窗一只条案、靠墙一个架几案,架几案里面放了不少书简,易欢翻了翻,发现这儿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类书都有那么一两卷,其中有一些志异游记之类的书简,易欢有点兴趣,也不至于待着太无聊。就这么待了一天,晚间做饭烧水的事情自然又是柳璟一手包办,两人吃完饭,沐浴洗漱,换上了筠行拨发下来的衣物,便睡了。
翌日,果如柳璟所料,寅时过半的时候,便有弟子来了,那弟子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十分温润有礼,便是那首席理事弟子秦平。柳璟把易欢叫醒,洗漱一番,跟着那弟子去上课的地方。
路上,秦平细细地跟他们说筠行的规矩,例如筠行没有晨钟暮鼓之声,作息都需要自己想法子控制,再例如每天卯时三刻时需准时到明行堂上课,上完课有半刻钟的时间可以吃拨发下来的餐点,然后就要去校武场,等等。柳璟听得很认真,易欢随便听听,反正有柳璟记着。
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到了明行堂,易欢和柳璟看到明行堂的第一眼都有点愣,因为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湖,一片不算小的湖泊,中央一处石台,那石台应当就是上课的地方,但是……
没有桥……
柳璟问道:“秦师兄,这……?”
“哦,这个啊,等授课的先生来就是。你们再等上一会儿就差不多了。”秦平神秘地笑了笑,就这么走了。两人只好依言等在湖边,不多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眼生的人,都穿着弟子服,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左右,看来都是来上课的,估计也都是新来的,只不过都是几十个一起被一个理事弟子带来,看来他们都是几十个人住一起。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男弟子都穿和易欢柳璟他们一样的月白色箭衣,女弟子则是穿绀色。
易欢柳璟最先到,而且不似旁人三五成群,本就引人注目些,加上两人都姿容出众,易欢好歹是个皇族,加上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几分不苟言笑,气场很足,一张脸也很是俊秀,只是看起来冷冷的有点不好相与。柳璟就不一样了,气质温润,长相也很是柔和。两人站在一处,算是寒木春华,各有千秋。不少人想过去搭话,但又有点怵易欢。只是朝着这边指指点点,几个女弟子的脸还可疑地红了……
易欢没注意看,柳璟看见了当没看见。
易欢不是很适应处在人这么多的环境下,话有些少了,有点不自在,柳璟低声跟他说话,想让他放松些,易欢只是点点头应几声。
易欢想起容仪送的那枚铜镜,隔着衣服用手摸了摸,发现心绪立刻平复不少,想来的确是个宝物。
这么一来,又免不了想起容仪。柳璟入宫,那容仪肯定也来了,却没有去见他一面,或许是怕他心生牵念,临别时太过不舍。
易欢轻声道:“我有点想老师了,柳璟……”
柳璟一愣,随即温声道:“没事,还有我在呢,以后一定还有机会见到师父的。师父也必然是对你有所期冀。”
易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因为眼看着卯时三刻就要到了,可是授课的先生连个影儿都没有。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惊呼道:“快看湖面上!”